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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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爺……”夙子灃看著桌子上的錢袋子,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幾分。 為什么要給他錢? 阿爺他們昨天不是決定好了要毒死他嗎?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給他銀子去考舉? 還有爹,爹不是聽了阿爺?shù)脑?,讓娘給他倒那下了毒的茶水嗎? 難道那茶里面沒有毒?是他想多了? 昨晚深夜,衙役過來說他爹娘跌落山崖,下落不明。 那時夙子灃只覺得痛快,認為是自己計劃成功了,甚至還暗自竊喜,不枉他千方百計勸說他娘跟著去。 如今得知阿爺并沒有要害他的心思,夙子灃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良知暫時回歸的他,完全聽不進去夙老頭說了什么,腦子里全都是現(xiàn)在怎么辦? 大腦一片空白,他忍不住在心里呼叫系統(tǒng)。 【系統(tǒng),我昨晚吸走爹娘的那些氣運還可以還回去給他們?我不想要他們的氣運了,你能不能幫我還回去?】 系統(tǒng):[昨晚吞噬的氣運早已成功轉(zhuǎn)化,哪里還能還回去?] 系統(tǒng)自顧自地說起了風涼話:[我早跟你說過了,再好好想想,是你偏不聽。] 夙子灃抿了抿嘴唇,僵在原地,無心去回憶系統(tǒng)有沒有說過這些話。 他只吸了一點小弟的氣運,小弟轉(zhuǎn)眼就沒了命。 昨晚爹娘的氣運幾乎全被他吞噬掉了,那他爹娘豈不是也會遭遇不測? 突然,一陣急促的抽泣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大敬,別怕啊,娘帶你回家了?!?/br> 隨后,一群人涌進院子。 “夙老,人我們給你抬進來了。” 夙子灃猛然抬起頭。 見衙役和村民抬著他爹娘進來,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我去請郎中!”驚醒過來,夙子灃扭過頭,小跑著想要去請村里的郎中。 “不用去了?!毖靡厶峙牧伺乃募绨颍S口說道:“節(jié)哀吧,藤妖的事情我們會繼續(xù)查,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br> 放下人,衙役跟幫忙進山找人的村民紛紛轉(zhuǎn)身離開,生怕被什么纏上。 孫翠花蹲在旁邊,雙手緊緊抱著夙大敬的肩膀。 她把頭深深地埋進肩彎里,顫抖著聲音:“老頭子,這可如何是好?。 ?/br> 夙老頭拖著扭傷的腳,顫顫巍巍地走過去。 只看了一眼,他就雙手掩面,痛哭流涕。 夙子灃恍惚著,在心底喃喃自語:【這不是我的錯,我沒有要害他們,是他們硬要逼我喝茶的!】 系統(tǒng)像是看不慣他了,諷刺地道:[你就那么確定那茶水里有毒?虎毒不食子,虧你還是個讀書人,這個道理我一個機器都懂。] 【你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外人的氣運難吸,你下不了手,唯有至親之人你才能輕而易舉得手,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把他們的氣運都吸走!】 似是心虛,夙子灃吼完直接就屏蔽了系統(tǒng)。 他踉蹌著來到尸體前,跪下呼喊爹娘。 每一次呼喚,他的呼吸都會變得急促,肩膀也隨著哭泣的節(jié)奏不停地顫抖。 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從他清秀的臉龐滑落,滴在地面,形成了一片片深色的淚痕。 他大力吸著氣,像是在努力尋找安慰。 “子灃!” 門外,馬車上跳下來一個女子。 看見院子的情景,她趕忙提著裙子就沖了進來。 “淑琴,你怎么來了?”夙子灃抬起淚眼,直勾勾望著白淑琴。 “我爹說要派人來接你,我見你那么久不來書院,就央求我爹讓我跟著一起過來了?!?/br> 白淑琴抓著手帕給他擦拭眼淚,“你還好嗎?” 夙子灃垂下眼瞼,輕輕搖頭,“我沒事?!?/br> 夙老頭站起身,順帶將夙子灃也推了過去,“去吧,學業(yè)不可廢,家里有阿爺,不用擔心你爹娘的后事,跟白姑娘去吧,你要做的就是今年給阿爺考個好名次回來!” “這……”白淑琴握著手帕欲言又止。 她問:“出事的是子灃的爹娘?” 夙老頭頹廢地點點頭。 白淑琴失色地道:“那子灃今年不能參加科舉了,按照我朝禮制,父母去世后需守孝三年,期間不得參加科舉考試?!?/br> 夙老頭一愣,像是剛剛想起來還有這個規(guī)定。 夙子灃似乎也忘了,被提醒之后,整個人都抑郁了起來。 白淑琴看著夙子灃,除了些許擔心外,眉眼盡是猶豫之色。 她爹說過,夙子灃和蘇北豪是他最出色的弟子,一旦考中,就讓她挑一個嫁了。 比起蘇北豪,她其實更傾心于夙子灃,可如今子灃不能參加科舉,那就代表她還要再等三年。 她老大不小了,再等就是老姑娘了。 罷了,是她和子灃有緣無份。 她還是花些心思在北豪身上吧。 白淑琴不動聲色地安撫了夙子灃兩句。 最后才說道:“既然不能科舉,那去書院一事倒也不急著這一時,子灃不妨先好好安葬你爹娘,我爹還在書院等消息,淑琴就先回去了。” 望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夙子灃表情瞬間變得陰鷙。 雖然白淑琴沒有明說,離開前安慰他的話甚至還有些善解人意,但夙子灃還是一下子就洞察了她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