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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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末將哪會這個(gè),有位兄弟說自己家里是替鄉(xiāng)紳管賬的,這些都是他做的!”刁疆嘿嘿笑著,“殿下,說實(shí)話,末將覺著這賬做不做的都什么用,那錢根本花不完!” 李庭霄目光掃過正對著金山流口水的白知飲,笑了一下:“這些寶物,本王只能花一半,另一半是要交給未來夫人的!” 刁疆還當(dāng)李庭霄說的“夫人”是真的打算娶妻,趕忙沖他擠眉弄眼,提醒他白知飲還在呢,可一轉(zhuǎn)眼看到他紅著臉的嬌俏模樣,立刻懂了——“夫人”就在眼前,板上釘釘。 一下子成為焦點(diǎn),白知飲干脆轉(zhuǎn)身到窯外去了,等李庭霄跟刁疆交代完事情,跟他一起回城里。 趁官道無人,他掏出一塊令牌,烏光閃閃,上頭寫了個(gè)大大的“煜”,看著簡潔又威嚴(yán),像他這個(gè)人一樣。 “這令牌還給殿下!” 李庭霄看了一眼,才想起自己還交了這東西給他,那是在山上遇狼的危急關(guān)頭,他將令牌交給他,讓他快跑,跑了之后去山中拿錢走人,可他卻沒跑。 估計(jì)是剛才自己的玩笑戳到他了,為了避嫌才想到還令牌。 他接過來揣進(jìn)袖子,輕笑:“也罷,等仗打完了再跟我的飲兒分贓!” 白知飲下意識撫摸送山的鬃毛,它的皮毛在陽光底下如同鍍了金,煞是好看,半晌他說:“錢少的話還算稀罕,能豐衣足食當(dāng)然好,可那么多錢,真到了手里都不知該怎么花,錢也就不當(dāng)錢了?!?/br> 李庭霄豎起大拇指:“高深,有理!” 一想到這仗還不知道打到什么時(shí)候,白知飲百爪撓心似的,李庭霄一眼看出他有心事,想了想說:“不如你寫封信,我派人送給時(shí)郡王,先幫你認(rèn)下這門親?” 白知飲眼睛一亮。 于是回府后,來回斟酌著寫了十幾遍,終于寫成了一封信,生怕寫得唐突,還讓李庭霄幫忙讀了兩遍。 李庭霄覺得他像個(gè)要上考場的學(xué)生,真是可愛極了。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綿各商隊(duì)撤出西馬關(guān),南昊看出苗頭不對,緊急上報(bào)朝廷,可還沒等折子遞到,朱云察部跟墉冬察部聯(lián)合圍城。 南昊發(fā)了八百里加急文書,得了消息,朝中大多在罵綿各人背信棄義,也有人說他們得了鹽鐵,占足了便宜,本性畢露了。 無論如何,煜王這個(gè)中間人如今里外不是人,但沒人顧得上他,他也樂得清閑。 今天,他又請了云聽塵上門喝茶。 云聽塵盤膝坐著,身子挺的筆直:“朝廷分了兵馳援西馬關(guān),西江這邊壓力松了很多,但嶺南王石渡仍不能小覷,姑父說,墉冬察暗中派兵支援了,但石渡那邊兵多將廣,合兵也很難占優(yōu)勢,最好能有辦法讓嶺南王退兵。” 李庭霄不緊不慢喝茶,抽空瞄他一眼:“退兵?談何容易?” 云聽塵說:“聽塵有些想法,殿下可愿意聽聽?” 李庭霄點(diǎn)頭:“講。” “聽塵認(rèn)為,要想嶺南王退兵,最好離間他跟湘帝的關(guān)系,從后宮入手最簡單!” 李庭霄一聽他又來給自己找活,不氣反笑:“說說,如何從后宮入手?” 云聽塵莫測一笑:“石皇后?!?/br> 李庭霄也笑。 不愧是原書主角,腦子夠用,跟他想到一處去了。 云聽塵還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剛想解釋,卻被他擺手制止:“的確是個(gè)辦法,讓本王琢磨琢磨!” 他疑惑地問:“云公子怎么還在天都城?不怕朝廷拿你開刀?” “除了殿下,目前天都城沒人知道我跟西江關(guān)系密切,天都城反而是安全的?!彼淠匦π?,“表哥不讓我回去。” 李庭霄疑惑:“為何?” “起兵造反這種事總是有風(fēng)險(xiǎn),再說,我回去也幫不上什么忙?!痹坡爥m自嘲一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若是遇到兇險(xiǎn)就只有等死的份,況且,隨軍免不了風(fēng)餐露宿,表哥舍不得我遭那份罪?!?/br> 李庭霄笑了笑,忽然心頭一動。 如果失敗,自己又將如何? 他之前從沒想過這問題,總覺著自己既然穿進(jìn)書中來了,就是天選之子,所做之事必定成功,可,萬一呢? 自己的死活可以不論,但白知飲呢?帶著他一起赴死嗎? 恍惚間,耳畔仿佛又響起了凄厲而急躁的狼嚎、白知飲隱忍的喘息、那些從他身上溢出卻浸濕自己身體的血、因?yàn)閯⊥炊浪雷プ∽约焊觳驳氖帧?/br> 他有句話說的沒錯,如果從沒遇到過自己,就不來湘國,他母親就不用死,他在潘皋多立些軍功,洗脫奴籍,給母親頤養(yǎng)天年,娶妻生子,平平靜靜過完余生。 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殿下,殿下?”云聽塵喊他,目露關(guān)切。 李庭霄抬起眼,布滿雙眼的血絲嚇了他一跳。 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本王突然有些不舒服,云公子先回去,前頭說的,我再仔細(xì)考慮?!?/br> “是!”云聽塵趕忙起身,“殿下小心腳下!” - 又過了幾日,李庭霄還沒找到離間皇后和太后的機(jī)會,潘皋的信先到了。 白知飲看了信,反倒一籌莫展。 信確實(shí)是時(shí)恪天回的,能看出回信時(shí)很激動,信紙上有水漬,他十分慶幸外孫還活著,訴說了一番思念之情后,又說自己身體逐漸老邁,希望能在臨終前看白知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