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大漠綠洲引路人
劉文點點頭:“好的!正好我也想跟他說一說遼祖墓那邊的情況、很多事情現在露出了一點頭緒,但還是讓人感覺特別亂。” 說罷兩人一起向坡下停放的車輛那里走去。 劉文上了申遠的車、刀仔守在不遠處放哨,一上車、劉文就被車上nongnong的煙味嗆了一下,不由得說道:“你抽太多煙了、這樣對身體很不好,以后少抽一點吧!” 申遠打開天窗、讓車里的煙霧迅速的飄了出去,然后轉頭對坐在后座上面的劉文說道:“抱歉了、這幾天眼睜睜的看著你因為我被二長老擄走,我覺得自己這江湖真是混的一塌糊涂。誰都能把我拎起來敲打教育恐嚇一番、、、呵呵!壓力太大了、、、” 劉文說道:“沒什么、你還年輕呢!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才能知道、到底一件事情可以有多少個不同的結果。盡力了就好、再說我現在不也平安無事嗎?” 申遠靠在了座椅上、說道:“能把遼祖墓那里的情況給我說一說嗎?” 劉文點頭、然后仔仔細細的將自己如何進入的遼祖墓的過程,還有遇到的尸體和那座看不見摸不著但卻依然存在的玉靈陣、還有那個神神秘秘卻又坦坦蕩蕩的交出定海珠的契丹遺族守墓人! 申遠冥思苦想了半晌、仔細的消化著劉文帶給他的訊息,然后招呼刀仔上車、把自己打算和劉文以及刀仔三人一起出發(fā)去找二長老這件事告訴了劉文。 劉文聽后表示沒意見、但卻提到了牛尾老道! 申遠都已經快把這老道給忘了、要不是剛才老道鉆進帳篷里面喝酒吃rou自己簡直就把這個一直玩頹廢的老牛鼻子給當成一件行李了,劉文說道:“二長老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把他那個傻乎乎的徒弟給帶走的、這里面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二長老并沒有說要老道幫她或者幫我們做什么、但卻干脆利落的帶走劉郎作為威脅,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被禁制過、而劉郎卻一直像被封了六識一樣被牢牢的關在車里?,F在等于二長老已經把我給釋放了、目的不明,但二長老把劉郎看得這么緊卻不吩咐牛尾老道去做什么。那就只有一個結果、、、、、、!” 申遠聽到這里突然楞了一下、然后問道:“你的意思是、牛尾老道清楚二長老要他去做什么事情?” 劉文緩緩點頭:“應該是這樣!” “這老家伙、、、這幾天一直當縮頭烏龜,原來是怕露出馬腳!”申遠恍然大悟道。 “這么看來、這牛尾老道是早就認識這二長老?” “這倒不盡然!但這些線索加起來仔細想一想就會發(fā)現里面有蹊蹺、青城山道門關閉山門獨獨把牛尾老道和這個徒弟趕出來就有點不對勁!青城山又不是鑒玉師、從未斷絕過傳承,怎么可能會護不住兩個門下無辜的道人?這在宗門里可是天大的忌諱!還有狐仙家、要真的是五仙教指點那個劉郎來北戴河這里尋我們,五仙教又為什么不告訴咱們一聲?還有中間云隱門來訪的那個李七。這些人出現的太過巧合了一些、、、、、、” “唉!又是這個樣子!藏頭露尾莫名其妙、、、這些人都想要什么難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真是煩死人!”申遠氣得又點燃了一根香煙。 劉文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不可說!不能說!佛家講寂滅、道家求超脫,經文萬千其實通篇都是欲說還休、、、、、、” 申遠手指夾著香煙、輕輕說道:“什么意思?” 劉文道:“涅槃、超脫,飛升!反正我自幼在山中的門派里長大,成年后又輾轉很多城市、也算是對這俗世和山門有些了解,無論怎么掩飾和修行、只要還有人的思維!我們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追求一種利己主義!金錢愛情事業(yè)工作、、、有什么人不是在為了自己打拼?修仙修道是為了自己長生、濟世渡人是為自己積累功德!兩袖清風自甘奉獻的難道就沒有為了虛名的嗎?自古以來‘功名利祿’就是相輔相成的、、、我只是覺得,所謂大道三千!本質上就兩個字!‘利己’、、、、、、” 申遠點點頭:“所以、、、你是想說無論他們這些所謂的一方豪強傳承道門還是所有的世間人,無論他們如何掩飾故作神秘、其實最終追求的還是自己的利益!可我們現在卻鬧不清楚這些人想要的利益到底是什么?” 劉文撇了撇嘴、說道:“那要看他們缺什么?金錢?權利?物質和虛名嗎?” 申遠招呼刀仔上車、然后搖搖頭對劉文說道:“我混江湖雖然沒有幾天、但也知道傳承悠久的山門到底有多可怕!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虛名、門下借助傳承滲透進公門似乎也是輕而易舉,金錢就更是個笑話!比爾蓋茨的財富跟傳承久一點的財閥家族比都是個笑話就更不要提教宗和一些王室了、、、、、、” 劉文靠在座椅靠背上、借著照進車窗的月光細細打量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淡淡說道:“是?。∷麄兪裁炊疾蝗?、、、、、、他們只是缺少享受這一切的最重要的東西!” 申遠吸了一口煙然后等了一下再慢慢地吐了出來、、、煙氣沿著車窗向外面緩緩飄去,申遠 輕輕答道:“時間!、、、、、、他們最在意的是自己有多少時間來享受自己擁有的這一切!” 刀仔聽了半晌、看著劉文問道:“劉文姐、你是想說這些人在追求和爭斗的原因是、、、、、、長生?” 申遠冷笑了一下、說道:“秦皇漢武一直到雍正滿清,這泱泱九州難道就不能有點別的追求了?他們煩不煩、累不累?” 劉文微笑著說道:“可是!當你所在意的想要的全部都得到了以后呢?除了這個、還剩下什么能追求的了嗎?” 申遠又吸了口煙、沉默不語。 申遠三人在車里沉默了半晌、最后還是申遠打破了這個氣氛,向劉文問道:“那個二長老說只要她能進天鬼洞她的所有財產勢力都會送給咱們倆、你覺得是真的嗎?” 劉文答道:“是真的又能真么樣?不要說她進天鬼洞出來后是變成飛天遁地的天鬼還是蜘蛛人什么的、就是現在她都給了你,然后她后悔了又找你雙倍要回來你敢不給嗎?” 申遠瞬間有點灰心喪氣:“是這個道理、勢力不對等,什么協議都是放屁?。 ?/br> 劉文繼續(xù)道:“到了這個地步、咱們恐怕這次又是一件遮陽傘的地位,或者說咱們可能是一條誘餌!” “引誘誰上鉤?” 劉文道:“反正不是二長老!我老是感覺狐仙家和背后的敏珠林在拿我們和二長老做誘餌在引誘什么勢力來上鉤!” 申遠想了想說道:“李七?老十三門那些人?還是玄一門其它的勢力?” 劉文道:“都有可能!甚至牛尾老道都有可能是他們的目標!天鬼洞存在了這么多年、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從里面活著走出來,這本身就是一個死地。二長老在大黑廟已經不知道潛伏了多少年了、她現在卻表明了態(tài)度要進天鬼洞續(xù)命!似乎那里面有什么方法能讓她擺脫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tài)、從王子衡在盛京城折騰到二長老突襲通遠堡搶奪狐仙家鎮(zhèn)守的龍珠!到龍九石引來五仙教對大黑廟的征戰(zhàn)、、、、、、似乎是二長老在豁出一切甚至是招惹五仙教狐仙家這種存在來以此進入天鬼洞搏一把!這些事情鋪墊太久了、也太多了,我們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二長老和狐仙家就是生死對頭、可萬一、、、、、、萬一這一切還是一個局呢?” 劉文一席話說的申遠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濕了。 餌誘魚、魚是餌,到底誰是餌誰又是魚? 七匹駱駝呆呆地立在山腳下面、這種看上去永遠呆兮兮的牲畜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但真要是被惹毛了的話這些家伙就會發(fā)動自己的第一反擊方式!那就是吐唾沫、、、、、、當然、撕咬踢踹這些它也會。 申遠刀仔加上劉文和阿瓦還有牛尾老道在墨魚和幾名手下的注視下騎上了駱駝慢慢的消失在了那片胡楊林深處。墨魚臉上一片冷肅、先指派一臺車子和人手前去接應正在瘋狂趕往此處的申不疑,然后轉身進入蒙古包里面不知道去準備什么了。 這次進戈壁沙漠申遠的準備挺全面的、自打上次從大黑廟那邊回來,其實申遠一直有點想念這里的環(huán)境的---當然、大黑廟的地牢不在此列。 申遠感覺、自己的靈力這段時間似乎陷入了一個瓶頸,自家傳承密冊那些自己能看懂的部分早就讓他牢牢記在心里了。但是這兩個月似乎修為一點進展也沒有、祭煉一些功效簡單的玉符,布置幾個小陣法、、、自己的身體基礎和天賦似乎也就這樣子了,敏珠林的瑜伽術和呼吸法加上鑒玉師獨門的吐納法也始終沒能讓他得到什么高超的身手。 反正申不疑是下了斷言--他就不是個有習武和修煉天分的人!當然、申遠對隱秘的靈力和能量波動的感知力確實是極其恐怖的。用申不疑的話來說就是一部活的法器探寶雷達! 申遠現在很喜歡這種空曠自然的空間、草原,大漠、森林、、、只要身處在這種地方申遠總是感覺自己體內那稀薄的靈力在蠢蠢欲動一般!流轉自然神清氣爽。 劉文的情緒莫名其妙的有點低落、一路上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 幾個人六匹駱駝穿過胡楊林進入了遍布沙梁的戈壁灘、沿著那條早已干涸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河道向沙漠深處走去。 清晨走到正午、在阿瓦的帶領下幾個人找到了一處帶蔭涼的石砬子,幾人將駱駝拴在一起然后躲在石砬子底下休息補充體力。駱駝們要到晚上才有東西吃、現在只能在蔭涼邊緣無聊的彼此用嘴唇打著招呼。 劉文在臉上擦了一點保護霜、女人還是比較在意容貌的,刀仔遞給她一塊壓縮干糧和一個蘋果。劉文接過來仔細吃了起來,然后是申遠的食物、水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的,申遠咬了一口已經開始發(fā)蔫的蘋果、看了看阿瓦,刀仔會意、走過去給了阿瓦一份兒。 阿瓦正在喝水、微笑著接過了蔫蘋果,卻推辭了壓縮能量棒。笑著說道:“謝謝你的蘋果,不過我不習慣吃那個能量棒、我還是喜歡干糧。”說著、掏出了自己攜帶的一袋子炒米抓了一大把放 在水壺的蓋子里加上一點水拌勻了慢慢的吃起來。 刀仔轉身坐在了申遠的身旁、輕輕問道:“申哥、他說要走兩天就能到天鬼洞外圍,咱們準備了半個月的給養(yǎng)。應該足夠我們來回使用的、、、、、、” 申遠搖搖頭:“有備無患吧!誰知道會遇到什么事情?一會兒你帶一匹駱駝拖在后面、悄悄設兩個補給點。把帶來的手槍和彈藥跟給養(yǎng),每個地方放一份兒!回來后告訴我們暗記和位置。兩天至少要設四到五個補給點、位置要找好?!?/br> 刀仔點點頭。 阿瓦對申遠幾人的計劃似乎毫不在乎、任憑刀仔消失在隊伍的后面依舊昏昏欲睡的騎著自己的駱駝走在最前面帶路,對這一切不聞不問。 傍晚時分。就在申遠幾人對著越來越蒼涼的沙漠開始有些焦慮的時候、一座小小的綠洲出現在夕陽前面。 綠洲很小、沒有樹木,只是圍繞著一口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古井生長著一些荊棘植物,還有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什么人搬來的一些石塊散亂的擺 放在那里。一只羊皮帳篷靜靜地立在一從最大的荊棘旁邊,帳篷外拴著兩匹駱駝。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正在帳篷門口的位置煮著一鍋食物。 阿瓦嘴角閃過一絲冷意、沒有回頭,對申遠幾人說道:“那個就是那戶牧民的男人!也是我們進入天鬼洞的引路人、所有人想進入天鬼洞都只能靠他引路,要不然、、、就只能在這片沙漠里面打轉,直到迷路困死在這里!” 刀仔撇撇嘴:“我們只走了一天的路,能走出多遠?不至于會困死在這里!” 阿瓦微笑了一下、說道:“自古以來見到這個綠洲的人都沒有多少,超脫不了rou身軀殼、想見天鬼洞就得到這里來尋引路人!你要是不信可以現在就掉頭回去、憑你埋下的那些補給你能在這片大漠戈壁里活七天左右,但你永遠也找不到出這片沙漠的路!” 刀仔不信。還要說話、卻被申遠制止了。 申遠看了看遠處那個還在火堆旁忙碌的男人、對阿瓦說道:“你是說這片沙漠有古怪?沒有這個人我們都會被困死在這里?難道你也不認識路嗎?” 阿瓦搖搖頭:“我只知道這條找到綠洲的路,其他的路我不知道。這里就像個迷陣,沙丘、戈壁、石砬子,好像無時無刻都在變換位置一樣。二長老應該可以獨自前往天鬼洞的所在位置、但她只要帶上我,就只能來這里找這個引路人。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這個人并不是二長老的手下。他跟二長老似乎是合作的關系?!?/br> 劉文問道:“那他在沙漠外面的妻子和兒子是怎么回事?” 阿瓦輕輕地笑了:“鬼知道、、、那個女人,好像是他的表妹!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他一年會出去見那個女人一次、其他的時間會在這里守著這個綠洲,這個綠洲就像是能被他隨身帶走一樣!無論他游走在這片沙漠的什么地方,他都能找到一片這樣的綠洲和一口沒多少水的古井。他走后、這片綠洲和這口井就會消失!” 申遠和劉文皺起眉頭沒有說話、刀仔則是有一點不相信的樣子,這時、一直在駱駝上打瞌睡的牛尾老道卻突然開口了:“的確有點門道!這片沙漠道爺我也走不出去、、、、、、” 阿瓦饒有興趣的看了看牛尾老道:“牛尾道人不再裝啞巴了?” 牛尾老道嘆了口氣、說道:“道爺我想了一路辦法、直到跟你進了這片沙漠看到這片綠洲才知道,現在是徹底沒了回頭路了!” 申遠道:“牛尾前輩、、、” 老道一抱拳、說道:“申先生!這幾天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老道自打見到申先生那天起,就一直想討回青牛印然后避免今天這種情況發(fā)生!結果、、、唉、、、現在,走不得了!晚上、老道跟申先生再詳談吧!這里這個、、、這個引路人不可得罪!幾位少開口、相安無事即可!” 申遠劉文和刀仔有點詫異的看著一路上一直在裝老年癡呆的牛尾老道,雖然都是一肚子疑問、但還是點點頭,幾人滿腹疑慮的隨著阿瓦向綠洲處走去。 羊皮帳篷很舊、補丁摞著補丁,男人看起來很老、黑黢黢的臉上掛著很多皺紋,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正在攪動那只鍋里渾濁的湯水,對身旁坐下來的申遠幾人似乎沒有任何興趣一樣。 “過來!喝湯、、、”男人用勺子敲了敲黑乎乎的鐵鍋邊沿,頭也不抬的對申遠幾人說道。 刀仔皺了皺眉頭、想起身過去,卻被申遠用眼神攔下。 阿瓦施施然的真起身來、徑直走向那只鐵鍋,從鍋旁邊的石頭上撿起一只破舊的銅碗伸了過去。男人頭也不抬的用勺子舀起一勺湯水輕輕地倒進碗里、阿瓦伸嘴輕輕吹了吹,然后皺著眉頭一口就喝的一干二凈! 申遠幾人盯著阿瓦、就見阿瓦輕輕放下銅碗,腳步略帶踉蹌的坐在了篝火旁邊、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像是慢慢睡過去了一樣! 申遠幾人面面相覷、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