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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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百思不得其解,因為這和系統(tǒng)曾經(jīng)告訴他的時間線有所出入,在既定結(jié)局中,質(zhì)子歸國后沒多久帝君就駕崩了,可如今對方卻多活了兩年。偏偏自從他蘇醒后,系統(tǒng)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連個能解答問題的人都沒有。 最后一場大雨帶走了仙靈僅存的溫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雪花鋪天蓋地落下,覆蓋宮墻綠瓦,將整座皇城籠罩在了慘淡之中。 神耀三十七年,帝君病重,南潯王、姑胥王共同監(jiān)國,朝堂陷入了某種微妙的動蕩之中。 陸延來到帝君寢殿的時候,還未進門就嗅到了空氣中nongnong的藥味。他腳步一頓,透過層層帳幔,只見帝君正在宮婢的伺候下喝藥,佘公公侍立在旁,他們兩鬢斑白,好似一夜間都老了許多。 “兒臣給父皇請安?!?/br> 陸延跪地行了一禮,得到帝君準允,這才起身入內(nèi)。 “老三,你怎么來了,朕聽鶴公公說你前些時日偶感風(fēng)寒,高熱不退,如今可好些了?” 帝君虛弱靠坐在床邊,皺紋爬上了他那張英武的面容,唇色烏青,就像一只皮毛黯淡的獅子,但看向陸延的目光依舊慈愛未改。 陸延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不是夢境了,他掀起衣袍半跪在腳踏邊,握住了帝君因為年邁而有些顫抖的手,低聲道:“多謝父皇掛念,兒臣已經(jīng)沒事了,只是心中記掛著您的病情……” “人老了,都會有這一遭的。” 帝君看起來頗為釋然,他拍了拍陸延的肩膀,聲音蒼老,聽起來像在安排后事:“等今年的這場雪過去了,你就收拾東西回封地去吧,如今朝堂動蕩不安,你離得越遠越好,等一切平息了之后再入京。” 南潯王和姑胥王為爭皇位打的不可開交,他們之中無論哪一個當上皇帝,勢必都會打壓陸延,故而帝君遲遲沒想好該立誰為太子。 陸延聞言皺了皺眉,擔(dān)心的卻不是奪位之事:“父皇,兒臣聽聞趙玉嶂、柳闕丹、公孫無憂此三人皆已登上皇位,他們昔年在仙靈為質(zhì),境遇凄涼,恐懷恨在心,萬一私下聯(lián)合攻打仙靈……” 他堪堪起了個話頭,就被帝君抬手打住,沉聲道:“仙靈兵強馬壯,當初既然能勝他們,現(xiàn)在自然也能勝,如果他們非要不知死活地撞過來,朕亦不會手軟!” 陸延一時竟不知帝君是在逞強,還是真的如此自信,但怎么看都更像前者。面前這位君王好勝了一輩子,定然不甘心在這個時候服輸。 陸延只好歇了心思,轉(zhuǎn)而提起另外一件事:“父皇,兒臣想從刑獄里放一個人出來?!?/br> 帝君皺了皺眉:“誰?” 陸延緩緩?fù)鲁鋈齻€字:“商君年?!?/br> 他知道如果想讓帝君松口,必須有個靠譜的理由,垂下眼眸恭敬道:“兒臣心想巫云并未換他歸國,商君年必然懷恨在心,此人也算頗有才干,倘若能收為己用……” 帝君聞言閉目不語,短短沉思的一段時間里,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或許在遲疑要不要把一頭斬斷利爪的野獸放到陸延身邊,又或者在思考陸延身邊是否缺個真正有勇有謀的人。 誠如陸延所說,商君年此人若真能收為己用,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助力。 “三個月?!?/br> 帝君重新睜開了雙眼,定定看向陸延:“三個月內(nèi),此人若不能被你收入麾下,必須重新關(guān)入刑獄,他雖恨巫云,卻更恨仙靈,你千萬不要小瞧此人,被鷹啄了眼睛?!?/br> 陸延聞言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淡淡的喜色來:“兒臣謝父皇恩典!” 大雪落滿了宮道,瑩白色的雪花襯著朱紅色的墻壁,紅與白對比分明。這樣冷的天,寒風(fēng)直往臉上吹,好似要活生生割下一塊rou來,陸延卻偏偏披著外袍,在雪地里站了許久,仿佛在等什么人 刑獄大門打開,外間透進去一縷天光,隨即被吞噬殆盡。 負責(zé)看守刑獄的侍衛(wèi)拖著一名氣息奄奄的囚犯從里面走了出來,那人好似剛剛經(jīng)受過一場酷刑,肩頭滿是觸目驚心的血痕,依稀還能看見兩個可怖的血洞,脖頸和手腕因為常年累月戴著鐐銬,磨出了一圈血rou模糊的痕跡,過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形銷骨立的身形,那雙眼睛就像一潭死水,黯淡空洞。 “砰——!” 那名囚犯像垃圾一樣被重重扔在了雪地里,他艱難動了動指尖,試圖爬起,但最后又無力跌了回去。 戴著鬼面盔甲的侍衛(wèi)對陸延行了一禮,聲音從面具后方傳來,沉悶且毫無感情:“回王爺,罪臣商君年帶到?!?/br> 刑獄由帝君親自掌管,他養(yǎng)出了一群冷漠的殺人機器來看守這個人間煉獄,陸延自然也不會與他們多說什么話,聞言微不可察點了點頭,聲音淡淡:“退下吧?!?/br> 他今天來沒有帶任何人,鶴公公他們也只是在宮門外間等候。侍衛(wèi)離開后,陸延就緩緩走到商君年面前,一言不發(fā)解下身上的狐貍毛披風(fēng)裹住對方,然后將人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四周路過的宮女太監(jiān)見狀驚得連路都不會走了,一個接一個撞在了柱子上。 陸延卻視若無睹,抱著商君年緩緩步下了臺階,他好像抱著一個脆弱的玻璃器皿,稍稍碰一下都會碎得再也拼湊不起來,故而走路慢了又慢。 商君年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在那間幽暗的地牢里關(guān)了多久,驟然看見天光,刺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柔軟的狐貍毛披風(fēng)熏著檀香,卻并不足以壓下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反而交織成了一股令人不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