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禛有些崩潰的說道：“難道你覺得我做的這些還不夠嗎？你難道覺得我做的這些還不夠好嗎？我做的已經(jīng)比朝廷里很多大人物都要好的多了？難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清清白白嗎？難道所有的人都沒有做過虧心的事情嗎？肯定是有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也只是和那些人一樣罷了，我有什么十惡不赦的地方嗎？我只不過也是年少時動了歪心思，做了一點錯事而已，這是此后的數(shù)十年中，我再也沒有動過那樣的念頭，我一直勤勤懇懇，本本分分認真履行我的職責(zé)，好好的照顧家里，照顧你們母女。你們今日只是聽說了我以前做的一件錯事罷了，就這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著我否認，我甚至要和我決裂，你們這樣做，難道對我不殘忍嗎？你們心里難道沒有覺得有一點點的過分嗎？看看我是怎么對待你們的，而你們又是如何來對待我的呢？”

    第222章 流淚

    謝禛說著說著，情到深處，竟然忍不住落下淚來。他很少哭更，是很少當著家人的面兒哭，如今真的是繃不住情緒了，才這樣釋放了出來。

    他的模樣十分可憐，像極了一個憔悴不堪的垂暮老人，在苦苦哀求著家人，不要放棄自己，請求著家人，給予自己最后一絲溫暖和關(guān)愛。若是不聯(lián)系起，他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事情，恐怕真的會讓不知情的人生起對他的一些憐憫。只不過在場的三人都知道，關(guān)于他的前塵往事，都知道關(guān)于他之前做過的那些令人難以啟齒，難以提及的事情，所以看他這樣崩潰流淚，都覺得她是虛假的，虛偽的眼淚罷了。

    “謝大人，我勸你也不要動什么歪心思了，不要想著賣慘，能夠博取我們的同情。你說的沒錯，謝家之所以能夠有今天我們幾人之所以能夠平安順心的，直到現(xiàn)在多虧了你的功勞。這些你確確實實的是做了，而且你對待母親確實非常好，家里也從來沒有妾室什么的，最近做的確實不錯，難以否認。只是你有做的好的一面，也有做的壞的一面，我們難以否認你曾經(jīng)為這個家庭做的犧牲，為這個家庭做的一些事情，但是同時你也難以抹去你曾經(jīng)因為自己的私心犯下的過錯，難道不是嗎？”謝淮初道。

    謝禛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最愛的女人和最疼愛的女兒都用著一種陌生的讓人心里發(fā)涼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眼神好像不是在看他們賴以生存的家人，而是在看待一個披著羊皮的惡狼。

    謝禛忽然顫抖了一下，他意識到他再也不會得到家人的原諒了，事到如今，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過錯是一顆在多年前埋下的暗雷。今時今日，它才豁然爆炸開來，將他的一切都炸的粉碎，再怎么拼盡全力，也根本沒有辦法拼湊起來了。謝禛終于清楚的知道了他最愛的柳眉娘和最疼惜的小女兒都不會原諒自己了，他終于覺得自己錯了。

    “接下來呢，接下來你做了什么，我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除了這些，別的我們都不想再聽了，希望你不要再說了，不要浪費我們彼此之間的時間?！绷寄锞o了牙關(guān)，恨恨的說道。

    柳眉娘現(xiàn)在覺得他和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的過去，簡直是一件可以計入史冊的恥辱大事。雖然無法否認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對她的關(guān)愛和呵護，但是一想到他對自己數(shù)十年的期滿，以及曾經(jīng)對他們兩人的親生兒子做下的事情，她就覺得不寒而栗。其實有那么一瞬間，柳眉娘在心中質(zhì)問自己是不是對他太狠心了？竟然能夠拋棄數(shù)十年的情分，決絕的選擇離開?？墒堑人偌毤毾雭?，跟他欺瞞自己，數(shù)十年來比較的話，自己都這些行為，根本就算不上狠心。

    謝禛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他故作堅強的吸了吸鼻子：“好的，我知道了，我都明白了，我知道你們的選擇是什么了，同時我也非常尊重你們的選擇，我知道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我沒有臉面，更沒有立場去征求你們的原諒和諒解。我只希望在我說出這一切之后，請你們不要那么決絕的和我一刀兩斷，請你們念在我年紀不小了，已經(jīng)是一個孤寡垂暮老人的份上，能夠再給予我最后一次憐憫，不要離開我好嗎？”

    柳眉娘被他的話打動了，她雖然在心底里告訴了自己成千上百次，不要再原諒這個人，面獸心，滿嘴謊言的男人，但是他那顆柔軟脆弱又充滿同情心的心臟，還是忍不住抽搐了幾下，為他感到難受。

    “阿薇，你覺得呢？”柳眉娘詢問女兒。

    謝薇面上看著是一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大大咧咧，感情直率的小娘子，其實她心底里才是最最柔軟的，不然也不會在所有人都向她表明了謝淮初是自己的親生哥哥的時候，她還會堅持去喊他哥哥，堅持去任這個哥哥不拋棄自己曾經(jīng)的家人。

    “再說吧?！敝x薇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處理這個世紀難題，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非常難以抉擇的問題。雖然謝禛現(xiàn)在在他們所有人面前的形象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是一個曾經(jīng)為了自己私欲動過殺心下過殺手的家伙，但是這么多年來，他對家庭的犧牲和付出也是rou眼可見的。謝薇雖然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也知道他做下的壞事，可他怎么也沒有辦法把這個人和自己最愛的同時，也是最疼愛自己的父親，割舍開來，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善與惡都在這個人的身上分布，他有善良的一面，同時也有惡的一面，不僅僅是父親是這樣的，這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善和惡難以分開，糾結(ji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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