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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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你的生辰,二十了?” “是啊?!?/br> 亦昀干笑,“終于二十了?!?/br> 謝衡之“嗯”了聲,“回去后就可以娶妻了,可有心儀的女子?” 心儀的女子倒是沒有,但亦昀腦海里浮現(xiàn)了很多想像。 半晌,他說:“都行吧,只要別像我姐那樣就好。” 謝衡之撩眼。 “你姐怎么你了?” 說到這個亦昀就來勁了。 “我小時候比她矮一個頭的時候她說罵我就罵我,現(xiàn)在比她高一個頭了,她還是說罵我就罵我,這樣的女人不可怕嗎?”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謝衡之:“她平日里喜歡罵你嗎?” “她怎么會罵我。” 謝衡之拎出里衫衣襟,指了指,“她很想我?!?/br> 亦昀無話可說,埋頭喝rou湯。 rou湯雖鮮美,喝進嘴里卻不是滋味。 聽說幾日前又找到北猶大軍蹤跡了,但林將軍沒有任何要發(fā)兵的意思。 這會兒謝衡之還給他送rou湯來喝,難不成打算就這么僵持著,不打了? 亦昀心情沉重地喝了幾口,抬起頭,發(fā)現(xiàn)謝衡之還沒走。 亦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愛屋及烏也不至于及到要親眼看著他喝湯吧? “好喝嗎?” 謝衡之問。 亦昀:“……好喝啊?!?/br> 謝衡之:“那趕緊喝,喝完姐夫帶你干一票大的?!?/br> 是夜。 一隊精銳士兵口銜枚,馬蹄裹布,悄然出動。 - 第二日天不亮,赤丘大軍秘密開拔,朝著北猶營地悄然進發(fā)。 北猶斥候當然勘查到了動靜,但昨夜里北猶主帥暴斃營帳內(nèi),此時的北猶軍心大亂,無人指揮,亦顧不上遷躲。 既來不及躲,只能迎戰(zhàn)。 一時間,烽火連天,喊殺之聲震撼云霄。 北猶大軍似無頭蒼蠅,前鋒很快被擊潰。 然而此刻剩下的北猶精銳騎兵,才是真正的銅山鐵壁。 他們甚至無需將領,人人都可以一擋百。 且因昨夜里赤丘精兵的偷襲,刺殺其主帥,這些北猶精銳騎兵忿火中燒,如羅剎降世,方圓三里都彌漫著自他們身上發(fā)出的殺氣。 眼下不可硬來,是以站在戰(zhàn)車上俯瞰戰(zhàn)場全貌的謝衡之和軍師頻頻揮動旗號,指揮弓弩手先破其陣型,而后輕騎兵繞行突擊,亂其視線。 終于,赤丘士兵將其逼攏圍困于狹小場地時,也就到了騎兵最后對沖的時刻。 即便對方主帥已死。 但面對眼前的高頭大馬和茹毛飲血的北猶精銳騎兵,赤丘軍隊需拚死一戰(zhàn),才有些許勝算—— 忽然,軍師營的謝衡之見騎兵前的前鋒兵有異動。 他頃刻間明白了他們想做什么。 千鈞一發(fā)之際,不等他旗號發(fā)出,前線的先鋒兵已經(jīng)得到了林將軍的首肯。 首領已負傷,此刻站在最前面的亦昀手持盾牌,高舉長槍,雙眼猩紅。 “弟兄們,跟我上!” - 暮色冥冥之時,岐黃堂雖然門窗緊閉,廳堂里依然亮著燭火。 在燈下穿線的亦泠指尖忽然被扎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不能再縫了!” 從后院出來的秦四娘看見亦泠的手指,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你的手指都被線勒成什么樣了,你快放下!” “沒事。” 亦泠說,“等長上繭就好了?!?/br> 眼下由不得亦泠休息。 她也顧不得手指被扎的那一下,擦了擦指腹冒出的血珠,又重新拿起了針。 直到七日后。 正月初一,新春初始。 赤丘依然一片沉寂,毫無新春的氣氛。 岐黃堂內(nèi)也只有針線穿破皮革的聲響。 忽然,有人急促地敲門。 埋頭縫制的婦孺全都抬起了頭,面面相覷。 “是我!”外面的人喊道,“四娘,是我!” 穆崢? 大家都放下心來,卻也疑惑。 “你怎么來了?” 秦四娘打開門后,逕直問道,“你不是去送糧嗎?” “我剛從北營出來,聽說大軍已經(jīng)挺進兩百余里,直逼北猶老巢了!” 聞此消息,岐黃堂內(nèi)眾人忍不住低聲歡呼。 前線的軍情傳回赤丘需要時日,而她們又接觸不了軍營里的人,只能眼巴巴地等著別人打聽消息。 高興完,秦四娘再回頭看穆崢,皺眉道:“這是好事,你怎么這幅神情?” “因、因為我聽說,七日前一戰(zhàn),北猶騎兵極其剽悍,我們的騎兵難以抵抗,所、所以先鋒兵陷陣刺他們的戰(zhàn)馬馬腿,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彼哪抗庠竭^秦四娘,看向亦泠,“包括亦昀在內(nèi)的先鋒兵傷、傷亡慘重。” 第102章 此時的赤丘駐兵營地,傷病營帳內(nèi)已經(jīng)熄了燈。 謝衡之打簾進來,在門口站了許久,也無人注意到他的出現(xiàn)。 當天戰(zhàn)后,謝衡之帶著人在重重疊疊的戰(zhàn)馬與士兵尸堆里撈人。 徹寒的冬日,連血腥味都聞不到,何況活人的氣息。 他們從暮色冥冥找到了黑天半夜,渾身沾滿了死人的血,連腰都直不起來,而寂寥蒼茫的草地上,只有幾道微弱的聲音回應他們的呼喊。 那個夜晚,謝衡之帶回了二十四個尚存一息的戰(zhàn)士。 如今已經(jīng)是第七日了,幾乎每天都有回天無力的戰(zhàn)士被抬出來。 眼下這頂營帳里,只剩十三人。 營帳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外敷藥味,謝衡之輕步走進去,那些手持盾牌與長矛沖向對面彪悍騎兵的先鋒兵們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痛苦的呻吟聲。 能呻吟還是好的,那些沉寂無聲的床位,無人知曉天亮之后,他們是否已經(jīng)是一具冰涼的尸體。 其中便包括亦昀。 謝衡之還記得那一夜在尸山血海里找到他時,他被壓在馬匹下,尚且掙扎著抬起手指,試圖抓住一線生機。 而如今,他滿身滿臉的血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謝衡之卻快要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活氣。 營帳外不知誰在吹笛,悠揚哀婉,似在安撫那些死在馬蹄和刀槍下的戰(zhàn)士亡魂。 謝衡之垂著頭,久久地坐在這頂營帳里。 - 亦泠還是每日天不亮就和岐黃堂的人一起點上燈,圍坐在后院的火爐旁一起縫制衣物皮靴。 但到了午后,她就一個人去冰冷的前廳,一邊做事,一邊張望著外頭。 除了不怎么開口說話了,看著似乎與前幾日無異。 卓小娥幫著搬東西,在亦泠身旁來來回回跑了好幾道都沒見她側頭看一眼。 于是忙完后,卓小娥捧了一杯熱茶過來。 “阿泠jiejie,你喝點水?!?/br> 亦泠點點頭。 “嗯,我把這頂帽子縫好了就喝?!?/br> 卓小娥也沒走,坐在一旁盯著亦泠看。 “jiejie,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弟弟?” 亦泠“嗯”了聲,沒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