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回國之后,更是憑借自己過人的能力和酒量,很快從一個普通銷售晉升集團(tuán)執(zhí)行總裁,扛下七成業(yè)績,讓二叔、三叔他們恨得牙根麻,卻不敢輕易動她。 如果不是意外穿越,爺爺、二叔、三叔和小姑恐怕早就去地下向她的父母兄嫂賠罪去了。 這一晃神的功夫,皇上快走到門口了,郝如月追出去:“皇上若不忙,留下用午膳吧?!?/br> 皇上還沒說話,梁九功麻利接過話頭:“皇上,今日奏折不多?!?/br> 近一段時間,整個皇宮就屬梁九功過得最魔幻。 最開始是僖答應(yīng)。都說僖答應(yīng)爬床成功,麻雀變鳳凰,只有梁九功知道僖答應(yīng)夜夜醉酒,根本沒上過龍床。 就是這樣一個壓根兒沒上過龍床的小主,某日被胡院政診出有孕,梁九功幾乎以為她給皇上戴了綠帽子,結(jié)果皇上含笑認(rèn)下了。 僖答應(yīng)變成僖貴人,差一點腳踩西瓜皮變成僖嬪。就在這時,僖貴人滑了胎,然后查出是安貴人所為。 緊接著安答應(yīng)和敬答應(yīng)沒了,僖貴人也沒了,永和宮團(tuán)滅。 原來在永和宮服侍的,碧桃被慎刑司帶走,再沒出來,其他所有太監(jiān)宮女杖殺。 榮嬪肚里的小阿哥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夭折的,落地就沒了。 之前一切都好,昨兒個皇上過去,榮嬪還夸孩子乖巧來著。 皇上嘴上不說,心里肯定自責(zé),后悔在小阿哥出生前造了殺業(yè),沖撞胎神,將小阿哥一并帶走了。 從鐘粹宮出來,皇上沒像從前若干次那樣回乾清宮,也沒傳轎攆,一路步行來了慈仁宮,沒去前殿,直奔后殿。 梁九功猜出皇上大約想見太子,抱一抱太子也許能減輕喪子之痛。 他很想提醒皇上換一套衣裳再照照鏡子,以免帶了不干凈的東西,嚇著太子。 太子虛歲還不到兩歲,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凈,嚇著了也不是玩的。 可走了一路,到底沒敢說。 幸好太子這個時辰在睡覺,皇上被赫舍里女官擋在了門外。梁九功想沒有太子,有赫舍里女官也是一樣的,這時候恐怕只有心上的人才能寬慰皇上一二。 誰知赫舍里女官張口就趕人,可芍藥剛剛為什么找他張羅酒菜? 皇上被人拒之門外也不生氣,起身便走,才走到門口,又被追回。 這一出一出又一出的,梁九功覺得自己都快魔障了。 皇上果然是不想走的,他一說今日奏折少,掉頭便往回走。 進(jìn)到屋中,脫鞋上炕。 御膳房也很給力,大約知道榮嬪的小阿哥夭折了,皇上心里難受,酒菜都比平時上得快。 等酒菜上齊,梁九功朝芍藥使了個眼色,帶上各自的人退下。 郝如月坐在炕沿上給皇上倒酒,看著皇上一口氣連喝三碗,要舉起第四碗的時候被她按住了:“皇上若想獨飲,不如回乾清宮去。” 康熙最愛她嬌憨的模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飲下了碗中酒,這才松開。 親自給兩只酒碗里倒酒,邊倒邊問:“你想與朕對飲,可有酒量?” 換做穿越前的她,白酒論斤喝,黃酒論壇喝,啤酒當(dāng)水喝,千杯不醉??蛇@具身體是原主的,郝如月心里沒底:“臣沒喝過酒,不知滋味,大不了與皇上一醉方休?!?/br> 皇上挑眉:“一醉方休?” 郝如月:酒桌上的話,何必較真? 話可以不用當(dāng)真,酒卻是真的。素三彩酒壺里倒出純白半透明的八珍酒,落于配套的酒碗中。沒錯,是碗不是杯。 趁著皇上倒酒的功夫,郝如月先吃了幾口熱菜墊肚,有量沒量等會兒就知道了。 碰碗,對飲,一碗酒下肚,郝如月沒啥感覺。八珍酒是蒙古進(jìn)貢的,口感很像酸奶口味的雞尾酒。 又連喝三碗,郝如月吩咐上酒時,臉不紅心不跳,皇上都夸她好酒量。 郝如月喝慣了高度白酒,比如五十三度的茅臺和五十二度的五糧液,喝雞尾酒就像喝水,唯一的缺點就是量大尿頻。 可能見她酒量好,也可能是懶得出恭,皇上命人換掉八珍酒,直接上高度燒酒。 御酒當(dāng)中度數(shù)最高者便是燒酒,燒酒類似現(xiàn)代的白酒。郝如月與皇上對飲一杯,發(fā)現(xiàn)度數(shù)也不是很高,入口綿軟。 古代沒有酒精,白酒都是純糧食釀造,醉酒也不會頭疼。 郝如月試過這具身體,酒量也是女中豪杰型的,完全不輸穿越前的她。 一壺?zé)坪韧?,皇上俊臉都有些泛紅了,與俊臉一起泛紅的,還有眼圈:“榮嬪的孩子沒了,朕昨日還去看過她,一切安好?!?/br> 酒是打開話匣子的金鑰匙,之所以說一醉解千愁,便是因為飲酒之后人都愛說話。把委屈和難過說出來,雖然解決不了問題,心里會好受很多。 郝如月也不接話,只默默給兩人倒酒,一邊喝酒一邊吃菜,一邊聽皇上發(fā)牢sao。從先帝病逝,講到生母病逝,再講到承祜、仁孝皇后離開…… 才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已經(jīng)有了很長一串逝去親人的名單:“汗阿瑪染上天花薨了,朕卻活了下來。登基沒幾年,額娘沒了,之后是承祜、皇后。孩子生了十幾個,到頭來只活了三個?!?/br> 抬眸看向郝如月:“你說朕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合該孤家寡人一個。” 這時候八珍酒的后勁兒上來了,打嗝都是酸奶味,郝如月感覺有點發(fā)飄,膽子也越發(fā)大了:“先帝感染天花薨了,皇上卻活了下來,是因為先帝感染天花時已是壯年,而皇上還是小孩子。天花這東西越小感染越不容易有事,與命格無關(guān)?!?/br> 圣母皇太后那個她無法解釋,只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至于仁孝皇后……郝如月還是有話要說的:“仁孝皇后薨逝是因為難產(chǎn)。本朝崇尚早婚,男子早婚沒什么,頂多那啥長不長,女子早婚可就遭了罪了,都不是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那么簡單,搞不好就是單程游,有去無回?!?/br> “你說男子早婚……什么長不長?”皇上的關(guān)注點明顯跑偏。 郝如月:“……”重點是男人嗎,她要說的是女人好吧。 郝如月假裝沒聽見,專注自己關(guān)心的重點:“女人不能太早生孩子,真的很危險!偏偏皇上只喜歡……豆蔻年華的少女……” 余光瞄見對方瞇起丹鳳眼,郝如月就知道自己說多了,趕緊閉上嘴,卻聽皇上道:“朕記得你與朕同歲。” 郝如月點頭,不放心似的補(bǔ)充一句:“臣早已過了豆蔻之年?!?/br> 說完又覺得有些畫蛇添足,果然皇上哼笑:“朕記得朕對你說過,豆蔻之年都是謠傳,朕只偏愛苗條一些的女子?!?/br> 郝如月一下抓住重點,破案:“那樣的女子通常骨盆窄小,不好生養(yǎng)。” 皇上兀自與她碰杯:“朕醉了,你醉了沒有?” 郝如月以為皇上要走,忙道:“臣……醉了,早醉了!” 皇上笑:“那可以休息了嗎?一醉方休?” 郝如月: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 皇上醉酒,上一秒還在同她說笑,下一秒便靠著迎枕閉上了眼睛。 郝如月忙吩咐人收拾酒菜,將炕桌推到一邊,親自抱來被褥鋪好,又和梁九功一起連拉帶拽伺候皇上睡下。 忙完這一切,郝如月也困得不行,便走進(jìn)里間,讓乳母回屋休息,她自己則合衣睡在了太子身邊。 康熙一覺醒來已然日影偏西,他揉著眉心坐起,看看四周這才想起身在何方。 梁九功聽見聲音走進(jìn)來伺候皇上更衣,皇上換了一套新衣,又讓梁九功拿鏡子來照了照,這才獨自一人走進(jìn)里間。 此時郝如月沒醒,太子動了一下也沒醒??滴踉竭^睡在床邊的郝如月,伸手摸了摸太子的頭,太子睜開眼,很快又合上了,到底沒醒過來。 收回手,低頭,一張芙蓉面映入眼中。眉若遠(yuǎn)山,膚如凝脂,因為醉酒的緣故,臉頰上浮起淡淡櫻粉。 頭不由放低了一些,又放低一些,仿佛想把眼前絕美的臉刻在腦海中。唇不知何時觸碰到了細(xì)膩的肌膚,而后貪婪地尋到了對方的唇。 “阿瑪?!毙∧桃魧⒖滴趵噩F(xiàn)實,對上兒子墨丸似的大眼睛,康熙一驚,倒退兩步才站穩(wěn)。 太子又喊了一聲阿瑪,康熙才朝他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再次來到床前傾身將他抱起,走回外間。 梁九功見太子也醒了,便叫了乳母過來,康熙將太子交給乳母,叮囑幾句匆匆離開。 等郝如月醒來已是晚上了,半夢半醒間摸了一下身邊,沒有摸到太子。睜開眼睛,有一瞬竟不知今夕何夕。 她咳了一聲,芍藥走進(jìn)來。先問太子,芍藥說太子由乳母陪著在外間玩耍。 然后才想起問皇上。芍藥含笑說皇上和太子同時醒了,還是皇上將睡醒的太子抱到外間來的。 郝如月以手扶額:“怪我不知深淺,喝了太多酒,竟然睡過去了,皇上臨走前沒有怪罪吧。” 就好比陪老板出去應(yīng)酬,到最后自己喝得爛醉,反倒讓老板開車送回家。 芍藥笑著搖頭:“皇上也喝了不少,走的時候臉還是紅的。只叮囑乳母好生伺候太子,不要吵醒姑娘,便離開了。” 郝如月簡單收拾了一下,起身去了外間。奶團(tuán)子看見她眼睛都亮了,扶著炕桌沖過來要她抱。郝如月一把接住他,抱起來親親小臉蛋。 奶團(tuán)子也抱著她的臉啃起來,啃完臉頰又想親她的嘴,被郝如月將小臉推到一邊。 奶團(tuán)子就不高興了,聲音高亢地喊了一聲阿瑪,嚇得郝如月忙回頭看門口。 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翌日用過午膳,皇上又來了,可把奶團(tuán)子高興壞了,上躥下跳讓阿瑪舉高高。 連著舉了好幾次都不滿意,上下扇動小胖胳膊,嘴里喊著“飛飛”,意思是舉高高不過癮,要扔出去飛起來才行。 太子快滿一周歲,虛歲兩歲,身高將近一米,三十斤重,也就皇上臂力好,還能連著舉五六個高高。 其實飛飛也不是問題,主要太子自重太重,飛出去再接住,一個沒留神可能傷到腋下。 自從郝如月說了一回,皇上當(dāng)真不慣著太子,只舉了幾次高高,便將他放在炕上。 太子氣鼓鼓地扶著炕桌跑到郝如月身邊,也不讓她抱,扭頭盯著皇上,嘴里喊著飛飛。 記性好到?jīng)]朋友,居然記得飛飛的終結(jié)者是自己,郝如月啞然失笑。 見太子鬧了脾氣,為難人,皇上便傾身將他抱起。 太子為了討好皇上,竟然抱著皇上的俊臉一頓啃。啃完臉還想湊過去親皇上的嘴,當(dāng)然沒能得逞,反遭了訓(xùn)斥:“保成,你在做什么?” 奶團(tuán)子委屈巴巴,撅起小嘴親了親空氣,又指了指郝如月,輕輕喊了一聲阿瑪。然后不但得到了一個連環(huán)飛飛,還喜提秋千一架。 郝如月一個人蕩秋千還行,可不敢抱著三十斤重的奶團(tuán)子,這個艱巨的任務(wù)還得皇上親自來。 皇上一手抱著咯咯咯笑的奶團(tuán)子,一手扶著秋千的繩索,等著人來推??蓻]有哪個奴才敢上前推皇上,梁九功都不敢,最后還是郝如月壯著膽子推了一下。 秋千小幅度蕩起,奶團(tuán)子從咯咯笑變成了哇哇叫,皇上也難得展顏笑出了聲。 在失子這件事上,皇上失去的只是若干個兒子中的一個,榮嬪失去的卻是目前唯一的兒子。 可人活著總要朝前看,榮嬪傷心難過了一陣終于走出來,開始積極調(diào)養(yǎng)身體,為她的第六胎做準(zhǔn)備。 郝如月掐指一算,榮嬪的第六胎就是歷史上的三阿哥胤祉了,能保住。 而且從三阿哥胤祉開始,宮里夭折的孩子越來越少,相繼出生的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全都活到成年,組成了清朝最強(qiáng)皇子天團(tuán)。 其中九個皇子還將上演大清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九龍奪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