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第5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有一個末日網(wǎng)友、明明是路人甲卻陷入了修羅場、替身男配只想賺錢、追了前男友的尾、花女情狂、叔叔和他的愛犬、變態(tài)的鋼琴老師、顧少的替身小奶O又哭了、把世子當白月光替身后、魅魔貿(mào)易官
“……”楊樵再次混亂了。 薄韌又咬了他一口,這次咬了他的耳朵。 這讓楊樵又覺得被戲弄了。 “我不明白,”楊樵道,“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薄韌說了個很蠢的答案:“我在咬你?!?/br> 楊樵說:“那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薄韌被問住了,擔心楊樵在反感這樣的接觸,反問楊樵道,“你會討厭我嗎?” 楊樵沒有了耐心,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薄韌遲疑道:“我……” 他翻身到一邊,坐了起來,面朝著河面,十萬分的憂愁。 楊樵以為他會親吻自己,或是做出表白,什么都沒等到,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你說不喜歡男生,不是同性戀,”楊樵也坐了起來,直接問道,“那你煩惱什么?” 薄韌出神地看著河面,說:“我跟你說過,我看那種片子會吐,不是形容詞,是真的吐?!?/br> 楊樵慢慢點了頭,道:“我記得你說過?!?/br> 薄韌又說:“我不能想象自己和男的那樣,我覺得那很……很……你明白嗎?” “很惡心,”楊樵道,“我明白?!?/br> 薄韌回頭看他,眼神很迷茫,問道:“我該怎么辦?” 楊樵看著他,完全明白了,心里的情緒浮浮沉沉,最后被一塊巨石壓了下去。 如果這不是薄韌,他可以無所顧忌,他甚至可以大膽一點,現(xiàn)在就邀請對方和自己做出更多嘗試。 但這是薄韌。 “不用怎么辦,”楊樵道,“你不喜歡男生,也不是同性戀,你不需要怎么辦?!?/br> 薄韌皺起了眉,疑惑地看著他。 楊樵笑了起來,他也很震驚自己居然能笑得出來。 他還伸出手拍了拍薄韌的肩,說:“兄弟,交個女朋友就好了,別給自己這么大壓力?!?/br> 薄韌的內(nèi)心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著楊樵。 他問:“我說的話,你沒有明白嗎?” 楊樵道:“明白了。你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你啊,因為我們太親密了,你可能把這種喜歡理解錯了,才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錯覺。” 薄韌:“……” 楊樵道:“這么說吧,你應該完全不想跟我……跟我上床,對吧?” 薄韌:“……” 楊樵笑著看他。 “不想?!北№g道。 他對楊樵的性幻想中,楊樵的形象,始終是個無性別的繆斯。 他也知道他幻想里的“楊樵”,不是真的楊樵。 “那就對了?!睏铋宰詈笠稽c期待也破滅了,說,“你就還是喜歡女孩啊?!?/br> 薄韌道:“你呢?” “我?”楊樵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道,“我又沒這方面的困惑?!?/br> “……”薄韌不死心地問了一遍,“你?你真的沒有嗎?” 楊樵道:“對,我沒有,我一直都清楚我喜歡什么?!?/br> 薄韌忽然笑了下,道:“那你真是……真是清醒啊?!?/br> 楊樵也聽出了薄韌的嘲諷。 “你也應該清醒一點?!睏铋杂峙乃幌拢?,“好好一個直男,別學人家搞同性戀啊?!?/br> 第44章 交友 那一天晚上,楊漁舟夜間醒了好幾次,始終能聽到對面楊樵房間里,隱隱約約的聲音。 起初他只聽出了,有幾聲是紙巾從盒子里被抽出。楊工還尷尬地以為,是兒子在手銀,二十歲男生了,這實在很正常。 但后面聽那紙抽聲未免也太頻繁,并還有些別的聲音…… 漸漸地,楊漁舟猜到了,楊樵好像是在哭。 中途他起來了一次,去敲了楊樵的房門,只道:“怎么還不睡?” 楊樵隔著門回答了父親:“我在趕一個稿子,寫完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剛過六點,楊樵背了包,要離家走了。 楊漁舟也一晚沒睡好,聽見動靜,忙披了衣服出來,問:“不是八點多的車嗎?這么早就走?” “改到了六點四十五那一趟,”楊樵敷衍地說,“有點事要早點到學校?!?/br> 楊漁舟問:“薄韌送你嗎?” 以往很多次,楊樵從學?;貋?,再離開,薄韌都搶著要接站和送站,特別在他考到駕照以后。 楊樵說:“不,我自己叫車?!?/br> 楊漁舟也不問了,心里明白了幾分,回去穿好外衣,拿車鑰匙,送了楊樵去火車站。 早七點一刻,楊樵接到薄韌的電話。 薄韌的聲音也和往常不太一樣,分明也是沒有睡好。 “起床了嗎?”薄韌還以為是八點多的高鐵,說,“我現(xiàn)在出門,十分鐘到你家樓下,你收拾好就下來?!?/br> 楊樵說:“我臨時有事,改了早班車,已經(jīng)快到北京了?!?/br> 電話那邊一下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薄韌才說:“好,那我掛了?!?/br> 他第一次不等楊樵掛斷,自己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事實上他已經(jīng)出了門,已經(jīng)開著薄維文的車在路上,已經(jīng)看到了楊樵家小區(qū)的大門。 他把車停在了路邊,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扔在副駕位上的手機收到了微信消息。 木頭:你還糾結那事嗎?想不開就找我說說,別自己瞎想,容易鉆牛角尖 薄韌:“……” 他猛然間對楊樵產(chǎn)生了一股恨意。 他輾轉思量了好幾年,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常為了這件事而煩惱。 他以為,楊樵待他那樣,至少說明,楊樵偶爾也有過和他同樣的煩惱—— 兩個直男相愛了,要怎么繼續(xù)走下去。 他以為,這才應該是他們共同要面對,一起來解決的問題。 他昨晚問楊樵:“我怎么辦?” 他希望得到的答案,不是楊樵告訴他怎么辦,而是楊樵會回答他:“我們怎么辦?” 但是楊樵人家根本沒有為此煩惱過。 楊樵對那些他超越了“友情”尺度舉動的許可,只是像小時候陪他玩皮球、大了點陪他踢足球,是一樣的,楊樵只是在陪他玩。 他把他喜歡上楊樵的煩惱說了出來,楊樵還能清醒地、理智地為他分析。 楊樵還提出建議,去交個女朋友就好了……好啊,真好啊。 楊樵在高鐵座位上坐著,面前小桌板上放了一杯他剛沖開的感冒沖劑,是楊漁舟從家里拿了讓他帶上的。 他起床后就有點鼻塞頭暈,昨晚哭太多,一整夜沒睡著,疲倦還缺水,就很容易被感冒病毒侵擾。 這時薄韌回復了他,那消息讓他一瞬間腦袋變得更暈了。 韌:你說得對,我去交個女朋友就好了 薄韌報復性地回復了楊樵,心里的恨意如潮水退卻一般,完全消退了。 他又變得很茫然。 木頭:好啊,到時候你帶嫂子一起,來北京找我玩 “……”薄韌把手機丟到一邊去,手用力捶了下方向盤。 車子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鳴笛,旁邊路過的、正在找地方撒尿的無辜小狗被嚇了一大跳,“汪汪汪!”地叫起來。遛狗阿姨也被嚇倒了,捂著心口平復呼吸。 薄韌隔著車窗,對阿姨做了個致歉的手勢,郁悶至極地開了車,走了。 其后接近半個月的時間,薄韌都沒有給楊樵打過電話,他們也沒有視頻過,微信互相發(fā)得都很少,雙方的措辭還都有一點客氣。 兩個人都在努力地扮演一對“普通朋友”。 楊樵知道薄韌一定生氣了,卻不知道要怎么哄,該不該哄。 以前他哄薄韌的方式一直都很有效。但在明知道薄韌對他也有點心動的前提下,那些哄人的話術,會顯得太曖昧了。 這種時候,他這個已經(jīng)被判處終身邊緣群體的死男同,如果繼續(xù)主動對直男朋友表現(xiàn)曖昧,是不對的,是該死的。 他應當盡力讓那個直男朋友,迷途知返,去過正常的生活。 從前楊樵沒有識別同類的雷達,現(xiàn)在他開始能感知到了。 在學校里他也見過好幾對男同情侶,見得多了,也記住了那些人的長相,像收集大數(shù)據(jù)一樣,漸漸形成了識別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