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迷茫，“回答什么？”

    “我?！?/br>
    他一字一句道，“是你什么人？”

    這種時刻，這種氛圍，亦泠當(dāng)然知道謝衡之想要一個什么答案。

    可是她說不出口。

    于是在他的目光逼視下，亦泠埋下了頭。

    “恩人……可以嗎？”

    謝衡之氣笑了。

    別的男人都當(dāng)著他的面提親了，她還在這里“恩人”，真當(dāng)他死了？

    “可以，當(dāng)然可以?！?/br>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話，“那你的恩人現(xiàn)在想要挾恩圖報，可以嗎？”

    “怎、怎么報？”

    謝衡之沒有回答，傾身以行動給了亦泠答案。

    當(dāng)他低頭親上來時，亦泠整個人都被壓得后仰，須得雙臂低著桌子才能穩(wěn)住身體。

    但謝衡之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寬緩，亦泠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侵入的濡濕便占滿了她的口中。

    謝衡之甚至都不需要她的回應(yīng)，將她嗓子里的嗚咽盡數(shù)吞下。

    亦泠的呼吸在他蠻橫地掠奪中凝滯，胸腔卻漲得快要炸開。

    當(dāng)她完全喘不上氣的時候，身子也順著桌子往下滑。

    這時，謝衡之尚未睜眼，唇齒的動作也沒停下，雙手忽然握住亦泠的腰身，將她抱到了桌上，雙手隨即撐在她腿側(cè)的桌面上。

    待亦泠坐穩(wěn)了，他粗重的動作才停下，睜開眼睛，眸子里像映著火光。

    他再一次逼問：“我是你什么人？”

    他的聲音有幾分喑啞，氣息也粗重，可是亦泠被他的手臂桎梏在桌上，不敢抬頭看他。

    半張著嘴，急促地吸了幾口氣，亦泠的理智還是尚未恢復(fù)。

    在謝衡之近在咫尺的氣息包裹中，她垂著眼睛，低聲說：“……心上人?！?/br>
    謝衡之的眼里有了笑意。

    下一刻，再次傾身吻了下來。

    第97章

    謝衡之比方才溫柔了許多，他輕輕親著亦泠的唇角，雙手卻一寸寸地?fù)嵘狭怂难?，時輕時重地揉捏著。

    亦泠有些受不了，雙臂無所適從，憑藉著本能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渾身的力氣有了支撐，亦泠膽子也大了起來，像是受了蠱惑，學(xué)著他的動作，輕輕含了一下他的唇瓣。

    她感覺到謝衡之的呼吸一緊。

    隨即，迎來了更重更濃的吻。

    即便坐在桌上，亦泠渾身也輕顫著，好像又沒了著力點，承接不住謝衡之的攻勢。

    她的分心似乎被謝衡之感覺到了。

    忽然間，他右臂一收，將亦泠懸在桌邊的右腿抬起，使其曲起蹬住桌邊。

    隨即徹底肆無忌憚地壓著她親吻，不留一絲余力。

    暮色冥冥，亦泠還沒來得及掌燈。

    密不透風(fēng)的屋子里，只剩他們唇齒交纏的聲響。

    謝衡之停下來時，夜幕已經(jīng)低垂。

    他抵著亦泠的額頭，還喘著氣，沒有睜眼。

    窗外透進(jìn)來的丁點光亮不足以照亮兩人的臉，一片黑暗中，亦泠的氣息徐徐平復(fù)，環(huán)在謝衡之脖子上的手臂也垂了下來。

    謝衡之的手也從她后腦勺松開，轉(zhuǎn)而捧著她的側(cè)臉，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你剛剛咬得我好疼?！?/br>
    他的聲音很低，呼吸也還拂在亦泠的臉旁。

    亦泠的手指又扣緊了桌沿，憋了半晌，才說：“……誰讓你那么用力。”

    謝衡之似乎是笑了下，終于松開了手。

    他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朝著某處走去。

    亦泠還一動不動地坐在桌上。

    謝衡之走開了，她卻依然感覺自己好像還被他用力摁著，口齒間的吸吮尚未停歇。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算不算在回味，就連他粗重喘氣的聲音似乎都還縈繞在耳邊。

    直到一盞盞燭火亮起。

    屋子里不再昏暗，什么都能看清。

    謝衡之端著一盞燈走過來時，亦泠渾身上下像是燒起了一團(tuán)火，急匆匆地從桌上跳了下來，直奔房門而去。

    她已經(jīng)不能再多看謝衡之一眼，不然腦子里全是這樣那樣的畫面。

    “你要走了？”

    手剛剛碰到門閂，謝衡之的聲音就在她身后響起，“路上慢些。”

    雖然她的確想走，但——

    亦泠轉(zhuǎn)過身：“這好像是我家吧？怎么說得像你才是主人家。”

    謝衡之已經(jīng)將燈盞放在桌上，又把他帶來的食盒拿了出來，才回頭看向亦泠，“你家不是我家？”

    怎么能這么直接問出口呢？

    亦泠眼眸轉(zhuǎn)了好幾圈，羞于承認(rèn)。

    “……好像也不是吧？”

    她的臉還紅著，謝衡之對這個答案也不意外。

    “既然這不是我家，那我們剛才是在……”他偏著頭，理直氣壯地問，“偷情嗎？”

    亦泠：“……”

    -

    其實亦泠和謝衡之坐在一起吃過很多頓飯。

    從一開始的憤恨，到后來的認(rèn)命無奈，再到前幾日的自然溫存，都從未影響過亦泠的胃口。

    然而此刻，謝衡之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她對面，她卻有些食不知味。

    碗里的米飯幾乎沒怎么動過，她握著筷子，時不時偷瞥謝衡之。

    不敢相信，一刻鐘前還壓著她親得花樣百出的男人，這會兒怎么正經(jīng)得像在處理政事。

    “張嘴?！?/br>
    在亦泠想入非非的時候，他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亦泠后背瞬間僵住，回想起燈未亮起時，他也對她說過這兩個字。

    然后他就……

    亦泠抬起眼，卻見謝衡之夾了一塊兒油潑兔子rou，喂到了她嘴邊。

    “不吃嗎？”

    “……吃?！?/br>
    亦泠微微張嘴，咬住了謝衡之喂來的兔子rou。

    剛咽下去，謝衡之又問：“明天還要來找你那個……他叫什么來著？”

    亦泠：“誰？”

    謝衡之抬了抬眉梢，語氣十分漫不經(jīng)心。

    “剛剛來跟你提親那個?！?/br>
    “哦……他叫穆崢?！?/br>
    瞥了他一眼，亦泠接著又說，“什么提親不提親的，他還是小孩子性情，什么都不懂，我都沒當(dāng)真?！?/br>
    謝衡之“嗯”了聲，“那個姓穆的明天若是來了，你準(zhǔn)備怎么跟他說？”

    見亦泠捏著筷子不說話，謝衡之追問：“說我是你的恩人？心上人？還是——”

    “你別管，我自有說辭?！?/br>
    這頓飯吃了很久，月亮都爬上了樹梢，謝衡之終于放下了筷子。

    往桌面看去，其實他也沒有吃多少東西。

    “你要走了嗎？”

    亦泠問。

    “嗯?！?/br>
    謝衡之一邊穿披風(fēng)，一邊說，“接我的人已經(jīng)到了?！?/br>
    心里有些不想他走，但是亦泠又不可能說出口。

    她“噢”聲，看著謝衡之穿好披風(fēng)準(zhǔn)備要走，才起了身，雙手放在背后，一步步朝他挪去。

    “等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