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不要這么說,衣琚緩緩回過身,抬眼看向陳杉,認(rèn)真說道,他沒一丁點對不起你。 別貶低了他,還貶低了自己。 陳杉沉默不語,衣琚也不管對方又在想什么東西,他是不太想再和對方聊下去,沒意思極了。 衣琚朝陳杉與戴維德禮貌笑了下,一手抓一個的把劉異和張?zhí)姑葞ё吡藫P長而去。 馮梁也看著待在原地依舊那副清清冷冷模樣的陳杉,嘆了口氣,指了指后面坐得有些不安的戴維德,你真好意思說。 自己保重吧。 陳杉靜靜看著遠(yuǎn)處那即將消失在樹影里的那個人,手指微微顫抖。 泥土上的小草不知道被哪個隊踩過了,自然形成了一趟林間小徑,張?zhí)姑瓤粗懊孢呑哌厴?biāo)識地圖的衣琚,心下有些不安,扒拉開劉異,湊到衣琚旁。 琚哥,你沒生氣吧,張?zhí)姑扔行┗袒?,?cè)頭望著沒什么表情的衣琚,心里直呼要死了要死了。 我有什么生氣的,衣琚挑了下眉。 就剛剛...張?zhí)姑葥现珙^嘟囔。 衣琚腳步頓了下,淡淡說道,我有什么立場生氣么? 后面本來覺的衣琚不會計較的兩個人,聽著這句也面面相覷,不是吧,真氣著了。 不過也是,老周的前任都跟到這兒當(dāng)著面編排人了,他們衣老師還沒個說話辯駁的立場。 劉異擦著手心的汗,硬著頭皮替周良晏解釋,呃,衣老師,是這樣老周他不是... 衣琚聽到背后那帶著小心翼翼慫勁兒的聲音,總算忍不住笑了出來,衣琚拍了下急的直拉他的張?zhí)姑鹊暮竽X勺,腦袋里不知道裝了多少狗血劇。 人家客客氣氣借個帳篷,還夸我和晏哥天生一對,衣琚搬開一個橫路的樹干,回頭無奈地看了看還打量他的幾個人,你們態(tài)度太敏感了。 那是夸么衣老師,馮梁也嘴角有些抽搐,一時還真不知道衣琚說的真心話還是在陰陽怪氣。 你管他呢,我聽著是就行,衣琚翻了個白眼,看了眼后面不作聲的幾個人,半認(rèn)真地說道,晏哥是什么樣的人不是誰說的算的,我也不覺著晏哥哪里對不住誰。 今天有的人意難平說錯了話,我不算當(dāng)事人,聽過也就過去了,你們就別拿這種話戳晏哥的心肺了,衣琚說到最后,一個一個看著后面那幾個家伙。 衣琚一向好脾氣,就算不熟那會兒劉異他們明里暗里撮合人,衣琚也沒這么攤在明面上提事情亮態(tài)度,這是衣琚第一次語氣這么強硬和他們這伙人說話,劉異他們也自然賣這個面子應(yīng)了下來,適才陳杉的話他們以后不會多嘴什么。 誠如衣琚說的,周良晏如果聽見曾經(jīng)一心相待的伴侶這么定性他的感情,質(zhì)疑他們感情的唯一性與純粹性,怕會心寒至極。 劉異他們相視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無奈,其實再看不慣陳杉作為,也是相識了七八年的關(guān)系,當(dāng)初的一對璧人站在一起就般配兩個字,劉異他們誰沒驚羨過,現(xiàn)在成了如今的模樣,任誰能說快意?心里都不好受。 早在年初,馮梁也是有些怪周良晏心狠的,這么多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連頹廢失意都不曾有過,看著這一年周良晏依舊如常的模樣,他都不禁去想周良晏到底有沒有愛過陳杉。 不過知道有一天他凌晨兩點剛喝完酒,路過酬智的樓,看見周良晏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他突然也有了答案。 有些人當(dāng)斷不斷,受過往所累,看著癡情地祭奠愛情,實際不過是糊涂地混著日子,離開的路走了一半又回去了,來來回回徘徊轉(zhuǎn)圈,折磨自己折磨彼此,三四年過去把感情都磨爛了,這才罷休地真正放手。 而有些人下了決心就一定會往前走,不擇手段逼著自己向前,這樣走啊走啊,沒多少日子其實也就走出來了。 愛人離去,親友叛離,都是難走出來的大事,不過難走出來不是指這條路多漫長,而是這條路很難走。 如同剜掉一塊壞骨,當(dāng)時的疼痛,失去那塊骨頭生活中的不應(yīng)感,以及長出新的骨rou的痛癢,最后傷口愈合形成的疤痕如何面對...這些都是難處、痛處。 多數(shù)人在骨頭抽離出體外的時候,面對那種不應(yīng)期的惶惶感,就會受不住的把壞骨塞回去。反反復(fù)復(fù)地,直到最后骨頭爛掉,不得不扔掉了,才算終了。 而周良晏顯然是個可以刮骨療毒的勇士,馮梁也佩服不已,但凡他有周良晏這一半的狠勁,他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不會丟了。 不過這哥這兩年情場失意,就在酬智這邊發(fā)了力,他也算輕松許多。 這種狠人還是讓周良晏他自己去做吧,馮梁也默默墜在衣琚隊伍后面,搖了搖頭,實在學(xué)不來。 衣老師等等我啊,怎么走這么快了! 馮梁也都快看不見衣琚的人影了,招呼著前面人連忙追了去。 第051章 他想擁抱他 太陽已經(jīng)落山許久了,林子里的光線只有天上那被云半遮面的月亮投射下來的,要么就是衣琚幾個人的手電、提燈。 不出眾人所料的,周良晏那一伙人先停了腳步,定位儀的紅點在半個小時前就穩(wěn)穩(wěn)地在他們約定好的地方亮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