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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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口的話宛若潑出去的水,收不回。 傷害已然造成,不管是不是有心無意之舉,陸道蓮都暫且不想逼得新婦怨憎遠離他。 唯有事后予以她些許補償。 只是蘇氏女閉門不出,二門不邁,像只縮頭烏龜,事后竟然沒來找他質(zhì)問算賬。 陸道蓮便想出挾持她婢女的法子,讓她自投羅網(wǎng)。 一只貓兒,是他送的,她怕是不會有多重視在意。 但婢女可是情同姐妹的。 蘇氏女不能不來。 估摸著她應(yīng)當(dāng)還不知道貼身侍候的人不見了,陸道蓮差人去給毫不知情的寶嫣傳遞消息,并且囑咐:“把她家書一并拿來?!?/br> 慶峰一頭霧水,家書有什么好看的? 師叔已經(jīng)到了對那新婦事無巨細,連這點東西都有摸透的程度了嗎。 寶嫣前腳剛走,她房內(nèi)的寫好就收進匣子里的家書,被人悄無聲息地偷梁換柱了。 也就是她后腳剛到令她熟悉且抗拒的燒雪園。 夾帶著一腔擔(dān)憂怨氣,秀美小臉繃緊,纖細五指捏成掌心的寶嫣剛在屋外站定。 里頭的陸道蓮也正好一目十行的翻看完一匣子家書。 也是字如其人。 字跡秀麗端正。 如果不是滿匣紙張,十有八-九都寫著:禿驢大烏龜,多行不義必自斃。 真要讓人以為,是什么惹人熱淚盈眶,思念滿懷的家書了。 寶嫣在外頭嬌聲喊:“我來了。” 家書在屋內(nèi)飛滿天,一張接一張落地,陸道蓮在椅子上穩(wěn)坐不動:“你進來啊。” 第44章 寶嫣毫無防備,聽聲辨位,確認是陸道蓮本人在屋里面才推門進去。 滿地飄散零落的紙張,她開始沒仔細去瞧那上邊兒寫著什么。 來這只為了做一件事,“我小觀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快還給我。” 寶嫣是個極為念舊專情的人。 小觀是她生來就極好的玩伴,雖然身份有別,但是寶嫣從未拿她當(dāng)那些下人看待。 她們各司其職,就如阿母和乳母,是主仆卻相互存有敬意,彼此知道分寸,才能亦朋亦友地走下去。 如今陸道蓮把人藏起來了,寶嫣心中焦灼與憤怒,不亞于蘇賦安蘇鳳璘他們被害了。 臥房中只有陸道蓮一人,座椅上眉目如畫的高僧,單手撐著下頷,慵懶不乏威武地直視著她,“你的小觀?” 可以確認了。 在寶嫣心中,他送的母貓兒,還抵不過一個小婢呢。 寶嫣嚴詞命令:“小觀就是小觀,她與我阿姐一樣,你要是害她,我不會放過你的?!?/br> 她講得真讓人心窩子guntang如火。 又燒又旺。 陸道蓮不僅沒感到半分生怒,反而盯著她的朱唇小嘴看得目不轉(zhuǎn)睛,要是什么時候,從此女口中聽到她這么念道他的話就好了。 說他就是他,此生唯一,世間最好的郎君。 可惜目前來看,連自個兒腳下腳踩著的家書都認不出的蘇女,根本不可能這般護著他。 陸道蓮:“你能來,我自然不會為難她?!?/br> 寶嫣眼中,對方氣定神閑,可就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耐心逐漸不多了,情不自禁蹬了下腳,柔軟如紗的廣袖像波浪,下擺搖蕩起來,更顯細腰款款,“還給我?!?/br> 寶嫣急需看一眼小觀現(xiàn)狀便可安心了,陸道蓮被她散發(fā)出來的嬌意俘獲,眸色深沉地瞇了下,使喚她:“上這來,讓我抱抱你?!?/br> 他懷念起她柔軟的身段,一切的馨香。 因為她生氣,好久未曾聞到了。 生嫩的如同枝頭掐尖的嫩芽,年紀輕輕的少主母抗拒且沉默得一動不動。 陸道蓮:“你覺得,什么都不用做,我便會把人還你么?” 惡劣的佛子背對桌案,身影如山,房里的光線皆凝聚在他背后,書香正經(jīng)的寶地,增添了一道又一道曖昧的色彩。 寶嫣被觸動了,緩步往前朝他靠攏。 陸道蓮始終看著她,神情冷淡,運籌帷幄,微抿著唇,似笑非笑松懈地等待她的靠近。 胸膛大敞。 寶嫣如走在危弦上,一步步偎依進陸道蓮的胸膛中,隨后抬起一直藏在背后的手,磨得尖銳發(fā)亮的銅剪朝著身旁毫無目的地扎去。 她的手猛地被人緊握住。 嬌艷的面容驚慌地對上凌厲的烏眼珠。 她的力氣弱小如蒲草,怎堪抵抗一個成年兒郎,陸道蓮早已看穿她進來時的不尋常,一只手一直背負在身后。 放得很低,故作掩飾,以為旁人沒察覺。 就這么恨他,還起了殺心?想他死? 陸道蓮盯著寶嫣,眼神描繪她秀眉巧鼻,杏臉桃腮,若無其事地問:“你做什么,蘇氏女?!?/br> 手好痛。 被攥得被迫彎曲了腰身,寶嫣半佝僂著艱難地回答他:“你不敬我,數(shù)次戲弄,還擄走小觀,我恨你?!?/br> 她吃力地輕輕地喘,望住那雙如墨又似刀裁的眉眼,恨中透著怨惱悲哀,為什么有人生得那般瓊枝玉樹,端方君子,玩-弄起人來毒辣狠心。 既然不在乎她的感受,又為何要撩撥她?盡做些,有情人做的事,閨中情郎說的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