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子當(dāng)白月光替身后 第2節(jié)
他回憶了下信件上的內(nèi)容,唇角勾起一點譏諷的弧度。 虞棲枝家中門第與侯府相比,差得太遠,她家中還有一些很煩人的親戚,或者說,行事實在很不堪。 信紙的第一頁是虞棲枝的嫡妹代筆,先是陰陽怪氣地嘲諷了虞棲枝幾句。然后切入正題,說是虞家長兄在賭坊鬧事被扣押在班房,她們母親劉氏的意思,是要虞棲枝給裴璟吹些枕頭風(fēng),好讓人早點放出來。 第二張信紙的筆跡換了個人,字跡笨拙潦草,大約說了些有關(guān)虞棲枝姨娘的病情的事。從信紙折疊的痕跡來看,這張紙像是被人反反復(fù)復(fù)地看了好幾回,還有被茶水打濕的痕跡。 信的落款在幾日前,信中提到的,虞家兄長的事,虞棲枝未曾向裴璟提過半個字。 虞棲枝聽了裴璟的問話,神情惺忪,反應(yīng)了一會裴璟這話背后的含義,才搖頭否認(rèn): “沒有。他們不配。” 他漆黑的眼瞳向她看過來,出于做事的習(xí)慣,裴璟的目光總是帶了點冷和審視,像是要透過她的眼底,看穿她真實的意圖和想法。 “你就不擔(dān)心你姨娘?”他問。 裴璟是有一點疑心病的,這一點虞棲枝知曉。 大概是他身邊想要接近他的人太多,他總習(xí)慣先質(zhì)疑別人背后的動機與目的。 “姨娘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庇輻ρ劢掭p輕顫了顫:“更何況,自從嫁給你以后,他們就不敢對我姨娘怎么樣了?!?/br> 裴璟聞言眉眼冷下幾分,但也沒再追問下去。 “今天是去安和堂請安的日子,你能不能早點回來?”虞棲枝仰起臉看他,眼神中帶了點期盼。 裴璟淡淡瞥她一眼。 虞棲枝的心思太淺,心中想著什么都擺在明面上。 侯府的老祖宗,也就是裴璟的祖母,不喜虞棲枝的出身,她每次去安和堂,都會被明里暗里地立規(guī)矩磋磨一番。 若是裴璟在侯府,她便可以找借口早些溜出來。 這些事,裴璟都知道,但是他懶得管,或者說,不太在乎。 他伸手揉了下虞棲枝細軟的發(fā)絲,隨口道:“有事找趙叔,或者衛(wèi)川?!?/br> 言下之意就是,讓虞棲枝不管有事沒事,都少去煩他。 “嗯。我記下了?!?/br> 虞棲枝顯然是把裴璟的敷衍當(dāng)成了關(guān)心,她眼角彎彎,點了點頭,臉頰側(cè)邊也順著動作輕輕蹭過裴璟的手腕。 是很有些孩子氣的舉動。 裴璟收回手,皺皺眉。虞棲枝有時候似乎是有點聽不懂人話的。 “世子,車馬已備好?!?/br> 屋外,隨從衛(wèi)川的聲音響起。 裴璟簡短地應(yīng)了,隨即就有仆從在屋外打起門簾。 外頭天寒,虞棲枝被冷風(fēng)一激,別過腦袋,掩唇咳嗽一聲。 裴璟回頭看她一眼。 “我沒事,就是前幾天有些受涼了?!弊⒁獾脚岘Z的視線,虞棲枝輕聲解釋。 “晚點讓府醫(yī)來給你看看?!迸岘Z道。 虞棲枝輕輕點頭,又戀戀不舍地抱住他,面頰在裴璟懷中蹭了蹭。 見此一幕,衛(wèi)川熟練地別開視線,院外的仆從也都低下頭。 虞棲枝對世子的依戀與愛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也都早已習(xí)以為常了。 裴璟出門很早,離去安和堂給老祖宗請安的時辰還有段空余。裴璟走后,虞棲枝也沒什么困意了,便喊來婢女為她梳妝。 得了示意,虞棲枝的貼身婢女芳兒避著人,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 第2章 “夫人快趁熱喝了吧?!?/br> 芳兒在洛縣時就跟著虞棲枝,她年紀(jì)小,膽子也小,放下藥汁,她緊張地直搓手,小聲道:“過會兒還要把藥渣處理了?!?/br> 每次虞棲枝與世子同房過后,總是要喝一碗補藥的。 但也只有虞棲枝與貼身婢女芳兒知道,這藥并非補藥,而是避子湯。 芳兒自從來到侯府,就格外害怕不茍言笑的世子。她總覺得,自家小姐在偷偷喝避子湯的事若是被世子發(fā)現(xiàn)了,她這個送湯的小婢女也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沒事的?!庇輻κ?。 芳兒的緊張純屬多余,事實上,裴璟根本不會在意她平日里做些什么,世子院中的人也根本不會對她們有什么關(guān)注。 …… 虞棲枝到安和堂已經(jīng)算早的,鄭氏卻比她更早,正在同廳堂上首處的老祖宗說著什么,把老祖宗給逗笑了。 鄭氏的丈夫是裴璟的庶兄,常年修道不著家。鄭氏有幼子傍身,又是八面玲瓏的性子,把老祖宗伺候舒坦了,在侯府的日子便過得也很是舒心。 虞棲枝并不是鄭氏那般左右逢源的性子,也陪著笑笑,給老祖宗請過安后,便很自覺地走去書案前,為老祖宗抄經(jīng)。 “弟妹來了。”鄭氏笑著向虞棲枝打完招呼,吩咐自己的丫鬟去給虞棲枝伺候筆墨。 在安和堂抄經(jīng)是個辛苦活,一抄就是一個整日,為表虔誠,還是站著抄的,幾乎沒什么停歇。 一整日下來,手酸腿也酸,鄭氏試過一次就不想再試第二次了。這種活兒,還是留給虞棲枝吧。 “多謝嫂子?!庇輻Τ虼叫π?。 虞棲枝怕冷,在屋里脫下氅衣,內(nèi)里也穿得厚實,要提筆寫字,她微微卷起袖口,顯出纖瘦修長手腕。 “你我妯娌之間客氣些什么?!?/br> 鄭氏面上也笑。 虞棲枝也就字寫得漂亮些,人長得漂亮一些。平時在她與老祖宗面前,虞棲枝就像個鋸了嘴的葫蘆,半天憋不出什么話的。 不過這樣也好,虞棲枝的呆板才能顯出她的周全伶俐,若是來個會來事的弟妹,就顯不出這種效果了。 老祖宗聽了鄭氏與虞棲枝之間的對話,也將目光放到虞棲枝身上。 她對虞棲枝這個孫媳是很不滿意的,但無奈裴璟主意太大,娶也娶了,老祖宗的態(tài)度也從最開始的極度不滿,逐漸轉(zhuǎn)變到現(xiàn)如今的無話可說。 裴璟對長輩有隔閡,她便也只能將期望寄托于下一代。 對于虞棲枝,老祖宗的話題繞來繞去都只會繞到催生孩子上面去。 虞棲枝聽了老祖宗話里話外的催促,停下筆,面有愧色,低頭道: “清延他…還不打算要孩子。” 清延是裴璟的字,虞棲枝在外頭這般稱呼自己的夫君,還是略顯生分了。老祖宗與鄭氏幾乎可以想象得出,虞棲枝在裴璟面前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虞棲枝的性情其實很乖巧,對裴璟戀慕也深,裴璟說一,虞棲枝是肯定不敢說二的。 “你就是太柔弱了!得有點自己的主意?!崩献孀诤掼F不成鋼。虞棲枝聽從夫君的話沒錯,但也不能事事都順著。 裴璟的庶兄與鄭氏的孩子如今都六歲了,年紀(jì)都快趕上府中的三小姐,裴璟卻還不抓點緊。 侯府長公子出身尷尬,不好入仕,現(xiàn)下老侯爺退隱,裴璟又被圣上提拔,侯府的明日還是得看裴璟。 “綿延子嗣也是正妻的責(zé)任,璟兒那邊你要多規(guī)勸?!?/br> 夫妻倆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老祖宗的手也伸不到這么長,只能干著急。 虞棲枝乖巧應(yīng)下:“孫媳省的?!?/br> 瞧她那副樣子就是沒聽進去。老祖宗聽得直皺眉。 虞棲枝小門小戶的出身,好拿捏是一方面,但就是母家太弱,在夫君面前,便拿不出一個正妻該有的派頭。 老祖宗還欲再數(shù)落虞棲枝幾句,恰好鄭氏的幼子與三小姐下了族學(xué),也來安和堂請安,老祖宗這才壓下不提。 “今天在學(xué)堂里,小姑姑又被先生責(zé)罰了?!?/br> 剛踏進門,鄭氏幼子裴冀便將三小姐的被罰的糗事大聲宣揚。 都說隔輩親,老祖宗與這個玄孫隔了幾輩,自然越看越親,鄭氏也很寵這個小兒子,便逐漸養(yǎng)成了裴冀無法無天的性子。 “怎么能這么說你小姑姑?對待長輩要有禮貌?!?/br> 面對裴冀的言行,鄭氏嘴上制止,舉止依舊寵溺。 三小姐裴幼凝倒是沒說什么,只低垂著腦袋,瞧著愈發(fā)木訥了。 裴幼凝與裴璟是親兄妹,虞棲枝想不通,怎么裴璟那么高傲自大的性子,meimei的性子倒如此木訥寡言。 直到裴冀突然搶走了裴幼凝手中的玩具小馬,裴幼凝才有了反應(yīng)。 “那是我的。” 裴幼凝只比鄭氏幼子大了四歲,聲音細細的,聽著有些著急。 “給冀兒玩玩又怎么了,你是女孩子,心思不能總放在這上面。”老祖宗道。 裴幼凝不說話了,只擔(dān)心地望著裴冀手中的玩具小馬。 不知是失手還是故意的,“啪嘰”一下,小馬從裴冀手中摔落在地。 摔得有些狠,里頭的機括都被摔了出來。 裴幼凝哭了起來:“這是哥哥給我的。” 裴幼凝提到裴璟,在場的大人神情才變得重視起來。 鄭氏尷尬地打起圓場:“再賠你一個好不好?” 裴幼凝將摔得四分五裂的小馬從地上撿起來,哭著搖頭:“只有這么一個,這是哥哥從番邦帶回來的自走小馬?!?/br> 裴幼凝是真的很委屈,有話就直說了。 老祖宗面色沉了下來,像是要責(zé)怪她的不知好歹。 虞棲枝看不下去了:“讓我看看,應(yīng)該能修?!?/br> “真的能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