第177章
衣琚呼吸了一口氣,拿起了手機,思索了一瞬翻到了通訊錄最近聯(lián)系人,點進了其中一位。 幾聲忙音后果不其然地是機械女音,衣琚掛斷,順著通訊錄一個個打了下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打通了電話。 衣琚老師,我知道你遲早會打給我。 電話那端無奈的聲音讓衣琚抿了抿唇。 看來楚總找你了是么? 你們不會出面揭露鑄程竊取他人創(chuàng)作成果的事情了,對么?衣琚平靜地詢問著。 我們也沒辦法,衣琚老師,男人的聲線有一絲自嘲,鑄程給出了豐厚的報酬,我們也要吃飯的。 掙個明白又能怎么樣,離開鑄程給出的條件,我們可能連楓城的房子都租不起。 衣琚老師。 我只是一個需要為現(xiàn)實低頭的普通人。 好,我明白了。 衣琚聽見自己平和地和對方告別,而自己的通訊錄已經(jīng)滑到了最底端。 衣琚在楚宏拜訪后,就意識到了對方來勢洶洶,周良晏網(wǎng)上輿論問題,歸根到底是酬智和鑄程的商戰(zhàn),而楚宏又參與了進來,那么怕是楚家和鑄程已經(jīng)聯(lián)手。 既然如此,那么鑄程的惡意竊取創(chuàng)作成果這個雷點,楚家怕是會幫忙趟平。 之前與周良晏商量的便是,不在網(wǎng)上用輿論倒逼審查,走正規(guī)訴訟渠道,等法院判決結(jié)果,雖然時間會久些,但對于李早與她母親,或者其他類似的苦主,又或是衣琚自己而言會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但如今衣琚問都不用問,都知道楚家的手段,威逼利誘,再加上楚家人脈之廣,攪亂事情調(diào)查流程很是容易,不用做什么灰色事情,只需要最大限度地延緩這個過程,將案子拖個一二年,就足夠拖死人了。 一兩年,沒有鑄程的進賬,鑄程那邊還屹立不倒,軟封殺掉與其作對的人,沒有收入,任誰也不會愿意等下去。 更何況,如今周良晏自己形勢嚴峻,其他人看在眼里,酬智高層態(tài)度又曖昧不明,誰也不會愿意把自己的以后拴在一個不一定會到來的公道上。 衣琚理解那些人的選擇,但衣琚也沒有想到居然一個愿意站出來的人都沒有。 李早那邊衣琚一直聯(lián)系著,沒有什么問題,但沒有其他人... 衣琚靠在沙發(fā)背靠上,手臂遮著眼,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辦了。 他不得不承認了,楚宏給出的條件很誘人。 可衣琚真的不敢放楚灘出來,楚灘是他所有困厄的源泉,也像是盯死了他的一條毒蛇,衣琚知道,如果楚灘真的出來了,那么就會真的如楚灘所說那般,他們之間這輩子都要捆在一起,再也逃不開。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柔和的輕音樂是衣琚給周良晏的專屬鈴聲。 衣琚從冰冷的設(shè)想中驚醒,他有些不敢拿起手機,任由手機鈴聲一遍遍響著。 衣琚不知怎么面對周良晏,也不知在和他相處的這一個月中,那么多難聽惡毒的辱罵,周良晏是如何若無其事地與他談情說愛的。 他該怎么辦...周良晏要被他拖死了。 衣琚遮著眼的手微微顫抖著,不知過了多久鈴聲終于休止,衣琚倏忽拿起了手機,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清了清自己的有些發(fā)啞地嗓子,給對方撥了回去。 剛剛做什么去了,是在洗碗么? 周良晏沉穩(wěn)有力的聲線讓衣琚心底顫了顫。 沒有。 衣琚的聲音雖然有些失真,但周良晏聽見了還是蹙了蹙眉,他很清楚地能感受到對方情緒的低沉。 怎么了衣老師?出什么事情了? 衣琚即將脫出口的沒事卻不知道怎么,絲毫也說不出口。 他不想給周良晏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再填苦惱,對方不想他知道,那他就該裝作不知情才對。 可心底那帶著痛楚的莫名憤怒卻讓衣琚換了話,衣琚只聽見自己僵硬地說,我都知道了。 那端沉默的一瞬,讓衣琚有些后悔失言,剛想補救說些什么,結(jié)果周良晏沉默一瞬后立即開口。 抱歉洨琚,我不該瞞你。 周良晏認真的聲音讓衣琚鼻子微酸,壓在心口的那塊巨石有些松動,衣琚壓著酸痛的感覺,像是很輕松地開玩笑,你總抱怨我不告訴你我的事情,可現(xiàn)在看來晏哥你也沒少瞞我。 衣琚深呼出一口氣,網(wǎng)上的輿情這么壓著不是辦法晏哥,還有鑄程那邊除了李早是不是沒有別人愿意出來作證了?晏哥,你聽我的,你先... 洨琚。 衣琚被周良晏這樣像往常一般地喚了一聲,那些亂如麻地思緒瞬間停休,衣琚輕輕嗯了聲。 吃飯了么洨琚,飯菜是不是涼了? 拿去熱一熱,然后我慢慢和你說。 周良晏聲音沉穩(wěn)如常,溫和的語氣卻難得的透出不容反駁的意味,衣琚知道自己如果不照辦,周良晏絕對不會和他談下去。 衣琚沉默一瞬,隨便應(yīng)了句話,壓下諸多情緒,拿起桌上擱置很久的外賣,撕掉包裝放進了微波爐中。 衣琚再次回到沙發(fā)前,拿起手機悶聲說,晏哥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