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許盈語點了兩個小蛋糕,還有一些小吃和飲料,“適當?shù)奶鹗秤兄诜潘尚那?,我們今天下午就看這個電影吧?!?/br> Evan低頭說了聲謝謝。 屋子瞬間暗了下來,電影上演著Rose和Jack的相遇。 碰到有些曖昧的情節(jié),Evan會偷偷看她一眼,她只是很專注地看,臉上毫無表情,讓人猜不出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 電話鈴聲準時響起在電影老年rose的娓娓道來的敘述中,她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就出門去接電話了。 他此刻有一種近乎尖銳的直覺,她不會再回來了。 趙梧在電話里解釋接電話的是他表妹,“她以為你是某個sao擾我的追求者,所以直接刪除了通話記錄。我看見陳萱罵我的消息才知道你給我打過電話?!?/br> “抱歉,一聲不吭消失了這么久,我前段時間生病了,一直在醫(yī)院靜養(yǎng),手機被家里人沒收了,今天下午剛出的院,想著今天放假,也許你有空和我見面?!?/br> 她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趙梧也識趣地沒有揭穿她。 “我來找你,你在哪?” 很快,趙梧就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在了她眼前。 打量她半天,“看著氣色還不錯?!?/br> 她忍不住笑起來。 心情一下就明媚了很多。 “你晾了我這么多天,是不是要給我點補償。” 許盈語更喜歡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心意,她把他的頭拉下來,輕輕含住他的嘴唇,淺淺吸吮了幾口。 趙梧沒想到一向有些害羞的她會有這么大膽露骨的行為,在今天之前,他們都只是偶爾輕輕碰個嘴唇。 他現(xiàn)在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親過癮,剛剛的觸感就像有羽毛在他心里面劃了一下。 他后來都有點心不在焉,她明明在說話,他卻在想怎么親才能夠讓她在懷里顫抖。 她回家時,意外地發(fā)現(xiàn)許褚已經(jīng)在廚房里搗鼓飯菜了,他把購物袋的蔬菜拿出來放進冰箱里,很明顯也是剛回來。 “你談戀愛了?” 這句話問得她的背立馬繃緊,這是詐她還是被撞見了。 “我看見他送你回來了,緊張什么,”他輕笑了一聲,“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很正常?!?/br> 她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氣。 最近他好像忽然代入一個好爸爸的角色,不像以前經(jīng)常不在家,請阿姨做飯,家里長期只有她一個人。 他出現(xiàn)的太頻繁了,以至于她有一點點的不習(xí)慣。 平靜得如同死水一樣的生活蕩起漣漪。 她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是壞,但她無所畏懼。 趙梧確實對接吻這件事有點食髓知味,見她的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她,每次見面的時候,他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腹部傳來熱意。 他以為這種荷爾蒙不會存在太久,沒想到他們談戀愛的一年里,他還是會有把她抱進懷里蹂躪的沖動。 她看起來是那么的脆弱和惹人憐惜,他莫名對她有種原始的保護欲。 所有骯臟和齷齪的念頭都在他的腦海里回旋。 他有時候痛斥自己的下流,但又忍不住一遍遍在心里描繪她動情的模樣。 光是想象就足以讓他高潮,他覺得自己好像對她有重度依賴癥,一天不見她就心發(fā)慌。 她生病這幾天,他幾乎要瘋了,他陰暗地故意不回她的消息,甚至故意讓表妹接她的電話,還為此編造拙劣的謊言。 她如果也能體會到他抽絲剝繭般的心痛就好了,他有一瞬間這么想。 但是下一秒又陷入極端的恐懼中,如果她生氣再也不理他要和他分手怎么辦。 喜歡一個人就像一場癔癥,他知道自己病入膏肓,甚至知道,她沒那么喜歡他。 當一個人陷入昏天暗地的愛戀里,會在瘋癲和清醒中來回切換。 周日下午,許盈語和趙梧約在他家寫作業(yè)。 許盈語去廚房拿飲料了,她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發(fā)現(xiàn)是個陌生號碼,就接了起來。 是個男生,問她最近有沒有時間,要不要來店里玩。 他啪得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許盈語回來后就發(fā)現(xiàn)趙梧有點怪怪的,但是也說不上來具體哪里怪,和他說話他也正?;貞?yīng),也不像鬧脾氣的樣子。 對她來說,哄趙梧是一件信手拈來的事,但一旦開了頭,就是無底洞,她不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眼神。 他好像對她有很重的rou欲,這是喜歡嗎,也許吧,她從紀敏佳身上學(xué)到的唯一一點是,愛不愛那個人,不影響和那個人zuoai,接吻和撫摸彼此。 紀敏佳喜歡用身體來換取她想要的,如果她不是她的女兒,她會覺得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畢竟那些男人傾盡所有也要往她身上撲,可惜,她恰巧是。 當然那些男的都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哪怕是許褚這樣的好人。 她討厭許褚,如果沒有真心,他不會被騙的這么厲害,明明被玩弄于股掌之間,卻還是愿意賭最后一個可能性,她愿意放棄自由的生活和他結(jié)婚。 其實說起來,紀敏佳也沒有欺騙他什么,只是騙了他一顆真心。 就是這一顆真心,讓她深惡痛絕,她有時候會想許褚把她留下來何嘗沒有睹物思人的念頭在里面。 那個人女人虐待她,可笑是最后她還是受了她的蔭庇。 甚至為了這點蔭庇,她還要賭上自己的生命。 奇怪的是,她們兩沒有上過床。 她懷疑過許褚不行,但很快就否決了。 這些年許褚基本上都在外面過夜,她也陸陸續(xù)續(xù)見過他的幾位女友。 托她mama的福,女人近期有沒有享受的性事,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她也不想敏銳地察覺這些,只要是當著她面zuoai,紀敏佳就會盤問她,問她有什么表情,是怎么叫的,如果她不回答的話,就會得到一個又一個的巴掌,直到得到滿意的答案。 她懂女人的眼神,也懂男人的眼神,趙梧有些時候在想些什么,她一清二楚,她只能無視,她不想變成她媽那樣的女人。 性行為是她身上邪惡的開關(guān),她有著這樣的直覺,一旦打開,她就會掉進墮落的深淵。 她回到家時,許褚已經(jīng)在家了,家里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大美女正笑盈盈地坐在沙發(fā)上和她打招呼,“小語回來了,你爸給你做了不少好吃的,就等你回來開飯呢?!?/br> 又是這樣的神情,她的心里頭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厭煩。 她知道她沒做錯什么,只是對她展露了一點善意。 她仍舊感到止不住的憤怒,她們上床了,從她偶爾露出的饜足的神情,腿不自覺得伸開,都在昭告這樣的現(xiàn)實,她同時也討厭這樣卑劣的,陰暗的,惡心的自己。 她內(nèi)心深呼一口氣,對自己說,不要再攻擊自己。 她回應(yīng)了一個笑容,“謝謝阿姨,我洗個手就回來。” 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和紀敏佳絲毫不相似的容顏,露出了怨毒的神情。 她不由地笑起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露出如此丑陋的表情。 她一直以為自己調(diào)整的夠好,才會把那些見不得人的的東西埋藏的死死的。 她恨許褚,她一直明白。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她躺在無聊的看著手機,一通電話打進來了,是Evan。 她有點興致缺缺。 “謝謝你上次給我的五星評分,店長順利把我留下來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以請你吃個飯嗎,沒時間也沒關(guān)系的,我知道你學(xué)習(xí)很忙,我會等你和你的朋友過來。” 當許盈語提出要和陳萱再去男仆咖啡店的時候,陳萱眼珠子都快掉了。 “你不怕你家那位吃醋啊,雖然人家是綠色營業(yè),但就你家那醋壇子,有時候我黏你一會兒,他都要瞪我好幾眼?!?/br> “大不了就分手,”許盈語無所謂地翻翻書。 “我天,姐,你黑化了,”陳萱掐了掐她的臉蛋。 她自然地把手拿下,“幼稚?!?/br> 陳萱把試卷拿走,“我們許姐真厲害啊,這次又是第一,瞧瞧這個字,再瞧瞧這個分數(shù),再瞧瞧這個漂亮的小臉蛋,簡直完美啊?!?/br> “要是有一天我不再像你眼中的那樣完美,你會怎么樣,” “咦,你也會擔(dān)心這個,”陳萱好奇地看她一眼,“你跟個假人似的,要是不那么完美的話,我只會更喜歡你的。” 陳萱自然得就往她臉上么了一口,路過的趙梧瞪了她一眼。 她故意大聲說,“我就是喜歡親美女的臉蛋子。” 她們挑了個Evan空閑的時候過去,比起第一次上崗,他顯得游刃有余太多,什么時候笑,什么時候遞紙巾,一言一行都恰到好處。 陳萱找Joey玩去了,包廂里只剩下了他兩。 很明顯這次不需要她再找話題了,Evan拿出了《怦然心動》,“我們今天就看這個,怎么樣?!?。 許盈語搖搖頭,抽出了《苦月亮》。 熒幕上交纏的rou體,她同樣的面無表情,昏暗的燈光顯得她像油畫上的人物。 他悄悄地湊近,這時她把頭偏了過來,他能聽見自己呼吸暫停的聲音。 “我記得你們的店規(guī)是,在店期間,不能和顧客發(fā)生任何關(guān)系,”她擊碎了所有曖昧,只給他留下了窘迫。 “更何況,我有男朋友了,”這更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所以她今天是特意來拒絕他的嗎,他不該喜歡上自己的第一個客人的,這會讓他不那么游刃有余。 店里的其他顧客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油條,有些被人看上了,不會留在店里,而是直接辭職亦或是被發(fā)現(xiàn)后開除。 店長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想也許遲早有一天他會明白這個道理,不過顯然不是現(xiàn)在。 Evan輕易挑起了下一個話題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 他進步飛快,她想。 她對在她身邊的人是誰都沒有很大的興趣,是趙梧,是Evan,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她只是需要一個異性陪著她。 至于為什么,她也很想知道。 她拒絕Evan,更多是遵循社會規(guī)范的道德,還有趙梧知道一切之后可能會有的瘋狂。 趙梧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知道。 三好學(xué)生不過是迎合他人期待的假象。 Evan比趙梧無趣很多,從目前來看,他性格中沒有暗面。 不夠危險,這樣的人無法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