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但容簡沒將心思表露,輕聲應(yīng)承,又等了片刻,也沒見裴野多說什么,他不自覺皺了皺眉,莫名有些失落。 而后他還是起身離開,關(guān)門時,就瞥見裴野半闔著眼,昏昏欲睡的模樣,容簡氣息微急,沒敢多看,連忙關(guān)了門,腳步匆匆地離開。 直到下了樓,他走入暗處,鼓動的心臟才緩緩平復(fù)下來。 可容簡臉色還是無比難看,他陰沉著神情,低下頭看著緊握的手,那上頭分明還攥著擦過血的破布,即便到了此處,他也沒想到丟棄。 暗處里有猛獸一般的呼吸聲而起,漸漸越發(fā)沉重。 容簡狠狠地咬著牙,像是體內(nèi)有兩個靈魂在爭搶身子的主控權(quán)一般,幾乎要將他撕碎那樣,無論他如何掙扎,最終理智仍然落敗。 下一刻,容簡眸色變得猩紅,他如同癮丨君子那樣,僵硬著動作,緩緩地抬起頭,將那沾血的布條送到鼻前。 隨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還沒散去的血腥味落入鼻翼,他靈魂才如同得了緩解,可神色越發(fā)古怪。 “裴野?!?/br> 容簡低喃著,瞇著眼緊緊盯著那布上的血跡,身體的每一處卻在翻騰叫囂著,渴望著得到更多的,新鮮的血液,才足以平息他發(fā)狂的狀況。 他用著半個魔族的血統(tǒng),注定了要嗜血為生,這原本就是天生,絕非是自己神經(jīng),才會想要喝那爛人的血。 可為什么,偏偏只有裴野的血,才會讓他如此瘋狂? 第137章 甜美師尊俏惡徒10 只是何種原因,連容簡都無從得知。 亦或者是他心底有了答案,卻不愿不敢承認(rèn),只將一切都堆積幽暗,不見天日。 隔天兩人就啟程回了門派,饒是裴野一路走走停停,也很快就回到。 眼見仙宗在前,容簡卻莫名有種遲疑的心思,好似踏入這山門,便要被限制當(dāng)中,失了自由,指不定裴野再想對自己做些什么,都不似先前那般隨意。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容簡狠然碾碎,連帶著那點(diǎn)微弱的異樣都被壓下,目光卻不自覺地看向身前的裴野,心想要真能讓這人收斂些,沒了自由也不算什么。 只是容簡抿唇,手指緊握著,看起來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樣歡喜。 不等容簡再想什么,就聽到裴野嗤笑一聲,他心頭猶如被輕羽撩撥著,微微發(fā)癢。 他循聲看去,卻見大門中早站著大半的人,帶頭的分明是仙宗掌門,連帶著那幾個頗有威望的長老也并肩而立,全然都陰狠著臉,居高臨下地判視著裴野。 很明顯,是為了被殺的符離書討公道來的。 容簡眸色越發(fā)陰沉,淡漠地掃了那群人一眼,而后看著裴野,面上但若自然,卻指尖缺不自覺蜷縮著,似乎在緊張什么。 畢竟裴野親眼見他殺了符離書,一旦這人將自己推出去,仙門絕不會放過自己,以他如今的修為,想要在這眾人中全身而退,怕是極其困難的。 倘若那日他能趁勢殺了裴野,就不會這般麻煩。 而裴野并不知此時容簡的心思,他看到這些人氣勢沖沖的模樣,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們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不慌不忙,反倒一派閑情逸致,懶散地朝著掌門抬了抬下顎,滿臉贊賞,“好師侄,你倒是孝順,知道我回來,還帶這么多人來接我,有心啦。” 他剛說完,面前的眾人臉色更難,那掌門氣得胡子都顫著,差點(diǎn)就要破口大罵了,卻還不得不端著掌門的架子質(zhì)問道,“裴師叔,今日我等在此并非迎接你……” “嗯?難不成是來接容簡的?!迸嵋白龀鲆桓斌@訝的神色,分明是油鹽不進(jìn),絲毫沒注意面前人的怒意,“這不好吧,我家徒兒還小,可受不起你們這些老頭的禮?!?/br> 突然被點(diǎn)名,容簡眼底還掠過些許愕然,似乎沒料到事情會是這般走向,他望著裴野,耳尖輕動,好似覺得這人叫他時的語氣無比親昵。 “你……” 掌門還沒說話,先前跟裴野有仇的長老再也忍不住,義憤填膺地站了出來,惡狠狠地指責(zé)裴野,“裴野,你別再胡言亂語,你縱容徒弟殺害掌門首徒,這件事你要怎么說?” 見有人出頭,掌門壓下了火氣,適時露出悲天憫人的面容,將裴野襯托得更惡毒。 裴野沒理他,剛聽到這老者的話時,不免提心警惕片刻,以為除了他,還有誰見過容簡殺人。 可隨即他平靜下來,目光掃向那日下山的人,便見他們頓時瑟瑟發(fā)抖,眼神飄忽著不敢直視他,頓時就猜到了什么。 分明是這群人不敢得罪裴野,拿容簡這個軟柿子開涮造謠,還偏偏讓他們造對了,多少有點(diǎn)尷尬的。 連容簡都頓住了呼吸,緊緊盯著裴野,似乎在等著自己的死刑判決。 然而卻只等來了裴野那如潺潺流水的輕笑聲,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殺人?誰看到的?” “自然是那日與你們一同下山除妖的弟子?!崩险呓z毫不過腦子地把那幾人推了出來,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掌門雖然覺得不妥,但也沒多說什么。 “哦?”裴野拖長了尾音,偏頭看向容簡,“為師怎么不知你有這等本事,連掌門的首徒,仙門楷模都能殺了?” 容簡喉嚨發(fā)緊,卻沒有應(yīng)聲。 裴野靠近些許,伸手當(dāng)著眾人的面,捏住容簡的下顎,叫他直視自己,“竟然有這般膽子,哪日出息了,該不會也要將為師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