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打關(guān)在水牢,林寒日日都會用凈身術(shù)洗去身上臟污,他的衣服雖然簡陋,卻干凈整潔,只是屋里的人哪管這些? 他們不顧 林寒的掙扎,扒掉他的衣服,把他丟進(jìn)浴桶里。 “你們做什么?咳咳——”林寒驚惶地抓著浴桶邊緣,帶著奇怪味道的水嗆進(jìn)喉嚨,止不住的咳嗽。 沒有人理會林寒,他們拿著各種沐浴的工具在林寒身上使勁的搓,搓得林寒皮rou通紅,又把林寒拖出來丟進(jìn)滿是花瓣的浴桶。 他們面龐冷漠,眼中疏無感情,對待林寒就像對待一個任人揉搓的人偶。 洗涮完,他們把林寒拖出來,給他穿上得體的衣裳,束好頭發(fā),過去把門打開。 林寒用力扶著浴桶,指尖青白,唇縫有血洇出。 帶林寒來的男人打量著他的裝扮,摩挲著下巴,半晌才道:“嗯……還可以,走吧?!?/br> 林寒睫毛微顫,看向那個男人,聲音輕浮無力:“去哪?” 男人哼笑一聲:“送您去飛黃騰達(dá)啊?!?/br> 林寒被他看得心慌,林家不殺他已是無奈,又怎會讓他“飛黃騰達(dá)”? “仙尊已經(jīng)到了,還沒好嗎?”一個裝束華麗的侍女走來,看到林寒,她滿意的點點頭:“既然收拾好了就走吧,莫叫仙尊久等?!?/br> 侍女往前走了幾步,見林寒沒有跟上,皺眉道:“還不快跟上?” 林寒抿了抿嘴,僵硬地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林家很大,即便六歲前還未被關(guān)進(jìn)地牢,林寒也只能困于一個小院。 曾有仙師斷言他是至陰至污之體,天生魔修,從出生父親就想殺了他,若非母親拼死相護(hù),他恐怕就“夭折”了。 六歲那年,母親渡劫失敗,身死道消,沒了母親的庇護(hù),林家長老決議殺他,卻意外引發(fā)天雷,不得已留下他的性命,將他關(guān)入地底水牢,終年不見天日。 他在那潮濕陰寒的地方一待就是十二年,如今離開那里,怕是禍福難料。 跟著侍女穿過廊橋別院,走到一個裝修奢靡靈氣充裕的院子里,侍女停下步子:“在這里等著?!?/br> 說罷,走向正中的屋子,不多時,屋子里走出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陌生青年,青年白衣玉帶,眉目清雋,氣質(zhì)出塵,看著格外矜貴。 林父跟在青年身后,極盡諂媚:“仙尊,這便是林寒了?!?/br> 林寒緩緩垂下眼,這就是剛剛他們說的仙尊嗎?當(dāng)真是出塵若仙,讓人站在他身邊便自行慚穢,黯然失色。 鐘離妄淡淡看著林寒,面前少年身形瘦削,膚色蒼白,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芙蓉出水般純凈的面容,周身卻是濃郁的污穢之氣。 鐘離妄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走吧。” 林父聞言,笑意更盛,見林寒還傻傻站在原地,喝道:“林寒,得仙尊賞識是你的福分,還不快跟著仙尊走?” 林寒看了林父一眼,匆匆跟上鐘離妄的步伐。 鐘離妄沒走幾步便祭出一把劍,他看向林寒,林寒有些茫然,不知道這位仙尊是什么意思。 “上來?!辩婋x妄的聲音如他的人一般冷漠淡然。 林寒遲疑了一下,小心踏上長劍,長劍拔地而起,直沖云霄。 慌亂中,林寒抓住被風(fēng)吹來的衣袖,好不容易站穩(wěn),就對上了鐘離妄冰冷的目光,他手指僵住,也顧不得此時正站在劍上,立刻松開手。 鐘離妄的速度太快了,且不說林寒根本不會御劍,便是會,又豈能與鐘離妄相提并論? 剛一松手,恰遇一道疾風(fēng)襲來,林寒身形一個不穩(wěn),立刻向下栽去,他驚呼一聲,腰帶瞬間被勒緊,鐘離妄沒有停,以更快的速度朝宗門的方向飛去。 寒風(fēng)拍打在臉上,吹得林寒的臉生疼,呼吸也快要被這呼嘯的風(fēng)給掠奪。 他閉眼屏息,不知道過了多久,腰上力道一松,他跌坐在地上,睜開眼,鐘離妄正拿著潔白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拭手心。 待他把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擦完,這才開口:“即日起,你便留在青梧峰修煉吧?!?/br> 林寒倏然睜大眼,耳朵里傳來尖銳的嘶鳴,剛剛……仙尊說要留下他,在這里修行? 他呆呆站在原地,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鐘離妄已經(jīng)走遠(yuǎn)。 林寒上前追了幾步,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你就是林寒?” 林寒循聲看去,一旁的樹上跳下一個少年,少年唇紅齒白,眉目凌厲,看起來格外張揚。 他走到林寒身邊,繞著林寒轉(zhuǎn)了個圈,忽地捂著鼻子跳開:“咦——好晦氣的味道,你們林家是沒人了嗎?送來的盡是些臟東西,也不怕污了仙尊的眼睛?!?/br> “子陶,莫要亂說話?!币坏缆曇舸驍噙@個叫子陶的少年,一個和子陶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朝林寒走來,不同的是,他眉目平和,看起來穩(wěn)重得多。 走到林寒面前,少年朝林寒拱了下手:“在下程子陽,舍弟子陶,剛剛失禮了?!?/br> 林寒這么多年,唯一接觸的人就是給他送飯的黎宋,他不知道該怎么和別人相處,就學(xué)著程子陽的樣子向他還了一禮,別扭道:“在、在下林寒?!?/br> “嗤——土包子?!背套犹掌财沧欤瑢α趾裢饪床簧涎?。 林寒被程子陶說的有些無措,他訕訕放下手,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擺弄手的位置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