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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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兩年的消瘦,面容輪廓越發(fā)凌厲。 亦泠看一眼,心里就會顫動許久。 終于,床上的人似乎動了動。 亦泠立刻站了起來,俯身過去。 “你醒了?” 謝衡之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連呼吸都平靜得好像要消失。 亦泠凝神看了許久,確定他并沒有蘇醒后,懸起來的心又一點(diǎn)點(diǎn)墜了下去。 她的氣息也沉了下來。 垂眼,卻看見他的手露了出來。 在營帳的燈光下,他的手看起來格外蒼白。 本就細(xì)長的手指因?yàn)檫@兩年的消瘦,骨節(jié)也突出了許多。 亦泠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壓著,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 她緩緩伸手,打算將他的手放回被褥里去。 可是亦泠的指尖剛剛觸到他的手掌,便被他緊緊反握住。 亦泠渾身一僵,抬起眼,卻見謝衡之依然緊閉著雙眼,毫無蘇醒的征兆。 唯獨(dú)他的手,緊握著她不放。 第91章 天色黑盡時,營帳外的巡邏的士兵刻意壓低了腳步聲,交班時的聲音也極輕。 為了讓謝衡之安睡,營帳里只點(diǎn)了兩盞燈。 士兵的身影映照在帳子上,拉得很長。 外面火光晃動著,影子也搖擺,他們偶爾停留,注意著營帳里的動靜,以防有意外出現(xiàn)。 軍醫(yī)已經(jīng)來了幾趟,確定謝衡之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自身的恢復(fù)需要長久的睡眠,便沒再進(jìn)來打擾。 夜越來越深,赤丘百姓的生活也十分簡單。 往常這個時候,亦泠早已睡了。長久的習(xí)慣讓她的身體做出了反應(yīng),疲憊到了極點(diǎn),但沒有半分睡意。 床邊地面鋪了厚實(shí)的絨毯,亦泠一動不動地坐在上面。 謝衡之手上的力道早就松了,但亦泠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反倒是緊握住了他。腦袋徐徐垂了下去,枕著自己的手臂,眼睛始終盯著謝衡之的胸口。 忽然,門簾被輕輕掀開,灌入了一股寒風(fēng)。 亦泠聽見了動靜,但沒有回頭看一眼。 今日已經(jīng)來過很多人了,包括利春。 都是這樣掀開門簾引頸張望,見謝衡之沒有蘇醒,便沒進(jìn)來打擾,又靜悄悄地放下了門簾。 但亦泠不知道,這一次,站在門口的是刀雨。 她才從回赫山走出來,到了北營才聽說謝衡之舊傷復(fù)發(fā),已經(jīng)昏睡了一整天,所以她沒有歇息片刻,立刻趕來了謝衡之的營帳。 但是她怎么也不會想到,亦泠竟然會在這里。 微弱燈光下,刀雨看著亦泠蜷坐在床邊的身影,小小一團(tuán),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便沒出聲打擾。 只是低聲問一旁的軍醫(yī):“她什么時候來的?” “今日一早就來了?!?/br> 軍醫(yī)本就猜到了亦泠和謝衡之有些淵源,如今看刀雨這態(tài)度,他更是落實(shí)了心里的猜想,也就不必解釋她的身份了,“給大人送了些天山雪蓮?!?/br> 刀雨聞言,眸光微動。 隨即,她輕輕放下了門簾。 長夜寂寂,這一晚的赤丘格外平靜,連風(fēng)都消停了不少,天邊星辰閃爍。 刀雨抱著雙臂,安靜地站在門口,望著遠(yuǎn)處的火光,沒有打擾里面兩個人。 直到第二日清晨。 天光大亮?xí)r,士兵cao練的聲響已經(jīng)回蕩在北營上空。 謝衡之睜開眼時,燈燭已經(jīng)燃盡,日光又被隔絕在外,營帳內(nèi)一片昏暗。 他緩緩坐了起來,一寸寸地掃視這偌大卻空曠的營帳。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床邊。 在這漫長的一夜,他有時昏睡不醒,有時又有模糊的意識。 總覺得有人坐在床榻邊,時不時輕撫他的額頭,為他擦汗,拂開黏在臉頰的發(fā)絲。而他的右手掌心,也一直被人握著。 那股聽不見看不見的感覺陪伴了他整整一夜,可是睜眼的那一瞬,他清楚地看見空蕩蕩的營帳,就知道昏睡中的所感所覺都是夢。 或許連在北營東門相見的那一幕,都從未真的發(fā)生過。 她根本不可能來找他。 更不會徹夜留在他身邊。 這種情況也并非第一次發(fā)生。 亦泠剛剛離開上京那段時間,他尚未完全康復(fù),夜里昏睡時,也常常感覺到她還陪在他身邊。 可是睜了眼,卻是一場空。 所以謝衡之也像那時候一樣,靜坐在床上,沉默不語,試圖在惺忪中抓住殘留的余溫和氣息。 不一會兒,營帳外響起了一道女聲。 “大人應(yīng)該還沒醒?!?/br> 是刀雨的聲音。 她說完,門簾便被掀起,和冷風(fēng)一起灌進(jìn)來的還有一抹日光。 謝衡之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臉上情緒。 正想問刀雨什么時候回的北營,一轉(zhuǎn)頭,目光卻頓住。 門簾剛落下,還在輕輕地飄蕩。 亦泠就站在門口,手里端著托盤,一動不動地看著謝衡之。 明明已經(jīng)四目相對,謝衡之的意識還未回籠,仿佛又墜入了夢境。 直到亦泠先回過了神。 “你、你醒了?” 謝衡之只是緊盯著她不說話。 看著她眼下的青黑,看著她沒來得及換洗的衣服,看著她松散吹落的發(fā)絲,還有手里端著的清粥和湯藥。 此時的北營不算十分安靜,練兵場上的動靜很大,聲浪滾滾。 如同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卻像有浪潮在翻涌。 “你先喝點(diǎn)藥,或者吃點(diǎn)東西?!?/br> 亦泠以為他的意識還沒完全清醒,將托盤里的清粥和湯藥都放到了他床邊的案幾上。 再抬起頭,對上他沉沉的眼神,亦泠手指攥著袖邊,低聲道:“那我先走了,等下大夫就過來了。” 見他依然只是沉默地看著自己,亦泠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做什么,便轉(zhuǎn)過了身。 快走出營帳了,卻沒聽見身后的人有動靜。 她又回過頭,見謝衡之的目光還落在她身上。 “……你不喝藥嗎?” 謝衡之慢慢收回了目光,垂著眼睛,低聲道:“沒力氣?!?/br> 換作以前,亦泠很難想像這種話會從謝衡之嘴里說出來。 他好像總是無所不能,堅不可摧。 可是此刻,他蒼白的臉色和喑啞的聲音也都是真的。 亦泠低著頭走了回去。 端起藥碗坐到床邊后,一抬眼,就對上謝衡之的目光。 隨即,她連眼睛也垂了下來。 湯藥是剛剛煎好的,還冒著熱氣,很燙。 亦泠用湯勺盛了一口,剛要放到唇邊,又覺得這樣的動作不合適。 哎,算了。 亦泠輕輕地嘆了口氣,吹了吹湯勺里的湯藥。 喂到謝衡之嘴邊時,她的手還是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兩人都不說話,亦泠連氣息都在克制。 謝衡之卻一直看著亦泠,目光毫不遮掩。 亦泠當(dāng)然能感覺到他的視線。 在這秋日的清晨,她渾身越來越熱,不知是因?yàn)闋I帳里的炭火還是謝衡之的目光。 終于,當(dāng)碗里的湯藥終于要見底了,動作也快了起來。 一下接一下沒停過,直到謝衡之突然開了口。 “你急著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