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臣/民女給陛下請安?！?/br>
    “起來吧。”

    皇帝說著話，也觀察著起身的樓晚照。

    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齊桓和樓晚照。

    晉王在這時說道：

    “皇兄，我?guī)Я怂藖恚皇菫榱舜蛳愕南敕?。?/br>
    才起身的二人又跪了下去：

    “請圣上收回成命，我們二人早已互許終身。雙方父母也已知曉此事?！?/br>
    皇帝見此，只淡淡道：“那又如何?！?/br>
    皇恩浩蕩，只是作為子民卻沒有挑剔賞罰的權(quán)利。

    不為所動的皇帝讓氣氛凝固，這皇恩壓迫著跪著的兩人。

    樓晚照還是開口了：

    “皇上想為昭遠將軍和民女賜婚。

    雖然民女的意見不重要，但昭遠將軍并不喜歡民女，這也誤會了將軍的意愿?！?/br>
    樓晚照意識到她和齊桓的意見并不重要，或許皇上只是一意孤行地重視昭遠將軍。

    她猜對了，皇帝聽到這，也示意她繼續(xù)講下去。

    樓晚照見此也將原因更委婉地往秦賦的優(yōu)秀靠攏。

    “將軍乃國之棟梁，一路從太子少師到了現(xiàn)在的正一品將軍，可謂是人中龍鳳。

    怎會看上曾經(jīng)委身于罪臣的民女?！?/br>
    樓晚照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她也努力做到了報仇。

    只是就連當(dāng)初考慮答不答應(yīng)齊桓時也曾為此糾結(jié)過這個缺點。

    更何況是秦賦。

    “當(dāng)初昭遠將軍帶臣女回來，只是為了江南的案子。

    也是那個案子讓祁家倒塌，當(dāng)時的端王也因此案尋死?！?/br>
    “至于昭遠將軍將臣女送到齊府保護，也只是因為當(dāng)時祁家一案臣女幫了將軍，這是將軍答應(yīng)臣女的條件?！?/br>
    “臣女其實并沒有見過將軍幾面?！?/br>
    “臣女和將軍見最后一面的時候，將軍也放任臣女繼續(xù)住在齊府。

    其實后來臣女才知道，齊桓那時候就喜歡上了臣女，所以才表現(xiàn)得有些奇怪。

    想來將軍也察覺到了，但卻沒有任何表示?！?/br>
    “將軍有沒有喜歡的人臣女也不知道，但將軍絕對不喜歡臣女?！?/br>
    皇帝聽到這也打消了想法。只是還是疑惑，那為什么辭之還是堅持要追封齊將軍呢。

    即使是為了報恩也不必如此費盡心力。

    他那么想，也問了出來。

    齊桓聽到這，終于有他可以說的話了。

    他看著樓晚照滔滔不絕，心里既佩服她，又愧疚自己幫不上忙。

    于是急忙說道：

    “臣雖然不能回答陛下的疑惑，但對于此事，臣有一些事要和陛下稟報。”

    “當(dāng)初將軍請命出征，陛下不同意，但最后將軍提到了先父，最后還是去了形勢險峻的山陰關(guān)?！?/br>
    “只是當(dāng)時將軍說的關(guān)于先父的情況并不屬實?！?/br>
    齊桓說到這里，皇帝緊盯著他。

    皇帝不知道，秦賦到底還瞞著他什么。

    齊桓繼續(xù)說道：

    “將軍的確是我們齊府收留的義子。

    只是這義子只是我的母親好心收養(yǎng)的和父親挑選的資質(zhì)好的孤兒?！?/br>
    “父母親不想讓這些孤兒充做奴仆，這才收養(yǎng)為義子義女。

    除了這個名頭，只是提供了一個住處和簡單的衣食，再多的也沒有了?！?/br>
    “父親或許想過培養(yǎng)一部分人，只是還沒來得及有所實施就已經(jīng)去世了?！?/br>
    “將軍當(dāng)日請命出兵所說，受先父的培養(yǎng)及教導(dǎo)的天大恩惠，實在是受之有愧?！?/br>
    皇帝感覺自己的心又不太舒服了。

    這齊桓一番話不僅沒為他解惑，反而讓他的思緒更加混亂、再添疑云。

    他的心緒有些煩躁不安。

    皇帝喝道：“那你當(dāng)日為何不說？”

    晉王面對皇帝的怒意，終于站出來說道：

    “是我讓他不必再講，因為說出來也不過是破壞了辭之的一番苦心?！?/br>
    晉王的眼睛對上了皇帝，皇帝第一次在晉王的眼里看到了對他的不滿。

    “皇兄…您真的不知道事實嗎……”

    晉王聲音有些哽咽。

    又帶上了怒意。

    “你當(dāng)真察覺不到嗎？你也看不到秦賦的一片真心？！”

    “所有的所有，不是始終都圍繞著一個人嗎？

    這個人就是秦賦的、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皇帝從座位上離開，他好像要做點什么，只是還是放棄了。

    這時候他還記得讓齊桓和樓晚照退下。

    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曾在水經(jīng)志看到過，西南地勢陡峭，山中峽谷流經(jīng)的河水勢兇猛。

    跳躍、翻滾的湍急水流在碰上急彎和阻礙時會撞出巨大的浪花。

    這浪又急又猛，直震得微生承乾心臟生疼。但這驚天巨浪停不下來。

    晉王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繼續(xù)說道：

    “帶著腿上的隱患也要出征，是因為你剛登基沒有基礎(chǔ)。

    自從他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大衡再也沒有了質(zhì)疑你殘害手足、謀害父皇、克死父母的聲音?！?/br>
    “更何況，如果不是辭之，當(dāng)時西北告急、危及中原。

    你好不容易得手的皇位，恐怕只能落得一場空?！?/br>
    “拒絕封王也不過又是為了皇兄的皇位考慮?！?/br>
    “從辭之一回來就交還了虎符，到拒絕異姓王的封賞，都是為了打消這江山的禍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