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小師妹,別怕,有我。
“師妹,你,轉(zhuǎn)過身去。”露著大白牙的黑黢黢火柴人,聲音氣若游絲。 說完這句話,微生耀羞赧得轉(zhuǎn)動腦袋,將半張臉埋進(jìn)土里,余下一只閃爍著尷尬的眸子,偷偷地看向自己的下身,悄悄觀察自己是否捂住了。 梨偈望著這一幕,險些失笑出聲,剛想吐槽他有必要這么重的偶像包袱嗎。 只是當(dāng)她目光定格在微生耀那癱倒在焦黑土地上的佝僂身影,見他遍體鱗傷,氣息如風(fēng)中殘燭般微弱,四周還彌漫著樹木的焦糊味。 想到他方才經(jīng)歷了一場雷劫,那道道威力巨大的雷劈,幾乎是想將歷劫之人生機(jī)斷絕。 到底還是勾起了梨偈的不忍,心中那份吐槽逗弄之意瞬間消失殆盡。 要知道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什么形象與之相提并論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事。 她輕嘆一聲,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輕薄披風(fēng),展開后往他下半身扔去,蓋在蜷縮的身軀之上。 “師兄,你先在這靈雨之下安心療傷,我到一旁等你。” 言罷,梨偈轉(zhuǎn)身邁出靈雨覆蓋范圍,坐到一側(cè)的石頭上打坐,視察體內(nèi)靈氣。 經(jīng)她引導(dǎo),靈氣從丹田涌出,流轉(zhuǎn)于任督二脈,再分赴周身各處,精純的靈氣滋潤著她的身體,梨偈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已經(jīng)跨上金丹的臺階。 她喜不自勝地吐息,睜開眼,手肘擱在盤著的大腿上,單手托腮。 注視靈雨如甘霖降下,滋養(yǎng)修復(fù)著微生耀那殘破不堪的身軀,也澆灌這片被雷電造訪過的土地。 就在梨偈視線聚焦在黑土中冒出的綠芽、微生耀努力凝聚體內(nèi)稀薄的靈氣,運轉(zhuǎn)靈力修復(fù)受損經(jīng)脈之時,一群被聲勢浩大的雷劫所吸引來的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這些修士或是御劍而行,或是乘坐飛行法器,皆是修為不俗之輩。 在百米外時,他們就被微生耀上空的靈雨所震撼,紛紛投去驚詫的目光。 “那里竟然有靈雨降下,我從未見過秘境之中出現(xiàn)渡雷劫的情況,那小子定是在這里獲得了寶貝!”一個金丹期修士駭異地對同行人道。 “的確奇怪,我修行叁個甲子,亦是首次聽聞還能在秘境中渡劫,想必是此人不是得了大機(jī)緣就是得到傳承!”另一個元嬰期修士附和道。 眾人聯(lián)想到剛剛出現(xiàn)的九道天雷,誤以為歷劫之人定然拿到什么不得了的珍寶,或者遇到什么潑天的機(jī)緣,才引得天雷按耐不住。 再看微生耀那經(jīng)歷雷劫后孱弱不堪的狀態(tài),便以為有機(jī)可乘,頓時生出趁虛而入的爭奪心思。 他們中地位略高的人道:“走,去瞧瞧。” 其余修士也接連施展身法,緊隨其后,落地于十幾米外。 一時間,這荒涼的焦土之上,人影綽綽,好不熱鬧。 為首的兩人之一看著微生耀,對身旁的修士道:“師兄,我看那小子好像被雷劫劈得不輕,想必是取得了不屬于他的機(jī)緣,才引得天罰?!?/br> “既是他無福享受,我等便好心幫他吧?!?/br> 此話一出,跟著的幾人都懂了他的未盡之言。 “吳師兄說的是。”附和聲此起彼伏。 他們五人呈扇形散開,朝微生耀逼近,準(zhǔn)備將之困在中央。 微生耀雖然虛弱,但意識清醒,他聽到了這些人的對話,心中不禁一沉。 這些人顯然是沖他而來,只是他正處于療傷的關(guān)鍵時刻,以他的情況,根本無力反抗,除非他能盡快恢復(fù)實力,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暗道不好之余,同時也慶幸梨偈不在他身邊,不然就和他一般處于險境之中。 梨偈在不遠(yuǎn)處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擔(dān)憂。 微生耀現(xiàn)在的傷勢,壓根不是來者的一合之?dāng)场?/br> 看來只能靠她了。 雖然她如今已是金丹中期修為,但實力尚未穩(wěn)固,與那些早就金丹、元嬰期的修士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想到要和兩個元嬰叁個金丹對上,她心中難免忐忑。 盡管如此,梨偈依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從石頭上起身,喚出簪星縱身躍至微生耀的身前。 當(dāng)微生耀看到梨偈出現(xiàn),他立刻慌神了,明明是微弱的氣息,卻發(fā)出瀕死的野獸低吼,“小師妹,你快走,你打不過他們?!?/br> 廢話,她當(dāng)然知道她打不過,只是,她若是不現(xiàn)身的話,他估計就要身死道消了。 梨偈緊咬下唇,美眸中滿是憂色,手中長劍斜著緊握,警惕地盯著周圍逐漸圍攏的身影。 聲音清冷道:“各位道友,這是何意?” 環(huán)視一圈后,還是打算先禮后兵,“我和師兄是攬月宗的弟子,還請各位道友賣個面子速速退去。” 那些修士聞言,打量著不知從哪跳出來的梨偈,在探查出她只有金丹期中期修為,所穿也并不是攬月宗弟子內(nèi)門服飾后,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 越發(fā)有恃無恐。 率先出聲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金丹后期修士,眼神中透著冷嘲,大聲威脅道:“你說是攬月宗就是攬月宗?誰知是不是狐假虎威,識相的話,把你們得到的寶物和傳承交出來,否則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梨偈不悅地皺眉,側(cè)臉看了一眼虛弱不堪的微生耀,手中簪星劍舉起,桃花眼微瞇,劍峰對準(zhǔn)那些逐漸靠近的修士,凝眉冷聲道:“我們根本沒有得到什么寶物,你們趁早退去,我們宗門的楚驚秋大師兄就在附近!” 那群修士相視后哄堂大笑起來,“喲,小丫頭還虛張聲勢呢。” 因微生耀是歷劫,療傷丹的功效不如靈雨。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讓他在靈雨中修補(bǔ)為好,以免留下暗疾對他未來修行有礙。 梨偈在心底盤算一番。 最佳的方案就是她拖延一陣,若是能等靈雨停歇,微生耀也能到元嬰了。 屆時她的金丹和微生耀的元嬰,對上兩個元嬰和叁個金丹,哪怕沒有勝算,但自保的話,問題不大。 想到這,她差點沒忍住扶額的沖動,怎么連續(xù)兩次升級境界,都遇到需要越級對抗的敵人,若沒月菩瑤給的化神期防御法寶,估計她早比涼皮還涼了。 還真是夠倒霉的哈…… 梨偈暗下決斷,先用防御法寶頂著吧,讓微生耀多淋一會兒是一會,實在抵擋不住再把微生耀拉進(jìn)她的秘境中。 “如何,是自己交出來呢,還是要不自量力等我們來???”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囂張地戲謔,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把劍,劍尖直指梨偈。 梨偈蹙眉,她自知無論從人數(shù)還是從修為境界,都不是對手,于是暗中催動月菩瑤送的防御法器。 “我說了,我們沒有取得什么法寶?!?/br> “哼!小丫頭片子,還嘴硬。你一個區(qū)區(qū)金丹期的修士,也敢在我們面前放肆?我們這么多人修為都在你之上,你覺得你能攔得住?”魁梧的那名金丹后期修士不屑地哼道,眼神中滿是輕蔑。 梨偈心中一凜,沒有再回話,她深知多說無益,當(dāng)下只能拼盡全力一戰(zhàn),給微生耀盡量拖延些時間。 “師兄,你安心療傷,快些修補(bǔ)受損經(jīng)脈,我有自保的手段,不用擔(dān)心。” 她低聲交代完,擋在靈雨前,深吸一口氣,搶先發(fā)動攻擊,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手中的簪星挽出攻擊力十足的劍花,化作凌厲的劍氣,朝著那群修士射去。 可她的境界與對方幾人相差甚遠(yuǎn),那些劍氣才將將接近那群修士,就被其中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輕易化解了。 為首的元嬰中期修士擋下攻擊后,許是沒把金丹期的梨偈放在眼中,不屑出手的他后退到一旁,對那叁名金丹修士使了個眼色。 那叁名金丹心領(lǐng)神會,往前邁了一步,挨個施展出各自的絕技,攻擊如決堤的黃河水,迅速涌向梨偈和微生耀。 她的防御法器會形成真空地帶保護(hù)她,可也會隔絕外界的一切,一旦靠近微生耀,靈雨就無法穿透防御結(jié)界,因此梨偈只能在靈雨的外圍抵御四面八方的攻擊。 梨偈身形靈活地在攻擊中穿梭,不斷地替微生耀抵擋,不時施展術(shù)法回?fù)簟?/br> 只是對方人多勢眾,實力高強(qiáng),隨著時間的推移,梨偈漸漸力不從心,額頭上逐漸冒出細(xì)密的汗珠,平穩(wěn)緩慢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失控。 面對叁個金丹期修士的圍攻,梨偈慢慢陷入了下風(fēng)。 她深吸一口氣,服下一枚補(bǔ)靈丹,再次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靈力,將儲物袋里的眾多法器和符箓祭出,準(zhǔn)備轉(zhuǎn)守為攻,免得被動地防御會讓暗箭得手。 只見法器和符箓為她所控,亮出璀璨的光芒,如彗星劃過天空,帶著狂暴的氣息向那些修士撲去,砸出一個個深坑。 和梨偈同為金丹中期的瘦小修士一個疏忽不備,被砸進(jìn)深坑,頓時變得灰頭土臉。 從這之后,在梨偈的法器攻勢面前,他越發(fā)顯得力不從心。 又幾次對陣后,瘦小的修士再次被擊飛。 一時間,本就破不了梨偈防御而變得焦躁惱怒的叁名金丹修士,在梨偈層出不窮的法器攻擊下,隱隱落入下風(fēng)。 元嬰初期的修士見狀,加入戰(zhàn)局。 場面的形勢再一次發(fā)生逆轉(zhuǎn),片刻后,元嬰修士將她cao控的法器擊碎。 即便梨偈有防御法寶,可由于cao控法器的碎裂,在反噬下,她還是受了傷。 梨偈嘴角溢出的鮮血滴落,染紅了她胸前的衣衫。 “溶溶!”她身后的微生耀目眥欲裂,被她衣襟上的艷紅所刺痛,看得心如刀絞,他的聲音沙啞無力,眼神卻兇狠,恨不得將這些貪婪之徒千刀萬剮。 微生耀想站起身來,與梨偈并肩作戰(zhàn),將這些該死的修士趕走。 可他連動彈一下身子都會牽扯著破碎的五臟六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梨偈為了保護(hù)他而苦苦支撐。 他心中充滿了自責(zé)和愧疚,覺得都是他的緣故,才連累梨偈陷入了如此危險的境地,不然以梨偈身上的法寶,他們完全奈何不了她,她若想遁走完全是小事一樁。 他死死盯著幾名修士的臉龐,將他們的長相刻進(jìn)腦海,發(fā)誓有朝一日要將他們碎尸萬段。 又是十幾回合較量。 那群修士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梨偈身上不知有什么法寶如此堅固,竟然能將他們的攻擊都抵擋回去,各種法器和符箓更是不要錢地往外丟。 這下,他們眼底的貪婪更盛,更篤定兩人身懷奇寶了。 “我就說這丫頭定是得了大機(jī)緣,也不知究竟是何法寶,竟連元嬰的攻擊都能抵擋?!?/br> 說話的元嬰修士看出來了,梨偈明明有讓他們奈何不得的防御法器,卻沒有守在微生耀身邊,無非是想讓微生耀在靈雨下療傷。 自認(rèn)為能拿捏了梨偈命脈的他,得意地開口威脅:“丫頭,速速把你得到的法寶和傳承交出來,饒你不死,不然我先殺了你這半死不活的道侶?!?/br> “你看我像傻的嗎?”梨偈冷嗤。 她嬌喝一聲,將微生耀所給的爆炸符箓朝著那名修士扔出,同時簪星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刺向在一旁作壁上觀的領(lǐng)頭元嬰中期修士。 其他修士一怔,詫異后一同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她,霎時間,法術(shù)光芒交織,梨偈左支右絀。 “哼,那我倒要看看你這防御法寶能抵擋多久。” 梨偈神色凝重,在思考著再抵擋一刻鐘,就把微生耀拉進(jìn)秘境。 就在梨偈即將力竭準(zhǔn)備撲向微生耀把他帶回秘境時,微生耀以為她已到窮途末路,心頭被強(qiáng)烈憤怒所點燃。 他不愿自己如此窩囊地目睹梨偈因他而承受苦難,對那些趁人之危的修士,他更是怒不可遏。 前所未有的意志力在他胸中點燃,仿佛冬季干燥枯黃的樹木遇上了火星,瞬時喚醒了他體內(nèi)沉睡的獅子。 他雙手撐地,掙扎著站起身,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原本如枯竭泉眼的丹田在瞬間爆發(fā)出澎湃的靈力,無限的力量注入體內(nèi)。 “溶溶……” 他扔出符箓,手中持劍躍出靈雨范圍,與梨偈一齊對峙。 梨偈并肩立于他身旁,滿臉憂慮,余光緊緊鎖定在微生耀身上,生怕他的傷勢加劇。 “笨蛋耀,你動手干嘛?你傷勢這么嚴(yán)重,沒靈雨修復(fù),你得要何時才能好?!?/br> “我有娘親給的防御法器護(hù)身,你快退回靈雨之下?!崩尜始鼻械貏竦馈?/br> 微生耀沉默不語,像只發(fā)狂的狼狗,聽不進(jìn)一點兒人話,只會齜著牙、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幾個修士,一昧用劍施展劍招攻擊。 此刻有元嬰中期修為的他,一出手便將幾人的防御擊潰。 微生耀打算及鋒而試,趁他爆發(fā)的力量未退去前將他們都解決,再不濟(jì)拖延一陣,讓梨偈能逃走也好。 可他體內(nèi)靈力雖到暫時達(dá)巔峰狀態(tài),卻因傷勢未愈,每每運轉(zhuǎn)靈力,伴隨著的劇痛都會不斷地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因此,他劍招越是狠辣,他的傷勢越嚴(yán)重。 不一會他便嘔出一口鮮血。 梨偈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忙單手扶住了他,急道:“師兄,你傷沒好,快住手?!?/br> 微生耀深深看她一眼,心疼地盯著她嘴角的嫣紅血跡,又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被雨水沖刷得如水墨暈染的臉上,那雙眼睛像兔子似的猩紅,水霧繚繞其中,滿是不舍和牽掛。 都怪他學(xué)藝不精,都來不及看一眼他的女兒長什么樣。 他眨眨被淚光模糊了視線的眼睛,一股決絕涌上心頭,往梨偈手中塞進(jìn)千里符箓。 “小師妹,你先走,去找大師兄?!?/br> 隨后收了劍招,艱難地抬起手臂掐訣喚出一堆攻擊符箓,想為梨偈爭取逃脫的時間。 梨偈無語又有些動容,暗罵他一句,“笨蛋。” 正準(zhǔn)備把他帶入秘境。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猶如北風(fēng)呼嘯的劍鳴響起,帶著森森冷氣的劍光劃破長空,劍氣像暴風(fēng)雪襲來,將圍攻的修士刮得倒退數(shù)丈,有兩個金丹期的直接吹到半空再從高處摔到地面,久久不能起身。 眾人驚愕抬頭,只見一襲白衣勝雪的身影從天而降,強(qiáng)大的靈氣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好比天神降臨。 他傲然立于云中,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凌冽的殺意,手中長劍嗡嗡作響,像風(fēng)刃的劍身森寒流轉(zhuǎn),在溫度本就低的半空結(jié)出朵朵微小的霜花。 “諸位,難道要與我攬月宗為敵嗎?” 楚驚秋聲音淡漠卻威嚴(yán),附著霜花的劍隨他的手勢而動,剎那間,劍影如無數(shù)股龍卷風(fēng)至,每一股刺骨的寒風(fēng)都蘊(yùn)含著雄渾的靈力,就連那兩個元嬰初期的修士也難以抵擋。 梨偈見到來人是楚驚秋,眼中當(dāng)即閃爍起欣喜的光芒。 “大師兄!”她滿心歡喜地仰頭高聲喊道。 太好了,靠山來了。 楚驚秋的到來意味著不用畏懼那些修士了,怎么能讓她不驚喜呢。 “小師妹,別怕,有我?!?/br> 楚驚秋回望梨偈,微微頷首,朝梨偈投去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隨后,他目光如炬,冷冷地掃視著那些修士:“真是辱沒了修仙者的名聲,你們?nèi)舨煌巳?,那便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那群修士見到來人是楚驚秋,心中皆生畏懼。 楚驚秋不僅在攬月宗地位卓絕。因其宗主首徒的身份和代管宗門事務(wù)的原因,在各個門派中也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只是,那元嬰期的修士還是心有不甘,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楚驚秋,她們不過和你是同門弟子,你不要多管閑事,再說了,我們這么多人,若是和你對上,誰勝算大還尚未可知,你插手可不值當(dāng)?!?/br> 盡管楚驚秋已元嬰后期,但是他們這里有五人,其中兩人元嬰,一是打起來還真的未必敵不過,二是好歹他也同為元嬰期,不想在他人面前落了面子。 楚驚秋勾唇冷笑:“梨偈師妹乃我攬月宗宗主之女,你們也敢動,看來真是想尋死,若嫌命長那盡管上來一試?!?/br> 說罷,楚驚秋身上靈力涌動,散發(fā)強(qiáng)大的元嬰威壓。 緊接著,長劍一揮,強(qiáng)大的靈力波動以劍光蕩漾開來,像十二級的臺風(fēng)肆虐,將圍攻梨偈的修士再一次震退,一個個身形踉蹌。 那元嬰修士聽到碰到的是如此硬茬,想到面對的可能是整個宗門的追殺,終究還是不敢輕易動手。 他看了看周圍的同伴,發(fā)現(xiàn)他們也都面露懼色,打起了退堂鼓。 為首的元嬰修士倒是能屈能伸,立馬換上奉承的討好,說道:“抱歉,我們以為是他們頂著攬月宗的名頭招搖撞騙,才想給個教訓(xùn),不曾想真的是攬月宗的師弟師妹,是我們眼拙冒犯了,楚道友勿怪,我們這就走!” 說完,那群修士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微生耀看著那些修士都走了,提起的心終于放下。 看到楚驚秋那從容不迫的神情,那強(qiáng)大的實力,心中不禁涌起敬佩。 可當(dāng)他看到梨偈對楚驚秋毫不掩飾的崇拜與欣喜,心中又升起一陣落寞。 他低下頭,心中滿是自卑和反思。 他今日虛弱得不僅無法保護(hù)梨偈,居然還要她拼死守護(hù);而楚驚秋一出現(xiàn)僅靠叁言兩語就輕松化解危機(jī),喝退覬覦者,庇護(hù)她。 恐怕在梨偈心中,自己永遠(yuǎn)也無法與楚驚秋相提并論吧。 梨偈看著他小臉如花貓般臟兮兮的,剛想笑,卻察覺黑乎乎的臉龐下臉色竟蒼白得嚇人,關(guān)切地問道:“師兄,你怎么樣了?傷勢嚴(yán)重嗎?” 微生耀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多虧了大師兄及時趕到?!?/br> 就在這時,半空的楚驚秋身形一晃,臉上血色退去,他感覺身體被密密匝匝的鋼針刺穿。 他伸手捂住胸口,“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氣息紊亂維持不住靈力的他,直直從半空墜落。 梨偈瞥見,立刻松開扶在微生耀手臂上的手,飛身過去,攬住了從云端跌落的楚驚秋肩頭,帶他穩(wěn)穩(wěn)落地。 聽見有人喚他,楚驚秋徐徐掀開眼皮,看到梨偈眼中的擔(dān)憂與焦急。 他松開捂住胸口的手,胸膛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顯露,漆黑的血液不斷滲出,臟了他的雪白衣衫。 梨偈看到他的傷勢,驚恐萬分:“楚師兄,你怎么了?” 楚驚秋勉強(qiáng)站定,對梨偈揚起嘴角,眉眼間綻放出幾分笑意,如春風(fēng)吹散了冬日冰雪,“我無礙,小師妹不用擔(dān)心,先前打斗時受了點傷,已經(jīng)療過傷了,只是剛剛動用靈力,傷口這才又裂開。” 梨偈連忙將楚驚秋扶到一旁的大石坐下。 “楚師兄,你快療傷?!?/br> 楚驚秋坐下后立刻服用療傷丹、解毒丹,又看了看用劍尖抵地才站穩(wěn)的微生耀,說道:“你們沒事吧?趁靈雨沒落完,你快把你微生師兄送回去。” 梨偈連話都來不及回復(fù)楚驚秋,匆忙又趕回微生耀身邊,把他送回靈雨之下。 坐在靈雨下療傷的微生耀默默地運轉(zhuǎn)靈力,心中復(fù)雜,又忍不住暗自比較起自己和楚驚秋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