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像是為了賭氣,許方池故意坐在了后面。沈別序在后視鏡看他一眼,也沒說話,默默啟動車往家的方向走。 兩這種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他們回家。 許方池原本的盤算是一回家就堆上被子睡回籠覺,最好是背對著沈別序。 氣死他!看他能憋多久! 結果才進門肩膀就忽的一重,天旋地轉間,還暈暈乎乎的就被落下的黑影所籠罩,而后濕熱的唇舌就貼了上來。 他本來就發(fā)著燒,渾身也在發(fā)熱,這會兒被人死死抱住,更是又驚又難為情地冒了一身的汗。 他被沈別序緊緊地揉在那片令人幾乎窒息的熱潮里。 許方池的腦袋里像在放煙花,無數(shù)星星點點在腦海空白處炸開,惱得他除了呆滯的被人攫取外,一時間既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也不知道該不該推拒。 沈別序這人不但是做起來沒完沒了,親起來也沒完沒了。 昨天晚上是試探,今天就原形畢露,活像是要生吞了許方池。 不過在那被支配的間隙里,許方池找回了一絲理智。 他還在生??! 沈別序忙的和陀螺似的,要是被自己感染了,夫夫雙雙把針打,那許方池罪過可大了。 “沈別序!” 許方池紅著臉躲開沈別序的吻,含糊不清的提醒:“我、我還在生病!” 沈別序現(xiàn)在明顯正在興奮的勁頭上,和許方池相貼的胸腔劇烈震動著,呼吸聲又重又亂。漆黑深邃的眼迷離恍惚,像是鎖定獵物的獸,抓住了就不肯松嘴。 “我知道。” 匆匆回答完,幾乎親。 許方池:“……” 等到兩人都冷靜下來,已經(jīng)是好幾分鐘后了,具體幾分鐘許方池也不曉得。 許方池捂著自己被親到紅腫的嘴,含著水光的眸不帶什么威脅性地瞪著沈別序,羞惱道:“你發(fā)什么瘋!” 沈別序除了嘴唇和許方池一樣紅之外,人看著淡定很多,在這樣近的距離盯了面前人一會兒,直盯得許方池發(fā)毛了,他才忽然說:“知道錯了嗎?” 許方池本來以為他要道歉,結果居然反而要他來認錯? 他頓時氣血上頭,怒道:“我錯了?我錯哪了你和我說?你招呼都不打就親我,你給我道歉!” “對不起。” 沈別序認錯飛快,連個停頓都沒有。 “……” 許方池目瞪口呆。 沈別序態(tài)度認真:“是你先惹我生氣我才親你,剛才是懲罰?!?/br> “……” 有病。 許方池深吸好幾口氣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一點,垮著個臉問:“你說我錯什么了,我讓你回去休息我也錯了?我關心我也錯了?” 沈別序面無表情道:“你總是推開我?!?/br> 許方池倏然一愣。 “什么時候都是?!?/br> 沈別序的語氣帶著種沉甸甸的憤怒和完全叫人再生不起氣的委屈,叫許方池一瞬間如鯁在喉,啞口無言。 沈別序繼續(xù)說:“你以前很依賴我,從來不會把我推開,生病的時候更不會要我走。為什么現(xiàn)在要往后退?” “重逢第一面你就裝作不認識我,相親見到我避之不及,我說結婚你卻難以置信到像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回事,現(xiàn)在也是?!?/br> “可是結婚明明是你答應過我的,現(xiàn)在又憑什么要一副勉強的樣子?” “七年,真的已經(jīng)足夠你把我徹底放下了嗎?可是我從來沒有放下過,不論是七年前,這七年里,還是現(xiàn)在?!?/br> 在許方池一陣難以置信的酸澀里,他說:“許方池,是你先招惹我的,這不公平?!?/br> 第23章 沈別序的話語像淬著寒氣的利劍從許方池的胸腔穿過,直擊自己本就因為緊張和不安忐忑跳動的心臟。 他的渾身僵硬如冰,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作出任何反應來。 是不可置信,是心疼難忍,也是控制不住的焦慮和恐懼。 似乎是這七年失去的東西太多了,遇見的人經(jīng)歷的事情也太多了,在沈別序這一番推心置腹甚至幾近拋白的話語后,他卻只覺得惶恐、慌張。 他害怕這瞬間的美好轉瞬即逝。 這七年里,在社會沉浮中他學得最好卻最不好的東西居然是踟躕不前與患得患失。 “我……” 他驚慌的垂下眼,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沈別序。 心跳聲好像變得震耳欲聾,胸腔的顫動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沉重,沉甸甸的巨石要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在沈別序那灼灼又期盼的目光中,能回應的卻只有蒼白的一句:“……對不起?!?/br> 因為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該怎么和沈別序好好說。 他只是不想成為沈別序的累贅,不想沈別序少時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脫離曾經(jīng)的困苦,卻要因為自己兩邊顛倒,舍本逐末。 他能感受到沈別序的心情很不好,兩人之間的氛圍再度僵持。 今天明明也有二十六七多度的氣溫,許方池身上甚至還穿著大衣,卻在涼意的驅使下,下意識攏了攏手臂。 沈別序就這樣盯著他看了很久,他想說什么,可是面對眼前人卻忽然酸澀難言。 他是個不會說話的人,他在反思自己剛剛是不是有點太咄咄逼人,讓許方池難為情了。 于是最終所有的欲言又止都在看到對方那個沒安全的攏手的動作后歸為一個無聲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