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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和我那美強慘貼身侍衛(wèi)在線閱讀 - 第33章

第33章

    大軍停在城外兩里外扎營,一行墨色鐵騎急奔而出,碗口大的馬蹄鑿得地面嗡嗡顫動。

    災(zāi)民們紛紛讓路,又驚又懼地望著這一行人,等有人看清了旗上的“煜”字,大聲呼喊:“是煜王殿下!”

    李庭霄凌厲眼光一掃,頃刻在人群中找準那人,目光狐疑地跟他對視著,卻馬勢不止,匆匆錯過。

    那人又喊:“煜王殿下!冤枉,冤枉??!”

    “吁——”李庭霄急勒馬,青圣雙蹄一起一落間,穩(wěn)穩(wěn)停住。

    一行人全都跟隨停下,李庭霄兜回那人面前,揚聲問:“有何冤屈?快講!”

    那人身材羸弱,雖滿面污穢,但眉宇間自帶一股寧靜的書卷氣,顯然是個讀書的。

    他從人群里費力擠出,攏起破長衫的下擺跪在地上,涕泗橫流,語無倫次:“殿下,殿下!犬子丟了,學(xué)生那小兒被人偷了!午前,學(xué)生去排隊領(lǐng)粥,眼睜睜看他被人扛進旦縣,學(xué)生追過去,守城衛(wèi)兵卻不讓進,學(xué)生可是秀才,秀才!他們不準秀才進城,定有貓膩!”

    雖無明文規(guī)定,但秀才往上通常會受地方優(yōu)待,就算是外地秀才,又哪有跟流民一樣被拒之門外的道理?

    李庭霄眉頭皺起,往城門方向望去,只見城門已大開,從里面跑出一行兵士分列城門兩側(cè),幾匹馬隨即沖出來,為首的人身穿七品官服,正該是旦縣縣令。

    馬還沒停穩(wěn),他便翻身下馬,一個趔趄差點摔了。

    “殿下!旦縣縣令甄放拜見煜王殿下!”

    “免禮?!崩钔ハ鎏郑瑧械脧U話,“甄縣令,這秀才……”

    他頓了頓,轉(zhuǎn)向那秀才:“你叫什么?”

    秀才趕忙抖了抖衣袖,行禮道:“學(xué)生竇典,江南道閑州府人,只因……”

    李庭霄擺手打住,對甄放說:“他說看見兒子被扛進城了,守城衛(wèi)兵卻攔著不讓他進,給本王解釋?!?/br>
    甄放大驚,回身斥問跟隨前來的守城校尉:“哪個?是哪個不讓竇秀才進城的?”

    校尉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是,是卑職!”

    甄放甩鍋飛快:“給煜王殿下解釋!”

    那校尉“撲通”跪在爛泥里,不敢抬頭:“卑職不知真是位秀才,還當是流民花言巧語想混進城,所以才將人趕走的……”

    “胡說!”竇典大喝,擼胳膊就上前抓校尉的領(lǐng)子,“我看你分明跟那偷孩子的是一伙!你是為了包庇才不讓我進城!”

    校尉大呼冤枉,甄放滿頭大汗,問:“竇秀才,可見到拐孩子的人樣貌了?”

    “見了!清清楚楚,一個成年男子,約么三十歲!”

    甄放松了口氣,對煜王說:“那容易,進城挨家認人便是!旦縣不大,縣內(nèi)只有兩百四十九戶,縣民一千五百零一人,家有三十歲男子的就更少了,如今縣內(nèi)不進不出,若人真在城內(nèi),用不多時便能搜到!”

    李庭霄語氣稍緩,問竇典:“你可愿進去認人?”

    “愿意!”竇典作了個一躬到地的揖,“還請殿下留下給學(xué)生做主,免得有人陽奉陰違!”

    好端端被戳了脊梁骨,甄放眼皮直抽,狠狠翻了他一眼。

    此時已近傍晚,李庭霄的本意就是在旦縣修整一夜,明日繼續(xù)趕路,于是痛快點了頭。

    那校尉為證清白,非要親自帶著竇典去搜查,李庭霄讓白知飲帶兩個人從旁陪著,免得真有縣內(nèi)人沆瀣一氣的事,而他則留在縣衙,跟甄放打聽洪災(zāi)的詳情。

    直到午夜時分,與白知飲同去那名親衛(wèi)快馬回來傳消息,說是人找到了。

    不過,卻出了大事。

    死人了,死了很多人!

    比有縣志以來記載的兇案死者人數(shù)加一起還多!

    第018章

    寇三十是旦縣出了名的老好人,是名獵戶,常常進山打獵,打到野味自己吃不完便會大方分給鄰居,為人也頗為熱心腸,譬如,這次縣衙給災(zāi)民舍粥,他主動去當壯丁,幫縣衙往城外運米和炊具,毫無怨言。

    十幾年如一日,他攢不下錢,不娶媳婦,也不挪地方,就一直待在縣城內(nèi)西北角的一間破院子里,以致于他完全不知道府衙捕快搜人這事,被殺了個猝不及防。

    寇三十被竇典認出時,廚房的大鍋里正滾著沸水,砧板上的菜刀被磨得雪亮,菜刀一角剁進砧板,寒氣森森。

    七八歲的男童被扒的精光,正吊在廚房房梁上,身上唯一的布料就是那塊塞嘴的抹布。

    白知飲翻上房梁將繩子解下,父子抱頭痛哭。

    他見了心里酸酸的,又想他娘了。

    說來也怪,人在潘皋時,許是知道人離的不遠,也沒多惦記,如今南下來了湘國,就總擔心某一刻要天人永隔,再也沒法相見。

    他深知眼下正事要緊,臉一板,縣衙捕頭見上差神色不虞,不敢怠慢,當即就將人捆了,就地審問。

    寇三十供認不諱。

    他趁城外混亂打暈了孩子,套進裝米的麻袋扛進城,想留下當自己兒子養(yǎng),回家后想給孩子燒水洗澡去去晦氣,可他不聽話,醒了便大聲嚷嚷要找爹,于是堵了嘴,吊起來恐嚇,說不老實就煮了吃。

    縣衙捕頭恨鐵不成鋼:“老寇啊老寇,你說你那么好個人,在街坊里認個干兒子也有人爭著做,何必犯糊涂?”

    寇三十垂著腦袋:“我看這小孩生得好看,在外面逃荒也是個死,還不如偷偷弄來養(yǎ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