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你是在小瞧百里兄弟嗎?”風(fēng)竹說著,停下了腳下長劍。 “陳默,快快快,就等你了!”百里晴天在靈舟上招手,示意二人別再多禮,直接上船。 腳下長劍便再度疾馳,飛上靈舟。 “甲板上的諸位小心,靈舟要開始運(yùn)行了,會開啟護(hù)船靈罩,千萬不要于此時靠近船舷,會有被靈罩切割的風(fēng)險?!?/br> 靈舟上的千里傳音鈴響了響,傳出一個蒼老平直的聲音,像是例行提醒。 風(fēng)竹本來已經(jīng)飛進(jìn)來了,聞言下意識又前進(jìn)了兩米,這才落地。 衛(wèi)四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甲板上,和許久不見的陳默打招呼:“幸好趕上了?!?/br> 陳默看著對方,總覺得對方熱情得有些詭異,但如今坐著對方的靈舟,他也不好說什么,只好道:“祭神之地,在哪片洲上?” 三大洲九大澤,殊道仙宗的祭神場所自然不在水上,而在一座陸洲之上。 “仙境瀛洲?!毙l(wèi)四笑著道。 瀛洲——三大洲里最為富饒的一座陸洲,洲上靈芝異草無數(shù),還有縱寬夸張的靈脈,但卻沒有一座修真宗在此建址。 只因此地千年前只有一個作用,那便是作為殊道仙宗的祭神場所,連一座高臺都沒修建,只有一棵棵枯死的葬仙樹。 寬約千里的靈脈,供養(yǎng)的,僅僅是一棵棵不再有枝葉生長的枯萎葬仙樹。 如今千年過去,葬仙樹早已被焚燒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滅仙火。 而在這仙火周圍,則設(shè)立了一座座高樓,除去最引人注目的拍賣場之外,還有各宗臨時的休憩場所、各色丹藥、法器鋪子,除了無人久居于此之外,已頗具修真城雛形。 陳默幾人下了舟,找到了百里家設(shè)在此處的休憩之所,安頓好之后便出來逛了。 “現(xiàn)在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等到晚上你再看,這里整晚都亮著燈?!?/br> 百里晴天介紹著,前方是一片片掛著彩色燈籠的酒樓,衛(wèi)家的商會大樓也在其中,是一座七層高樓,極為醒目。 陳默的目光卻沒有落在這些樓上,而是看向了高樓之后,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火焰。 “那些……是曾燒毀葬仙樹的仙火嗎?” 百里晴天順著陳默手指處看去,也不由得沉默下來,聲音帶著嘆息:“是啊……” 祭神之所、綿延千里的葬仙枯樹林,透過熊熊燃燒的火焰,仿佛能看到穿著雪白祭祀服的殊道少宗,穿越林間肆意的風(fēng),走過滲透鮮血的土地,獻(xiàn)上一場斬神劍舞。 也只有殊道仙宗有此豪氣,別人上香敬神,它舞劍斬神,就連所修道訣,也明晃晃帶著對神的不敬之意。 后世人都說,就是因為殊道仙宗太狂,引得九天仙神震怒,一夕滅門。 百里晴天卻不這樣想,他想,九天仙神若真有暇,不去修理那些泯滅人倫、禍族亂世之人,反而降罪一個修煉有道、護(hù)門有成之宗,與邪魔又有何異? 陳默也看著那場火。 與百里晴天不同,他從未見過殊道仙宗祭神場景,也并不知道祭神的過程,唯一知道的,便是眼前這片仙火燃燒的林子,好安靜。 哪怕是在衰敗的殊道城,哪怕是讓業(yè)龍屏蔽一切聲音,也從未有過這樣一片寧靜之地。 殊道城的人骨墻,有人說著“帶我回去”;業(yè)龍屏蔽一切聲音之后,四周仍有風(fēng)吟樹鳴。 但眼前這片仙火,燒光了樹、隔絕了風(fēng),他不知道這片林子是本就如此寂靜,還是被仙火燒凈了一切,他只是覺得,這樣的安靜,好似有一種滌凈人心的力量,讓他這些天因為重明之主的身份、因為尼德的疑似出現(xiàn)、因為對木情口中那場大劫的隱憂…… 種種煩憂,都在此刻遠(yuǎn)去,天地間,只余眼前這一片火,這一場寂靜。 殊道城。 “宗主,葬仙樹!” 壬骨正在向宗主匯報著外界情況,眼中忽然有一縷金光閃過。 “葬仙樹?怎么可能?” 宗主回過頭,東南角還是一片空白,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金線盤旋在東南角,好似下一秒就要散去,卻遲遲未歸。 “葬仙樹還沒動靜,護(hù)道金絲先凝出來了?”宗主詫異無比。 “宗主,這是不是說……” “是個屁!”宗主瞪他一眼,不顧壬骨哀求的視線,快速走到東南角,一掌揮散了金線。 “宗主……少主說不定真心……”壬骨又是惋惜,又是心痛。 “才見了幾面,都不了解殊道仙宗什么情況,怎么可能真心護(hù)佑門中之人?肯定是觸動什么契機(jī)了,這護(hù)道金絲……不能留?!弊谥靼櫭迹謴?qiáng)調(diào)道,“以后你若看到這金絲,你也得給它打散,別死皮賴臉的,知道嗎?” “那是少主自行凝出的,怎么就死皮賴臉了……”壬骨低聲忿忿。 “他不知道這金絲代表了什么,你也不知道嗎?”宗主睨他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壬骨怏怏應(yīng)答,隨即看向東南角,“少主……什么時候才能喚醒葬仙樹啊?您只剩下不到二十年了……” “應(yīng)該快了吧……”宗主也不確定,他覺得小默收魂奴的速度還挺快的,徹底收服的速度也不慢,但能不能在二十年間喚醒葬仙樹還真不好說。 “算了,不聊這些,你之前說,你的食骨百靈鳥,見到雪真了?”宗主眉頭緊皺,“他不是早就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