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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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夫人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魚rou,又抬頭,怔然望著亦泠,臉色頓變。 “泠兒,你、你連娘吃素多年都忘了嗎?” 話音落下,亦泠整個人如同石化。 僵硬地垂下眼睛,才發(fā)現(xiàn)整桌菜色,除了擺在她面前的清蒸鱸魚和烏雞湯,其他的竟全是素菜。 - 戌時一過,整個謝府都安靜了下來。 各間屋子關(guān)起門來,似乎都歇息了。 然而東廂房里,長途跋涉的商夫人還未沐浴更衣,神色焦灼地坐在椅子上,曹嬤嬤則垂首斂目地站在她面前,不敢說話。 此番來京,商夫人原本有許多事情要問曹嬤嬤。 比如女兒和謝衡之平日里的相處如何,當真是她信里說的那樣恩愛嗎?以及當初胡拔聯(lián)姻的來龍去脈,可有人察覺女兒和呼延祁的過往? 當然,她也好奇為何謝衡之派人將她請來上京,卻沒告訴任何人?這樣的失禮,可不是一句忙忘了就能忽悠人的。 但這一頓飯吃下來,商夫人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這些事情了。 “泠兒怎么變得這么奇怪?”她問道,“連我吃素都不記得了,她是不想認我這個母親了嗎?” 曹嬤嬤立刻說道:“怎么會呢!小姐只是、只是離家太久,有些記不清了。” 哪有離家一年就把自己母親的習慣都忘記了的? 商夫人摁著胸口,感覺自己的心里越發(fā)不安。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又細心養(yǎng)了二十年,商夫人是最熟悉自己女兒的。 剛坐下來時,她便已經(jīng)感覺到了陌生,但她以為是因為兩人心里都各有結(jié)締才會這樣。 這會兒回想起來,問題的癥結(jié)根本不在此處。 “當年那些事當真對她刺激這么大嗎?我怎么感覺她變得好陌生,她看的眼神仿佛不認識我了一般?!?/br> 不止眼神,就連一顰一笑,說話的語氣和聲調(diào)都和她記憶里的女兒不一樣。 若是在她們二人之間擋上一座屏風,不看著臉,光是聽亦泠說話,商夫人覺得自己可能都聽不出來這是自己女兒!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商夫人回過頭,厲聲問道,“小姐是不是出過什么事?” 曹嬤嬤聞言,臉色唰一下白了。 看著商夫人質(zhì)問的眼神,她心知這紙終究是要包不住火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夫、夫人,老奴罪該萬死!半年前沒、沒看好小姐,讓她不小心落了水,之后便……”曹嬤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便失憶了!” “失憶??” 商夫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連聲調(diào)都拔高了不少,“什么失憶?!” 這一聲把曹嬤嬤嚇得又是一哆嗦,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而商夫人在她的沉默中也后知后覺地想起這是在謝府,難免隔墻有耳,立刻又摁下了自己的情緒。 再次坐下來后,她腦子轉(zhuǎn)過彎了,咬牙切齒又壓著聲音說道:“你這個刁奴,這么大的事情都敢瞞著我!” 曹嬤嬤自知有錯,無可辯駁,只一個勁兒地磕頭。 當初她作為陪嫁來了上京,本就是帶著監(jiān)視和管控的任務(wù)。 結(jié)果小姐卻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若是讓商家知道的,定會換人過來。 而她背著失責的罪名回了江州,能有好果子吃嗎? 所以曹嬤嬤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著江州那么遠,商家不會知道。 等過一陣子小姐好了,也就相安無事了。 誰知…… “老奴知錯,老奴知錯!老奴是想著老爺身子不好,不想讓老爺憂心,原以為失憶也只是傷病,上京的大夫定能治好的!” 曹嬤嬤不斷求饒,卻半晌沒聽見商夫人的聲音。 她猶豫著要不要再坦白更多的事情,抬起頭來,卻見商夫人臉色雖然還有怒意,但心思儼然已經(jīng)不在她身上了。 “失憶……” 頃刻間的震怒后,商夫人很快又把重點放在了自己女兒身上,“怎么會失憶呢……” 她喃喃自語片刻,忽然搖頭:“我曾見過失憶的人,忘了前塵往事,可是習性卻是不變的,而泠兒她……活脫脫就是變了一個人。” “怎、怎么可能呢?” 其實商夫人能感覺到的不對勁,日日貼身照顧亦泠的曹嬤嬤也能察覺到。 但是她自認見識淺薄,找不到緣由。 聽商夫人這么一說,恍然大悟道:“夫人,您的意思是小姐她不是小姐,她、她是別人?” “一根筋的蠢貨!” 商夫人白了曹嬤嬤一眼,氣得直想掐自己人中,“她不是小姐還是能是誰?難不成這世上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是啊……小姐她就是小姐啊,人就活生生地在面前,怎么可能是別人呢……” 曹嬤嬤問,“那、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商夫人揉了揉額xue,思忖許久,才問道:“可有找過人來做法事?” “???法事……” 曹嬤嬤過于害怕,半晌才明白商夫人的意思,“您覺得小姐中邪了?” 說完立刻擺手:“不可不可,大人他最厭惡鬼神之說,定不能在府里做這種事情的?!?/br> 商夫人聞言,板著臉沉思不語。 - 五丈外的書房。 刀雨站在書案邊,將商夫人和曹嬤嬤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復述給了謝衡之。 她的聲線清冷,復述起這些話也沒什么語調(diào),聽著就像在念呈文。 是以謝衡之聽著也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唯獨在刀雨說到“失憶”時,謝衡之抬了抬眉梢。 “失憶?” “是的?!钡队暾f,“曹嬤嬤是這么說的?!?/br> 謝衡之垂下眼睛,盯著面前的一尊玉臂擱,不知在想什么。 刀雨見他沒其他吩咐,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后面無非就是商夫人說感覺自己女兒像變了個人,懷疑她中邪了,動了做法事的念頭。 在刀雨看來,這些讀書人的想法真是荒誕至極,所以說到這里的時候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謝衡之聞言,神色卻越發(fā)凝重,唇也緊抿著。 半晌,才道:“繼續(xù)盯著?!?/br> 刀雨復述完這些,已經(jīng)是亥時。 她出去繼續(xù)盯著東廂房,直到曹嬤嬤離開,而后商夫人也熄燈睡下,才與旁人交了班。 而謝衡之也是這個時候才離開書房,往寢居走去。 一推開門,坐在榻邊的亦泠立刻扭頭看過來。 即便她極力維持著鎮(zhèn)定,眼里的慌亂還是漏了餡兒。 不過謝衡之倒是和今日早上差不多,臉上沒什么情緒,對亦泠坐在這里毫不意外,甚至像是沒看見她一般,逕直走向了浴房。 聽到水聲響起,亦泠稍稍松了口氣,卻還是坐立難安,焦躁不安。 要面對突然造訪的商夫人本就讓人提心吊膽,而曹嬤嬤又安排她住在東廂房,導致亦泠不得不回到了這寢居來。 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計較謝衡之的那些情意,一個腦子只夠擔憂自己的處境。 只一頓飯的工夫,她就在商夫人面前漏洞百出。 若是商夫人這個親生母親起了疑心想要一探究竟,豈不是如同甕中捉鱉? 另一方面,亦泠也想不明白謝衡之為何要瞞著大家把自己岳母接過來。 先前在正廳,謝老夫人責怪他為何不提前告知,他說自己忙忘了,連忙給商夫人賠了不是。 可亦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謝衡之這個人,怎會相信他是真的忙忘了? 莫不是當真覺得她想家了,想給她一個驚喜? 那就更荒謬了,哪有驚喜走在禮數(shù)前頭的道理! 眼下的情況亦泠根本理不出什么頭緒,只覺得前有狼后有虎,自己很快就要粉身碎骨。 不一會兒,浴房傳來響動,是謝衡之出來了。 亦泠的背脊立刻挺直,渾身都繃得緊緊的。 等眼前有陰影落下,感覺到謝衡之的靠近,亦泠才徐徐抬頭瞥了他一眼。 兩人恰好對上了目光。 謝衡之一邊擦拭著脖頸處的水,一邊往床榻走去,并未說話。 最后是亦泠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為何不告訴我娘來了?” “方才說過了,是我忙忘了?!?/br> 謝衡之背對著亦泠說,“怎么,你不高興?” “娘來看我,自然是開心的?!?/br> 亦泠說,“但沒能好好接待娘親,失了禮節(jié),我擔心她心里不舒服。” 謝衡之卻對此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