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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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自己還不到四歲,小小年紀(jì),怎么會這么壞?靠啊,薄韌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是個人面獸心的天生惡童! 到家樓下的車棚,薄韌存電瓶車,楊樵站在旁邊等他。 他很是羞慚地看了幾眼楊樵。 楊樵道:“怎么了?忘帶家門鑰匙了嗎?” 薄韌道:“沒有,我哪有那么粗心?!?/br> 他決定對楊樵好一點,彌補(bǔ)自己小時候干過的惡事,雖然他認(rèn)為自己對楊樵一直就都很好,也許還可以更好一些。 第11章 未來 何靜娟護(hù)士長今天上小夜班,下午五點半到崗,凌晨十二點半下班。薄維文本來是應(yīng)該在家的。 薄韌帶著楊樵回了家,發(fā)現(xiàn)家里沒人,客廳茶幾的煙灰缸下壓了三十塊錢,薄維文還留了張字條,讓兒子自己到外面吃晚飯,他去修車了。 薄韌把錢收了起來,去翻了翻冰箱看有什么,說:“我先沖個澡,出來做炒面吃,好不好?” 他是個很節(jié)儉的高中生,除了踢球外,沒有別的愛好,打游戲從不考慮氪金,物質(zhì)上不和同學(xué)攀比,偶爾得了零花錢,能不花就不花。 楊樵見過他的存錢鐵盒子,零零散散多是五塊十塊,還有硬幣,一張大額都沒有。 “我還有錢,”楊樵說,“我們出去吃吧?!?/br> 他有足夠的生活費,遠(yuǎn)在南方的mama也時常往他卡里打一點零花錢。 “你也省著點花。”薄韌道,“怎么?我做的不好吃嗎?你還嫌棄上我了?” 楊樵就也不再反對了。薄韌會做些家常簡單菜式,手藝一般,但還是能吃的。 夜七點,廚房里叮叮咣咣了半天,薄韌炒了一大鍋面,打進(jìn)去六個雞蛋,還切了胡蘿卜絲、洋白菜絲一起翻炒,今天發(fā)揮還真可以,賣相竟然很不錯。 他滿意地把鍋端出來,整鍋放在餐桌上,又拿了兩個碗和兩副筷子,才招呼在房間里安靜看書的楊樵:“來食!” 楊樵吃了一碗,又加了多半碗,放下筷子,飽了。 薄韌見他不吃了,把那鍋挪到自己面前,就著鍋把剩下的面全吃了。他還在持續(xù)瘋長,前幾天學(xué)校組織體檢,他已經(jīng)超過了一米八。 楊樵看著這畫面有點發(fā)愁,一方面他覺得薄韌是真的很帥,賞心悅目極了,另一方面又覺得薄韌現(xiàn)在很像天蓬元帥。 吃過飯后,楊樵主動去洗碗,薄帥終究還是把自己給喂撐了,癱在沙發(fā)上看中央臺的天氣預(yù)報,馬上要降溫了,冬天即將來臨。 等楊樵收拾完進(jìn)來,薄韌忽覺得這個場景非常熟悉,不就是何靜娟和薄維文的日常? “老婆,”薄韌有感而發(fā)道,“我們這分工,還真像兩口子似的?!?/br> 楊樵卻緊緊擰著眉,道:“誰要是真跟你過日子,會咸得齁死。” 那炒面太咸了! 兩人這一晚上瘋狂喝水。 帶來的后果就是頻繁起夜。 楊樵晚上起來好幾次,其中一點左右那次,還在客廳里遇見了薄韌的父母剛回來,薄維文修完車后,去接了下夜班的何靜娟。 楊樵還想和叔叔阿姨打招呼,何靜娟忙擺手,讓他快進(jìn)去睡覺。 同樣喝了很多水的薄韌這一晚睡得死沉,楊樵是認(rèn)真在擔(dān)心,這家伙別尿了床。 臨天亮前,楊樵還做了個自己在洪水中載浮載沉的怪夢。 早上醒來,薄韌仰面大睡,被子被踢得只蓋住了腰以上的部分。 楊樵第一時間在床上摸索,還好是干的。但薄韌顯然只是睡得死沉,液體都在膀胱里憋著,因而晨起的反應(yīng)比平時更加明顯。 楊樵剛戴上眼鏡,就看見了,他已經(jīng)能做到對此熟視無睹,內(nèi)心毫無波瀾,最多的想法是:冤枉女媧娘娘了,她造人還是遵循了科學(xué),薄韌的發(fā)育雖遲但到,還很全面。 楊樵起床后去洗漱,剛洗干凈臉,還沒擦,只穿著短褲的薄韌一頭撞進(jìn)洗手間來,幾步?jīng)_到楊樵側(cè)后方的坐便器前,擺出站位。昨晚喝了太多水,存量驚人,聲音非常大,薄韌進(jìn)來得過于著急,還沒有關(guān)門。 外面廚房里有點動靜,何靜娟正在做早飯。 楊樵認(rèn)為這聲音讓女性長輩聽到,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 “你控制一下力度??!”楊樵道,“坐便器都要碎了,買個新的也不便宜?!?/br> 薄韌剛醒,腦子還發(fā)蒙,道:“什么不便宜?” 楊樵已經(jīng)出去,在外面把門帶上了。 薄韌這才后知后覺,明白究竟是在說什么,垂眸看了看自己,一時頗為自鳴得意。 再過兩個多月,他就要十六周歲了,也是到了懂些人事的時候,通過生活中的粗略觀察,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條件得天獨厚,目前還沒有春心萌動地喜歡上什么人,對男女之事也一知半解,但是了解到自己比別的男生都更厲害,就是會有一種本能的開心。 同學(xué)中已經(jīng)陸續(xù)出現(xiàn)了幾對早戀的情況,薄韌遇到漂亮可愛的女生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但去搞早戀的興致卻不高,他并沒有遇到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也沒有青春期常有的因悸動帶來的寂寞感,習(xí)慣了每天和楊樵形影不離,生活中暫時好像沒有什么缺憾,因而也沒有產(chǎn)生找女朋友的需求。 大概是人以群分,和薄韌玩得很好的男生們,也都沒有去和女孩談戀愛,一堆男生整天混在一起,踢球、打游戲、開些智障玩笑,在傻樂中度過一天又一天。 好友圈里,鄒冀竟是唯一一個試圖展開早戀活動的崽,只是這尚屬鄒冀單方面的活動,且開展得不太順利。 鄒冀心儀女同學(xué)顧遙,早已成了全班公開的秘密,他幾次試圖和顧遙建交,都遭到了顧遙的禮貌婉拒。 顧遙的入學(xué)學(xué)號是六號,成績很不錯,性格開朗但不鬧騰,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也很有性格,是那種和誰都能友好相處,但和誰走得都沒那么親近的類型。 “女神啊,她真的是女神。”鄒冀反過身來坐著,雙手托腮,手肘撐在后排薄韌的桌上。 因為顧遙的座位在更后面,他這樣能一邊傾訴心事,一邊偷偷看他的女神。 薄韌正和楊樵一起看已經(jīng)評分完畢而下發(fā)的期中英語卷子,楊樵在給薄韌解析他嚴(yán)重失分的完形填空題。 鄒冀道:“你們倒是理一理我啊,什么時候不能學(xué)英語?非要急在這一時?” 楊樵抬眼看他,道:“你卷子呢?考了多少分?” 鄒冀從自己桌上把卷子拿過來,展開給他倆看,滿分150分,鄒冀考出了全年級都難得一見的45分。 “……”楊樵本來是想,捎帶手也給鄒冀看看丟分都是什么情況,一見這分?jǐn)?shù),根本沒有搶救的必要了啊。他當(dāng)即知難而退地閉了嘴,決定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剛才是我發(fā)的卷子,”薄韌對鄒冀無情地宣布?xì)埧岬默F(xiàn)實,“看到了你女神的分?jǐn)?shù),145。” 楊樵同情地說:“這很可能是她不想理你的原因之一?!?/br> “把很可能去掉,一定就是?!北№g又對鄒冀道,“你看我和楊樵,為什么我們兩個如此恩愛,因為我考113,他考141?!?/br> 鄒冀?jīng)]懂,道:“怎么個意思?” 楊樵也沒懂,但直覺讓他并不是太想聽薄韌的解釋。 “你們都不夠fashion了吧?”薄韌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這一對分?jǐn)?shù),預(yù)示著我和楊樵會1314好下去。” 鄒冀:“……” 楊樵:“……” 兩人都被這時尚的爛梗震驚到了,受到了強(qiáng)烈的精神污染。 鄒冀渾渾噩噩地轉(zhuǎn)回去坐好。 楊樵滿臉麻木,說:“你夠了啊,沒事就搞這些無聊的笑話,搞明白這詞組是錯在哪兒了嗎?” 薄韌玩了個土俗梗,把自己也給土到了,大腦一片空白,已然忘了剛聽過的講解,忙端正態(tài)度,道:“沒明白,請木頭老師再賜教一次?!?/br> 楊樵又給他講了一遍,頭疼道:“你初中英語不是還挺好的嗎?怎么現(xiàn)在落成這樣?” 薄韌被說了也有點不太高興,過了片刻說:“你說的是初一初二,到初三我英語就不行了,又沒人教我?!?/br> 簡直了,這時候翻舊賬,楊樵道:“這也要怪我嗎?” 薄韌無理取鬧道:“不怪你怪誰,就怪你,你還不服氣嗎?” “服氣。”楊樵只好說,“你快把這幾個詞組分清楚,下次不要再錯了。” 薄韌道:“那你求求我?!?/br> 楊樵道:“我求求你了?!?/br> 鄒冀和同桌一起慢吞吞地把頭轉(zhuǎn)過來,表情詭異地看著他倆。 “看什么看?”薄韌理直氣壯道,“沒見過搞基嗎?” 鄒冀和同桌又飛快地轉(zhuǎn)了回去,在前面嘻嘻哈哈地笑。 楊樵這下是真服了,早晚要被薄韌給害死,道:“我求求你了,說話前過過腦子行不行?怎么什么歪話都說,一天到晚在胡說八道?!?/br> 薄韌完全不在乎,專心地把那幾個詞組狠狠一通辨別,牢牢地分清楚并記住了。 今天各科分?jǐn)?shù)發(fā)布,卷子也都陸續(xù)發(fā)了下來,楊樵依然是本班第一名,薄韌從入學(xué)的二十名退步了三個名次。鄒冀的成績就非常穩(wěn)定了,入學(xué)是倒二,期中還是倒二。 當(dāng)天如天氣預(yù)報所說,降了溫,一夜北風(fēng)緊,溫度迅疾地降到了零下。 其后整個冬季,一直到來年春暖的幾個月里,薄韌沒有騎電瓶車上下學(xué),改成了坐公交通勤。 元旦過去后,離期末、寒假和春節(jié)越來越近,楊樵開始擔(dān)心起一件事,他的父親楊漁舟,今年會回云州來過年嗎? 十二月底時,他和楊漁舟通過一次電話,父子倆在通話的短短兩分鐘里,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保持著緘默,等待對方先詢問或是先傾訴。 關(guān)于是否回來過年的問題,楊樵問了,楊漁舟給他的回答是:“我爭取一下,盡量回去?!?/br> 楊樵對楊漁舟還是很想念的,也希望楊漁舟能回到云州來,溫河的自然條件和生活條件都太差了,工作隊的日常也很辛苦,如果父親能結(jié)束工作回到云州,至少能回來休息一段時間,從健康層面來說是很好的。 可他又隱約擔(dān)心楊漁舟只回來匆匆地過一個年,想到寒假中要和父親同處一室,每天從早到晚都要碰面,他又有點恐懼。 小時候他總是很渴望父母的陪伴,希望他們之中不管是誰,能像別的父母那樣,花費更多的時間來陪自己的小朋友生活,讀書,一天天的長大。那時候沒有得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了這種需要。 特別是經(jīng)過了去年一年后,現(xiàn)在他常常覺得,他和父母這三方,維持這如今的現(xiàn)狀也很好,各過各的,清楚知道心里都在深愛著彼此,同時也保持體面的距離。 “想什么呢?”薄韌伸手揪了揪楊樵的耳朵。 他倆在上學(xué)的路上,公交車搖搖晃晃,云州公交的乘客不多,即使早晚高峰時間,公交車?yán)镆膊粫珦頂D,雖沒有空座,中間過道也只零星站著幾個人。 楊樵正發(fā)呆,望著車窗外想心事,被薄韌扯得回神,道:“別老是動我耳朵。干什么?” 薄韌神秘地湊到他耳邊,說:“你看最后面,右邊,你看那兩個人?!?/br> 楊樵裝作換只手去抓扶桿,側(cè)身瞥了一眼薄韌說的位置,那里坐著兩個一看就是趕早八上班的年輕人,靠窗那個在打瞌睡,困得東倒西歪,外面那個在玩手機(jī),手機(jī)連著一副插線耳機(jī),兩人分戴著左右耳。 就是很普通很常見的兩位乘客,薄韌讓他看什么? 楊樵正莫名時,公交到站,司機(jī)急踩剎車,后排打盹那一位朝前一栽,差點撞到頭,幸好玩手機(jī)那位眼疾手快,伸手一擋,順勢把打盹那位的腦袋托回來,讓他靠在自己肩上睡。 楊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