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王后?”赫胥嬴擺了擺手,道:“她也配。東部落打的什么主意,你不知道么?” 他站起身,走向窗前,望著窗外那片廣袤的天地。 “傳令下去,今年起取消選妃盛宴?!焙振阗?,“庸脂俗粉?!?/br> 吉高愣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恭敬地回答:“是,王。” 赫胥嬴轉(zhuǎn)身離去,留下那一殿的繁華殘骸,不見白日的喧囂。 他左拐右拐,最后還是停在了一個閣樓前。 那兒有一兩個宮女守著,見到他一陣亂震驚,后恭敬地行了禮。 “都散了吧?!焙振阗鴵]手示意她們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 宮女們匆忙地退了下去,閣樓那兒頓時變得空蕩蕩的。赫胥嬴推開門,走了進去。 閣樓內(nèi)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線從窗戶透進來。他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臉色蒼白,卻掩不住他的好看,額頭上滿是冷汗,顯然是病得很重。 赫胥嬴坐在床邊,輕輕地握住他的手。 “你怎么又病了?”赫胥嬴低聲問道。 床上的人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赫胥嬴,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容:“王。” “叔叔死后,你總病,怎么,他對你不好么?” 床上的人微微一僵,眼神幾乎是傷感的:“他......該對奴好么?王親自下令將奴送去他床上的時候,想過奴會不好么?” 說到最后他有些激動起來,閉上了眼睛,重重喘了喘。 赫胥嬴徹底沒了笑意:“是。孤怎么忘了,你倒是誰的床都能爬。孤早說過那時孤不知曉,你就是不信!那時孤潛藏在大胤,叔叔說了你便信了么?!原你對誰都如此聽話么!” 那人渾身抖得厲害:“你滾......你滾?!?/br> 話不投機半句多。 赫胥嬴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也好不到哪兒去:“滾就滾!你當(dāng)孤愿意來看你么?!不過一個唱戲的,你以為你是誰?!” 心卻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赫胥嬴說那些話其實過于色厲內(nèi)荏,致使此刻如同一根根針刺入他的心中,讓他幾近無法呼吸。 就在他即將走出寢宮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呼喚:“王……” 赫胥嬴的腳步一頓,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去,只見床上的人已經(jīng)坐起身來,眼中閃爍著淚光。 他望著赫胥嬴,聲音顫抖而堅定:“王……奴從未想過要……那時是先王說您同意將奴給他,奴便應(yīng)了。只是奴無法忘記那些日子……” “王......” 那人閉上眼睛,聲音幾乎是哀求,“奴于王不過可有可無,如今王得償所愿,就放了奴吧。” 這話如同重錘一般猛烈地敲打在赫胥嬴的心頭。他心猛地一顫,幾乎這人開口的瞬間就又退回去了,帶著幾分他都沒有察覺到的恐慌。 “是您救了奴,奴這條命就是您的,如今奴賤命一條,臟透了,王不如殺了奴。” 房間內(nèi)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沉默,唯有那人沉重的呼吸聲,像是在述說著無盡的痛楚與掙扎。 赫胥嬴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他緩緩坐在床邊,他的聲音低了一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漠:“你若不愿在此地,孤可另安置你。但你須知道,你的命是孤所賜,無論何時,你這條命,你是生是死,都是孤說了算?!?/br> 那人的眼睛微微睜開,眼中有淚光晶瑩,聲音雖弱,卻充滿了堅定:“可奴的心,它不是石頭做的,它會痛,會流血?!?/br> 赫胥嬴心有些刺痛,隨之而來的怒火在胸腔里翻騰,他猛地轉(zhuǎn)身,幾步跨出了閣樓。 走到閣樓前的庭院中,他抬頭望向那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王,要請醫(yī)師么?” 赫胥嬴的眼眸深了深,冷笑道:“請了做什么?!?/br> 說完,赫胥嬴起身,不再回頭,步出了房間。長長的走廊上腳步聲回響在空曠的宮殿中,顯得分外孤寂。 赫胥嬴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那兒堆滿了各種奏折和地圖。 他一個人坐在昏暗的房間里,任由夜色漸漸籠罩。這時,一個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進來,低聲說:“王,夜已深,您該歇息了?!?/br> 赫胥嬴未言語,只是輕輕揮手,示意他退下。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月亮上,那輪明月,清冷、孤傲。夜?jié)u深,風(fēng)更緊。 不過一個下賤至極的倌奴,甚至宮里最低等的婢女都比他尊貴,怎么敢和他這樣說話。 赫胥嬴永遠(yuǎn)忘不了回到北狄時,他歡喜尋人,卻見叔叔一臉饜足地將這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的場景。 那人隱忍的在叔叔身下哭的凄慘,卻也不反抗,像對待他時一樣,婉轉(zhuǎn)逢迎。 雖說是叔叔設(shè)計,可他走前派了心腹保護,叔叔闖進他寢殿那時,也是他親口將心腹譴走,一夜成歡。 明明是侍奉了他五六年的娼妓,突然有一天又不再專屬于他,這種感覺比當(dāng)初知道那顧行秋和美人兒是一對時還不妙。 好像自己的所有物突然有一天大張旗鼓的宣布,自己已經(jīng)另擇明主了一般。 與此同時,吉高匆匆走進伊拉的居所,發(fā)現(xiàn)她正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遠(yuǎn)方的夜空。伊拉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他都說了些什么?” 吉高頓了頓,回答:“王......讓您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