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陳萱結婚了,和他的小男朋友。 婚禮辦的很潮流,陳萱說家里的親戚和朋友分開辦。 整個婚禮的氛圍都很年輕,像聚會。 她和趙梧穿梭在里面,點評這家有名的蛋糕只是徒有虛名而已。 她也沒想到,如今她和趙梧除開分手的時間也在一起有五年了。 她們如今是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藤蔓,密不可分。 聽陳萱說,許褚后來沒結成婚,是女方退的婚。 這下所有人都以為許褚車禍有什么毛病或者隱疾,都不敢把家里的女生介紹給他。 許褚倒也確實一直沒有再談。 她說不上來自己是什么心情。 因為在她的預期里,和許褚從來都沒有未來。 她現在過得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而這里面未嘗沒有許褚父母的功勞,她們給她足夠的資金,讓她留在了美國。 她現在有體面的生活和工作,這是她小時候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人生。 但是陪在她身邊的居然還是趙梧,她感到不可思議。 她對趙梧還尚未萌芽的感情在猜測他喜歡別人被掐死在腹中,她又縮回了保護殼里抱著她的許褚娃娃。 她的許褚娃娃很好。 但是現在,她覺得趙梧好像也不錯。 趙梧被高中同學拉去聊天,她在草坪找了長椅坐下。 她剛坐下不到一分鐘,跟著就有人坐下來了。 她剛想說這有人,但看見來人是誰,她差點收不住表情。 是許褚。 闊別多年未見,她的老情人。 陳萱說這是只屬于年輕人的婚禮,怎么沒和她說請了許褚。 她現在不敢說話。 許褚也沒主動開口說話。 試探什么的也算了,她沒有那個膽子。 她想努力裝作自然地從椅子上離開。 “我以為你會主動想和我說些什么?!?/br> 她剛挪動一點的屁股又乖巧地坐了回去。 “看來這么多年,你在外面過的很瀟灑?!?/br>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她現在跑應該是來不及了,她在內心狂呼趙梧快來。 “你在等那小子,他今天應該是過不來了。” “你把他怎么了?”許盈語,哦不,是曾笑,心里有點發(fā)慌。 “你終于愿意和我說話了。” “我還以為那小子不僅勾走了你的魂,把你嘴巴也給毒啞了?!?/br> 曾笑迫切地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但她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掐的她不能言語。 趙梧莫名其妙地遇見人找他說了些不知所謂的東西,還拖著他不讓他走。 他匆匆忙忙地趕過去。 她身邊果然又出現了些不叁不四的男的。 等等,怎么有點眼熟。 是許褚。 他趕緊跑了過去,曾笑在和他對視的第一眼就站了起來,被許褚給扯坐下了。 他怒上心頭。 “你離我老婆遠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他立馬就把曾笑拉到了身后。 許褚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選擇和趙梧大眼瞪小眼。 “許盈語,你和我回家嗎?” 他盯著縮在趙梧背后的她。 趙梧大吼,“她現在不是你女兒了,沒必要聽你的?!?/br> 許褚沒什么感情地看了他一眼,“這件事你說不算,她說了更不算。” “你要算就找你爸媽算去,別來欺負我們家笑笑?!?/br> 許褚,“你們家,她和你結婚了嗎,不會在一起那么多年,她還是不肯和你結婚吧?!?/br> “不結婚怎么了,我們樂意,你管得著嗎?” 眼看他們的爭吵要引來更多人,她拉住了趙梧,“你少說兩句?!?/br> “要吵回家吵,”她左右手一手一個扯走了,陳萱今天結婚,她可不能給她砸場子。 她把兩個都塞在后座上,開回了許褚之前的那個家。 果不其然,這里已經被打掃的很干凈。 她當年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所有與自己有關的東西。 這個房子許父許母是不會主動提起的。 許褚是真的想起來了。 她走進自己的臥室,發(fā)現原本空蕩的房間又擺滿了她曾經留下的痕跡。 缺了一個角的臺燈還在桌子上散發(fā)著瑩瑩的幽光。 這五年的時光仿佛只過去了短短一瞬。 這些舊物件都放在大學的那個房子,她走的時候太匆忙又舍不得扔。 她摸了摸桌上的小擺件,不知道許褚擺放這些物件是什么心情。 趙梧和許褚坐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 許褚閑適一些,這是他家。 “雖然你是客人,但是你是小語的男朋友,自便好了,想喝什么去冰箱里拿。 ” 趙梧:…… 她走出房間,就接受到了趙梧的眼神光波,“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這里就是她家?!?/br> 兩人立馬又要吵起來。 她嘆了口氣,“別吵了,這里是我家,你們兩都出去?!?/br> 趙梧和許褚在門口面面相覷,他們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 “許叔,你不會被趕出來沒地方住吧,實在不行來我家睡沙發(fā)?!?/br> 許褚冷笑一聲,“好啊,走吧,你收留我這個未來岳父也不是不行?!?/br> 趙梧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是想了想,家里全是他和笑笑生活過的痕跡。 心梗的可不是他。 許褚才不會心梗,他安然地躺在沙發(fā)上。 要心梗也心梗完了。 畢竟失憶的這幾年,她都和趙梧呆在一起。 不行,他還是不能想。 想想就覺得心頭悶悶的。 他半夜睡不著坐了起來,趙梧的房間燈已經熄了。 他悄悄溜出去,準備回家。 等到了樓下,發(fā)現家里的燈還亮著。 她一個人在家,他總是有點心慌。 開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在窗臺上抽煙。 她怎么好的不學,盡學壞的。 誰教她抽煙的。 她聽到開門聲,是許褚。 她其實有些理不清現在亂糟糟的局面。 放在幾年前的趙梧,她能痛快無情地把他甩在一邊。 現在的她已經做不到了,趙梧從她青春期跨越到現在,一直都很好。 她不再能輕易地割舍他。 至于許褚,他剛開始失憶的頭兩年,她還期待她有一天能夠恢復記憶,時間一長再加上身邊有人陪,她也就不敢奢望了。 更何況他后來還訂婚了,她死心地很徹底。 內心的不甘也隨著時間這條河流流淌而過。 她今晚看著許褚離開的背影,還是感受到了久違的心痛。 她開始迷茫了。 她莫名其妙地就誰也對不起了。 她當然可以做個道德標兵,選擇趙梧。 但她沒什么道德,她還是更想和許褚在一起。 一想到許褚有一天會不再在乎她,她就感到鉆心的痛苦。 沒恢復記憶時她尚且能寬慰自己。 用種種理由說服自己認命。 可是許褚恢復記憶點燃了她心里的火種。 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 許褚走上陽臺伸出手,許盈語把煙和打火機都乖乖地放在了他手上。 許褚往垃圾桶砰的一聲,“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br> 不會讓她為難,這是什么意思。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許褚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怕看見她如釋重負的表情。 她第一件事當然是找外援。 她噼里啪啦地和陳萱說了一大通。 躺在床上一個小時也沒人回復。 她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一點,這個點,她應該醒了。 她已經聽見趙梧的聲音了,并且她很有先見之明地鎖好了門。 陳萱罕見地發(fā)來了兩個字,“隨意。” 她什么時候這么言簡意賅了,不像她的性格。 她小男友的性格也不是這樣。 陳萱不喜歡別人翻她手機,她的直覺又上線了。 她立馬打了個電話過去。 是陳萱接的。 “怎么了,”對面有很濃重的鼻音。 “你之前給我買的那個包到貨了嗎?” 這是她們的暗號。 自從綁架事件后,兩人都心有余悸。 “到了,在我家,等我度蜜月之后再給你,”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她心領神會,立馬開車去了她家。 她到家的時候,管家告訴她,陳萱已經度蜜月去了。 她故意露出焦急的神色,“我有個東西放在她那,我現在急用,方便進去取一下嗎?” 管家點點頭。 她暢通無阻地到了臥室。 陳萱走得急,肯定沒機會留下什么。 她趴在地上瞎摸,摸出來一條細細的鏈子。 這條鏈子是某一年她送給陳萱的生日禮物。 這條鏈子細看沒有特殊之處。 但其實它是守護著秘密的鑰匙。 它是特殊材料制作而成,不會出現磨損的可能性。 所以它的重量很精確。 她找到和這個鏈子一起的小箱子。 箱子同樣的不起眼。 這里面放著陳萱的秘密。 她們約定,誰也不會打開誰的。 鑰匙也交給彼此守護。 她打開了箱子。 這里面全是陳萱的私密寫真。 拍下這些照片的人是誰。 有人拿這些照片威脅她? 不可能,陳萱寧愿魚死網破也不會受人掣肘。 她翻遍這些照片也沒看出什么特別之處。 除了穿了少點,她什么也看不出。 她承認她其實沒有什么藝術細胞,她只會說好看。 陳萱把鑰匙給她肯定考慮到了這一點。 這些照片從頭到尾只有陳萱一個人。 拍照的人是誰。 她開始腦海里盤算起陳萱哪一任前男友是學攝影的了。 該死,陳萱前男友太多,她根本想不起來。 她猛然想起,走的時候,管家特意交代她去陳萱的工作室一趟。 她立馬驅車前往,來到工作室。 店員迎了上來,“你好,曾小姐,請問我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 “你們老板沒和你交代什么?” 店員愁眉苦臉地思索了一會兒。 “抱歉,好像沒有?!?/br> 她嘆了口氣,這個員工從工作室剛成立就呆在這。 陳萱雖然一直吐槽她呆頭呆腦的,但總擔心她從這個工作室出去就找不到其他工作了。 “工作室里沒有其他員工嗎?” 店員亮晶晶的眸子一下就暗淡了,變成了蔫掉的茄子,“是我服務的不夠好嗎?” 店員又靈機一動,“對了,之前老板打電話來說,讓我把這個給你,說可以給你當做下次婚紗照的攝影風格參考圖?!?/br> 她接過相冊,來回翻閱。 這本相冊只有一個署名,Adam。 她回到家,拿出陳萱的照片和這套攝影圖細細對比。 兩組照片的風格很難說相似。 但是陳萱不會無緣無故把這本相冊給她。 她在網上搜索了Adam這個人,發(fā)現他的資料很少很少。 他本人沒有在任何社交軟件上留下痕跡。 想了半天一點思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