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穆清緊抿著嘴不說話,卻絲毫沒有放下戒備。 聶昭現(xiàn)在確實還算克制,可每晚抱著他睡覺時他身體的反應穆清都感受的清清楚楚,他又怎么知道聶昭能忍多久呢? 聶昭長嘆了口氣,這么多日過去了,穆清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松動,他明明感覺得到穆清還對他有意,可為何又不肯重新接受他呢? 聶昭起身換好衣服,看著依舊緊靠著墻坐在那里的穆清,低垂下眼,掩去眼中落寞:“我今日要遲回來些時候,你若餓了,便先吃些點心墊墊,我都給你備好了,在桌上的食盒里。” 穆清不語,也不再看聶昭,他緊繃著脊背,直到確定聶昭離開,才松懈下來。 他不知道聶昭要去哪兒才會遲回來,但無論是為何,不和聶昭同處一室,讓他輕松不少。 此時天尚未亮,聶昭從密室出來,丁炤已經等在殿內。 聶昭將手中玉墜交給丁炤:“切記要讓穆達拿到,這個對清清很重要。” “屬下明白?!倍莺芸祀x開了。 聶昭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天蒙蒙亮才去上朝。 早朝結束后,聶昭回到東宮,剛回去,阮民便來報,順天府府丞前來拜見。 來的府丞名喚楊況,明面兒上中立,私下其實是貴妃的人。 聶昭看到他,不由勾出抹諷笑,貴妃如此著急試探,看來她是要動手了,他以為她能忍些時候的,沒想到竟如此沉不住氣。 楊況被聶昭盯得直冒冷汗,他訕訕笑著:“殿下,下官此番前來,是有要事同殿下說的?!?/br> “哦?何事?”聶昭漫不經心說著。 楊況道:“城防營有個兵士來報官,說有人殺了他弟弟?!?/br> 聶昭睨著楊況:“所以呢?” 楊況吞了口口水,壓低聲音道:“死的那個……是穆清。” 聶昭不說話,只是盯著楊況看,半晌哼笑了一聲:“楊大人特意到東宮同孤說這個是何意?評案斷案是你順天府的事,難不成還要孤去給你找兇手嗎?” “怎、怎會……”楊況抹著額上不斷滾落的汗,一時拿捏不住聶昭究竟是裝的還是真的對穆清毫不在意,他繼續(xù)試探,“顧小公子也在,他去安慰了那個兵士幾句,誰知道他突然發(fā)了狂,把顧小公子打傷了?!?/br> “什么?”聶昭霍然起身,“其玉怎么會在那里?” 顧其玉本就不信穆清已死,再加上找不到穆清尸身,讓他更是懷疑,這段時間他一直安排人找穆清下落,如果聶昭再不出手,說不定很快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端倪。 他帶穆清回來雖然已經盡可能避人耳目,可難保有什么端倪,他決不能讓顧其玉再查下去。 楊況摸不清聶昭脾氣,聽他語氣帶了幾分責備,忙為顧其玉開脫:“顧小公子心善,他說和穆清是同窗,便想著去看看,誰知道……” “傷的重不重?”聶昭說著便往外走去,楊況呆滯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一路趕到順天府,里面別說有多熱鬧。 穆達被兩個壯碩的衙役壓著跪在一旁,嘴里塞了團布,他壓抑的嘶吼著,紅著臉掙扎著要朝顧其玉的方向沖,因為太過用力,額頭脖頸青筋俱現(xiàn)。 顧其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胳膊上包扎了一圈兒繃帶,意外的是,林斐也在,此時他正跟府尹杜松說著什么,臉色格外難看。 聶昭進來后,林斐立刻向他看來,眼中藏著冷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同他拔刀相向。 穆達見聶昭來了,立刻紅了眼睛,剛剛顧其玉同他說穆清只是聶昭的玩物,聶昭喜歡的是他,還說穆清賤命一條,死便死了,又何須鬧到順天府來? 穆清雖比他要稍小一些,可穆清卻事事沖在前面,一直照顧著他,他除了一身蠻勁兒,一無是處,進了軍營后,他成了了不少,也懂了不少,本以為日后可以做穆清的靠山,卻不曾想再也沒有機會了。 穆達張了張嘴,剛想求聶昭為穆清做主,就見顧其玉起身朝聶昭沖過去,委屈巴巴喊著“太子哥哥”,然后撲進聶昭懷里。 他們之間格外親昵,穆達卻覺腦子嗡嗡的,雖然穆清沒有說話他和聶昭的關系,可穆達早就察覺到了,只是從來沒有說破。 他惱怒顧其玉如此編排穆清,卻沒想到顧其玉說的也許是真的。 穆達眼睛更紅了,他使勁兒掙扎著,發(fā)出一聲聲凄厲的嘶吼,他們?yōu)楹稳绱俗髹`穆清?為何! 杜松怕穆達再生事端,沖押著穆達的兩個衙役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把穆達帶下去,這才上前向聶昭請安:“下官拜見太子殿下?!?/br> 聶昭輕點了下頭,沒有關心案子,他捧著顧其玉的手,看著潔白的紗布,疼惜道:“傷的重不重?走,隨孤回宮,讓太醫(yī)給你看看?!?/br> 顧其玉搖搖頭,他來就是要看死的到底是不是穆清,雖然城防營那個小兵說是,可他沒有親眼所見,誰的話他都不信。 他作出一副哀傷的樣子:“聽聞穆清他、他……我想著畢竟同窗一場,想去看看他?!?/br> 聶昭嫌惡道:“一具尸體有什么可看?” 林斐聽到聶昭這樣的語氣,不由捏緊拳頭。 顧其玉搖了搖聶昭的胳膊:“太子哥哥,讓我看看嘛?!?/br> 聶昭嘆了口氣:“你就是太善良了,走吧,孤陪你一起去?!闭f罷,看向杜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