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黃黃的前男友
意識到曇英搜索的吸奶器是干什么用的后,瞿顯揚腦中閃過的念頭一:誰家又下崽了? 念頭二:曇英不是會莫名其妙幫別人買這種東西還用他手機買的人。 念頭叁:分開這大半年,曇英是不是玩很大啊…… 瞿顯揚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作出什么反應(yīng),只好小心翼翼地看看曇英的臉色,然后把手機再次乖乖奉上,為了掩飾略有些尷尬的局面,還很刻意地輕咳了一聲,“那什么,公主請下單。” 曇英憋紅著臉接過去利落地刪除搜索記錄,“你別多想,我剛才是不小心按錯了。” “我沒多想?!宾娘@揚飛快接話,卻因為接得太快,接收到曇英的眼刀后,馬上改口,“好吧我就是覺得有點慌?!?/br> 被噴乳春夢攪得心神不寧的曇英被瞿顯揚的話逗笑:“你慌什么?” “就是……也不是那種慌?!?/br> “那你支支吾吾干嘛?說。” “看得我人心黃黃的。” 曇英:......不愿再笑。 瞿顯揚:委屈,心酸,敢怒不敢言。 吸奶器烏龍后,瞿顯揚以擔(dān)心曇英精神狀態(tài)不佳、擔(dān)心她獨自在家再次昏倒為由,順理成章地留在曇英家。 曇英見他熬了一整晚后下巴冒出青茬,略顯憔悴的模樣,少許還是會有些心軟。 反正曇英家還有空房,她又在生理期,她篤定瞿顯揚生不出禍端來。 何況瞿顯揚宣稱自己一點都不想吃回頭草……曇英摸了摸自己仍然有些脹痛的乳尖上冒出來的紅痣,暗自思忖自己只是被春夢虛驚一場。 有瞿顯揚在,又有點外賣差點下單吸奶器的前車之鑒,曇英很怕自己露餡,一時間也不方便把系統(tǒng)叫出來。 午飯后等她補眠醒來拉開窗簾,窗外的天光已經(jīng)由明亮轉(zhuǎn)為昏暗。 她揉了揉后腰,打算去書房看一會兒書。 一開門,卻看到瞿顯揚搭了條厚實的毯子,后腦勺靠著書柜,坐在書房的行軍床上睡得正香。他的腿上還壓著他從不離身的電腦,和常年開著視窗的代碼編輯軟件界面。 夾在書柜上的閱讀燈仍然兢兢業(yè)業(yè)地亮著,照亮?xí)窟@一角,和瞿顯揚清瘦俊挺的面部輪廓。 這么死亡的頂光燈,都能把這家伙的骨相描摹得如此動人。曇英忍不住被瞿顯揚安靜時的姿色誘惑,看著看著就不自覺翹起了唇角。 真是一如既往啊。 她輕手輕腳地替瞿顯揚拿開筆電,他的電腦各項配置都是頂級因此有些重量,縱使曇英已經(jīng)很是小心,瞿顯揚還是悠悠轉(zhuǎn)醒。 他的視線率先攫取到曇英轉(zhuǎn)身將電腦放在書桌上的背影,她柔順的長發(fā)和熟悉的側(cè)影令他心下一松。 “幾點了?” 瞿顯揚的嗓音有點沙啞,和曇英剛醒來時不自覺帶著撒嬌的黏膩感不同,瞿顯揚的沙啞帶著些許磁性,低沉又警醒的音調(diào)反而顯得他整個人都略帶著攻擊性。 甚至帶著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曇英對自己這種敏感又一閃而過的認(rèn)知略感古怪,抬頭看了眼書桌上的小鬧鐘,“六點半?!?/br> “你餓了嗎?”瞿顯揚揉了下太陽xue,“我去弄點東西吃?!?/br> “不餓?!睍矣⑥D(zhuǎn)過身,快走幾步要往門邊去,“你繼續(xù)睡吧?!?/br> “啪”的一聲輕響。 瞿顯揚把書房僅剩的閱讀燈關(guān)掉了。 年久失修的書房大燈早就因為故障損壞,曇英獨居在家,總是抽不出時間找人來修。 或許就算她有時間,她也會對陌生人的入侵感到擔(dān)憂與害怕。 明明是從小住到大的房子,卻因為家人流離失所后,帶走了她所有安全感。 只剩下美好的童年回憶陪著她度日如年。 “曇英?!辈辉敢庠跁矣⒏改肝羧张P室休息的瞿顯揚,一進(jìn)書房就看穿了這個家殘缺破敗不堪的一面,“我們聊聊天吧?!?/br> 他在黑暗中,循著尚且亮著的電腦螢?zāi)簧l(fā)出的光亮,找到了曇英的手。 她的手腕纖細(xì),手心卻握成拳,隨她全身一起緊繃著。 瞿顯揚有點鼻酸。 是從什么開始,他對她來說,變得需要這般守備防衛(wèi)? “床邊有個空位,我剛睡過還是溫暖的,你坐進(jìn)來,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或許是“溫暖”這個字眼觸動了曇英,或許是瞿顯揚懇切的聲音過于溫柔,又或許是她本來也是想和他好好聊聊天的—— 曇英緩緩把身體轉(zhuǎn)過來,順著瞿顯揚手臂的力度,朝他的方向摸到了床邊,和他一起坐進(jìn)了被窩里。 明明是瞿顯揚說要聊天,曇英坐進(jìn)去后,他卻一言不發(fā),垂著頭不知道在醞釀什么。 曇英坐在外側(cè)跟書架離得近,她抬手打開了閱讀燈,燈一亮,她就看到書架里面放著一本汪曾祺的散文集,抽出來,翻開一頁,小聲朗讀了一起來。 “一到下雪天,我們家就喝咸菜湯,不知是什么道理?!?/br> “我小時候?qū)Υ墓綄嵲跊]有好感。這東西有一種苦味……” “我十九歲離鄉(xiāng),輾轉(zhuǎn)漂流,叁四十年沒有吃到茨菇,并不想?!?/br> “因為久違,我對茨菇有了感情?!?/br> 曇英讀到此處時,瞿顯揚突然偏過頭來,目光緊緊鎖住曇英。 曇英不理會他,繼續(xù)把文章讀完。 “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菇湯?!?/br> “我想念家鄉(xiāng)的雪?!?/br> 曇英啊。 明明她什么心里話都沒有說,瞿顯揚卻好似什么都懂了。 “曇英你真過分,把我當(dāng)成咸菜?!宾娘@揚故意用插科打諢的語調(diào)開腔,“還諷刺我不是腌了四五天的新咸菜,是腌得又咸又酸的老咸菜了?!?/br> “噗!”曇英笑出聲,“我沒有那么說,你可真會代號入座?!?/br> “那程臣呢?”瞿顯揚突然認(rèn)了真,“他是茨菇嗎?原本沒有好感,但是因為久違,所以有了感情?” 這一次,曇英沒有再否認(rèn)。 瞿顯揚的心不斷下沉。 盡管他知道兩人早已勞燕分飛,曇英對一個守在她身畔多年的人心動或是有感情,這都是人之常情,是在所難免的事。 可他還是會忍不住難受。 曇英見他露出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瞎想。 雖然曇英不屑解釋,但是她不想撒謊。 “可是瞿顯揚,我不愛喝咸菜茨菇湯。” “你也不是咸菜?!?/br> “你是下雪天?!?/br> 是我曾經(jīng)最愛的下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