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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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在晏府外緩緩?fù)B洹?/br> 寶嫣從車中下去,站在門口臺階處,回眸看見車轱轆駛向一面高墻底下,問門外的府兵:“家中來客人了?怎么這么多牛車?!?/br> 馬車并不多見,能用上馬車的定然是勛貴中的頂級世家。 更多的人還是選以黃牛代步,但是寶嫣不記得今日晏府有什么活動,需要在門外停滿十幾張牛車。 府兵不曾隱瞞,據(jù)實已報:“是前來議事的客卿們,還有一些前來投奔想要入郎君麾下做事的能人?!?/br> 自從君侯出了事,府里隱隱有除老君侯外,以晏子淵為首的架勢。 他一直在找背地謀害他的主謀,也不知道找到?jīng)]有,寶嫣感到無奈的是,這方面的消息夫婿從不曾和她提起。 她只能靠長兄那邊書信溝通,知道一點內(nèi)情,其余的就無從得知了。 不知道他到底對自己有什么意見,不肯回新房住也就罷了,連宴客這些需要接待的事也不給她傳個話。 她好讓人好生招待那些能人異士。 寶嫣雖然心里頗有微詞,然而知道以后,該做的還是得做。 既然晏子淵不讓人通傳她,寶嫣還是得行使作為少主母的職責(zé)和權(quán)力,她不能讓人這么白白忽視她。 那些客卿不一定見過主母,寶嫣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去露個面,好叫他們知道她的身份。 不然今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勞動這些人,這些人但凡以不認識沒見過她為由,沖撞或是鬧笑話了,那可就尷尬了。 萬事總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才能達到目的。 寶嫣言出即行,當(dāng)下便讓小觀把從莊子里帶回來的東西拿出來,“郎君和客卿們用過葷食沒有?沒有就把田老送的鹿rou送去,還有織娘們采的山貨野果,都洗干凈呈上?!?/br> 小觀:“知道了。女郎何不坐著歇息一陣,這些奴婢去安排就好了?!?/br> 她望著先一步跨進門的窈窕身影。 寶嫣沖她回頭了,她扶著裙擺,張開柔軟的唇道:“我回院里梳妝,整理一番,去幫夫君宴客?!?/br> 晏家有專門開辟出來,作為議事的院子。 凡是多事之際,談?wù)摰猛砹耍€是慢了,被收納麾下得到賞識的客卿還可以在這里留宿,待遇如同賓客一樣。 看著突然端著吃食、瓜果,利落貫入的下人,剛剛議完的客卿們面面相覷。 他們都知道,日前新晉的下一任家主娶妻成了親,但是這新婦似乎帶來了很不好的運氣,直接讓大喜之日,差點變喪事。 對一個家族來說,家門興旺不興旺,與婦人有很大的關(guān)系。 一個賢惠、有能力,擅理家事的女郎能助夫家直上云霄,這樣的女郎是各家爭搶的對象。 聽聞現(xiàn)在這個少主母,就出自金麟蘇氏,金麟自古以來出文豪,人杰地靈。 蘇氏更是大家族遺脈,這位少主母是嫡系女郎,也很知書達禮,品行十分溫良賢淑,可惜就是遇到了這等爛攤子事。 據(jù)說,就因為這個,少郎君與剛?cè)腴T不久的她生了分。 不曾同房。 看著一桌桌擺上來散發(fā)香氣的吃食,客卿們無一不明白背后的意義,定然是少主母想要展示賢惠的一面,彰顯身份才吩咐下人送來吃的。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對方會親自過來。 寶嫣步入堂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其中還有兩個人不約而同抬起頭,視線意味不一樣卻精準(zhǔn)地落在她身上。 天熱,寶嫣特意換了一身能顯得秀麗端莊的衣裙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她重新描了細細的眉,貼了花鈿,唇上同樣抹了淡淡的口脂。 可她整個人,在明窗、云霞的照射襯托下,都好似覆了一層柔和神性的光。 人是靦腆而羞澀的,眉眼卻是艷不自知。 陸道蓮再次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深入骨髓,惹其難耐。 有一種心癢,似手狠狠撓在心尖蜜意上。 第20章 寶嫣的到來無疑為氣氛添上一層曖昧的遐思,客卿們都在觀望她,看這位新婦是否適合做晏家的主母。 如果合適,自然是對所有人都有利的。 如果不合適,客卿們自己也會對新婦有所評價,評價的好壞取決于日后需不需要將主母放在眼里,如同為郎主效力一樣,同樣輔佐她。 經(jīng)過觀察,答案自然是褒貶不一的。 太年少了,像是還待字閨中的嬌女,很柔弱,看起來不是很能撐得起大梁的模樣。 也有覺得說這種話還太早了。 的確是看起來沒有歷經(jīng)過風(fēng)霜的樣子,但是氣質(zhì)和行舉,很有賢惠的主母風(fēng)范,不是嗎? “還未恭賀郎君,喜結(jié)良緣?!?/br> 說話的是離晏子淵最近的一位客卿,是教授過晏子淵學(xué)識的老師,相貌普通,人瞧著卻十分斯文。 高觪:“這位新夫人,仙貌淑德,識大體,是位良配?!?/br> 面對老師的祝賀,晏子淵嘴角微僵地笑了笑,他當(dāng)然知道寶嫣的確是很適合做主母的人,可是因為遲遲沒有與她圓房。 她越是在旁人眼中表現(xiàn)出大體端莊的一面,就越叫晏子淵感到壓力。 如今府里上下都誤以為他沒瞧上新婦,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去新房,是為了逃避履行丈夫的義務(wù)和責(zé)任。 涉及顏面以及自尊心,晏子淵才會以養(yǎng)傷和處理公事為借口,一直住在書房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