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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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這么干就能真正觸及你,我為什么要忍耐五年?”他抓著他被束著的雙手,另一手粗暴地扯開他的制服衣領,梅杜沙整個人一抖,蜷縮起來,領口間暴露出來吻痕斑駁的蒼白頸項因屈辱而變得通紅。 “不要碰我……”他咬著牙,連聲線都是顫抖的,三天三夜的噩夢涌了上來,眼眶泛著淚意,“不要!” 尼伽的手僵硬了一下。這五年來,他從來沒見過梅杜沙流淚,他似乎永遠微笑,永遠冷靜,永遠優(yōu)雅,永遠保持著最好的風度,就連生死之際也一樣,他很難想象,面對什么,會令他失措,甚至令他哭泣。 他現在總算知道了。 那條人魚對他做的事,擊潰了他的盔甲。 假如他再予他一擊,這朵寧折不彎的高嶺之花,或許會被他徹底摧毀。 “少將?”猶豫的瞬間,氯川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抱歉打擾你的雅興。不過,我可得告訴您,梅杜沙的身體,現在可經不住再一次折騰。我現在是他的老師,得對他負責,畢竟,他還得配合我的研究?!?/br> 尼伽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手。 門被關上,梅杜沙虛脫一般倚著墻坐了下來,將被扯開的衣領扣上了,眼前揮之不去塞琉古斯跳下去前,回眸看他的那一眼。那種眼神就仿佛,是永別。 塞琉古斯,會死在那片黑霧之中嗎? 如果他死了,他再也不出現了…… 他的復仇計劃怎么辦?阿徹又怎么辦? 心臟緊縮成一團,窒悶得難受。他攥住心口,感到自從塞琉古斯出現后,他很久都沒有犯過的焦慮癥,似乎因為他的離去發(fā)作起來。太久沒有犯病,以至于他都快忘記自己還有這個頑疾,藥并不在身上。 喘不上氣,他倒在地上,艱難地朝艙門爬去,還沒爬到門口,瞳孔便已渙散開來。 “keto……” 昏昏沉沉間,一個沙啞而魅惑的熟悉嗓音傳來。 “塞……”他睜開雙眼,向上望去,朦朧間,似乎看見一雙綠眸,一個影子俯下身,漆黑的發(fā)絲垂落下來,他伸出手,一抓,卻抓了個空,上方空蕩蕩的,分明什么也沒有。他的病發(fā)作得太嚴重,甚至出現了幻覺。那條曾被他視為犬奴的惡魔,無論是存在,還是離開,都仿佛是在對他施加折磨。 “你是在呼喚我么?”他幻聽的聲音時而遙遠,時而近在耳邊,仿佛惡魔的咒語試圖蠱惑他的心神。 “才離開一會,你就想我了?” “放屁!”他伸手抓掐著空氣,卻感到唇齒一燙,似乎被幻覺中的存在真切吻住,冰冷僵硬的身體灼燒起來,仿佛有一雙火熱的蹼爪在上下侵襲。 “不要……不要碰我……” 銀發(fā)男人緊緊夾住了雙腿,強烈羞恥感伴隨著陣陣熱潮襲來,雙手無意識地在幻覺之中撫摸起自己來,不自覺地將軍醫(yī)制服揉得敞開來,身軀扭動起伏著,露出大片漫上紅潮的近乎粉色的肌膚,修長的脖頸向后仰起,喉結上下滑動,銀白的發(fā)絲在地面凌亂散落,像黑暗里盛放開來的雪白玫瑰,中心卻有殷紅的蕊。 艷麗至極的景象看得監(jiān)控屏幕前的士兵口干舌燥,按下通訊器,壓低聲音:“氯川院長,梅,梅杜沙大尉,似乎有點不太對勁,要不要派醫(yī)療兵來?” “無論你看見了什么,都錄下來。”紅唇勾了一下,氯川下令道。這個時間,是應該到變異的第一階段了,高嶺之花那副迷人的模樣,那些權貴們,一定會在拍賣會上競相出高價,來一睹為快的。 不知過了多久,渙散的淺眸才緩緩聚焦。梅杜沙凌亂地喘息著,整個人濕得像從水里撈出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腿腳還襲來陣陣刺癢的感受。 撓了幾下,癢意卻愈發(fā)劇烈。 他靠著墻,艱難地坐起身來,卷起了褲管。 瞳孔一縮。 蒼白的小腿上,赫然,浮現出了一層鱗片狀的紋路,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銀紫色光澤。怎么回事……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伸手撫去,摸到了一層潮濕滑膩的觸感,他又急忙摘去襪子,一陣毛骨悚然。 他的腳趾指間,竟然生出了半透明的蹼膜。 想到一個可能性,他顫抖地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的耳骨邊緣,長出了幾根多余的骨刺。 怎么回事……他的身體是怎么了? 撐著墻壁,他走到門前,正想拍門喊人,猛然想起氯川的實驗室里見到的那些悲慘的實驗體,又僵在了那里。不行……無論他的身體到底怎么了,也不能讓氯川知道,否則,他可能會陷入非常糟糕的境地。 在這艘軍艦上,他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除了自己。他身體發(fā)生的這種詭異變化,一定與塞琉古斯那個狗東西脫不了干系。想起剛才的幻覺,他耳根又灼燒起來,羞恥無比。難道,是因為他被他…… 抵著門,他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這禁閉室內唯一的艙窗前,朝外看去。 他立刻吃了一驚。 之前他們所看見的那番仿佛來自異域的奇景已經消失了,軍艦在南極冰川之間緩慢航行著。 他們上次只是在極圈附近就潛入了海底,并沒有這樣深入海面上南極洲的中心。大片大片的浮冰與冰巖掠過視線,經過一個高聳猶如拱門形的巨大冰架,他們進入了一個深長的峽谷,兩側是綿延起伏的冰川,仿佛涉足了一個白色的陌生國度。一個影子從旁邊的冰巖躍入水中,他立刻定睛看去,看見一個幾個小小的頭顱冒出水面,——那不過是幾條小海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