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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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后面這些話不需要他說出來,光是聽到“瘟疫”兩個字,亦泠臉色就變了。 “瘟、瘟疫啊……” 喃喃自語后,她便垂著眼睛不再說話。 出發(fā)在即,謝衡之也沒有時間再同她周旋。 就在他轉(zhuǎn)身要離開時,身后的女子突然說道:“那、那你會保護(hù)好我的吧?” 微顫的聲音里,似乎帶上了哭腔。 謝衡之腳步頓住,看著門外的夜色抿了抿唇。 回過頭時,果然見發(fā)絲凌亂的亦泠眼巴巴地望著他。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睡醒,眼眶還泛了紅,看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淚。 謝衡之別開臉,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你想清楚了,蒙陽州貧苦,可沒有這么大的床和能折騰的榻?!?/br> 沒等亦泠說什么,后頭收拾東西的幾個婢女倒是手臂一顫。 這、這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話? 氣氛微妙地凝滯了片刻,亦泠也意識到這些話聽著有些不對勁。 可她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里有問題,直愣愣地盯著謝衡之半晌,支吾道:“床再小……努力擠擠也是可以的。” - 死活要跟著出來的是亦泠,出來之后,生無可戀的也是亦泠。 蒙陽州可不是什么米糧川,地處遐方絕域,路途遙遠(yuǎn)且崎嶇難行,光是一個上午,已經(jīng)顛簸得亦泠極度欲嘔。 何況她還一直和謝衡之坐在同一輛馬車?yán)铩?/br> 這次出行是為公干,謝衡之又向來不是鋪張的性子,一共就派用了兩輛馬車,其中一輛便是用來堆放行囊以及供給隨行婢女歇息,亦泠想換馬車都沒得換。 蒙陽州路途遙遠(yuǎn),一刻不耽誤地趕路也需半旬。 若是途中遇到降雪,他們甚至還可能要風(fēng)餐露宿。 一想到自己要在年關(guān)將至的時候受這個苦,亦泠便想一頭撞死。 可她又不敢真的死,只能退而求其次,擺出一副死人臉。 偏偏這種時候,謝衡之還明知故問。 “你不開心嗎?” 亦泠懶得說話,裝作沒聽見。 謝衡之斜睨著她,悠悠道:“早上求我?guī)愠鰜頃r,你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亦泠轉(zhuǎn)過頭,皮笑rou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做過河拆橋了。 同時她抬手打開了軒窗,想透透氣。 翻過了幾座山,馬車正在穿越一片平原。 這里并非可耕地,綿延不絕的曠野上長滿了枯黃的荒草,讓本就心情不佳的亦泠更郁郁了。 就在她打算關(guān)上軒窗時,卻瞥見了利春撒歡的身影。 邊塞長大的少年在上京憋久了,遇到曠野難免本性爆發(fā)。 他總?cè)滩蛔〈蝰R疾馳,又不敢離隊太遠(yuǎn),跑出一段距離又掉頭回來,在亦泠和謝衡之的馬車旁晃悠晃悠,隨后又出去狂奔。 亦泠板著臉關(guān)上了軒窗,還能聽到利春快樂的“嗚呼”聲。 “他憑什么如此開心?” 亦泠面無表情地說。 一旁的謝衡之聲音平靜:“或許是因為他沒有一個陰晴不定的妻子吧。” “……” 亦泠點點頭,“那他也沒有一個陰陽怪氣的丈夫?!?/br> 第55章 亦泠上一次長途跋涉,還是被她爹娘送去慶陽的時候。 那會兒她本就傷心欲絕,行路又艱苦,仿佛看不到希望,幾乎是日日以淚洗面。 這回出來,一路上的條件還比不得那次。 進(jìn)嘴的都是粗茶淡飯,夜里住的官驛也是一站不如一站。 亦泠覺得,她如今無非也就是堅強(qiáng)地活著,都稱不上是一個人。 但奇怪的是,她的心情倒還算平靜。 或許是因為謝衡之也和她同吃同住,并沒有偷偷享福吧。 總之,這一路上亦泠每天看的不是荒山就是野嶺,有時遇到黑云壓頂,幾乎都分不清白天黑夜。 就這么趕了五六日的路,終于逢上了可以在城鎮(zhèn)落腳的地方。 亦泠甚至都不清楚此處為何地,便急急忙忙地下了馬車,吩咐人準(zhǔn)備熱水,她要好好沐浴洗凈。 “對了!”亦泠扭頭對下人吩咐道,“再去瞧瞧這鎮(zhèn)上有什么好酒樓,我已經(jīng)許久沒吃過可口的飯菜了。” 天色擦黑之時,亦泠總算換上了干凈的衣裳舒舒服服走出了浴房。 “你可知我們現(xiàn)在到了什么地方?”亦泠打量著房間,贊許地點頭,“想來應(yīng)該是個富庶的地方,比前幾日住的官驛像樣多了。” “奴婢不知。”錦葵說,“奴婢去問問大人?” “倒也不必?!币嚆鰯[擺手,“不用管他,咱們帶上些護(hù)衛(wèi)出門逛逛吧,許久沒有走動了?!?/br> 錦葵眨眨眼,突然道:“可是夫人,今日是除夕,外頭早就閉市啦?!?/br> “除夕?” 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亦泠當(dāng)即愣住,眼里的光亮也黯了。 她和謝衡之于小年次日出發(fā),細(xì)細(xì)算來,今日確實是除夕,難怪進(jìn)城之后感覺格外冷靜,都沒見著什么行人。 但不知怎的,得知今日是除夕后,亦泠的心情便格外低落。 或許是因為家家戶戶都關(guān)起門來過年了,只有她還在奔波。 也可能是因為,除夕于每個人而言,都是和家人團(tuán)圓美滿的日子,唯獨亦泠心知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不會有這樣的時刻。 那些和爹娘弟弟一起守歲的回憶仿佛蒙了灰,陌生得讓亦泠懷疑是否真的有過那樣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反倒是前兩年在慶陽老家過年時,在祖父一家受到的冷眼和漠視依然歷歷在目。 唉,不知亦府現(xiàn)在是否和從前一樣熱鬧,也不知亦昀在赤丘邊關(guān)過得可好。 胸口像壓了一塊兒巨石,亦泠有些喘不過氣,自然也沒了出去的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如墨。 謝衡之進(jìn)屋時,看見亦泠靜靜地坐在桌前,面上似有一股淺淡的憂愁。 下人給她單獨送來的晚膳也原樣擺在桌上,一口未動。 謝衡之在門口站了許久,毫不遮掩地打量著亦泠,她也沒有絲毫察覺。 他抱著雙臂,慢悠悠地跨進(jìn)來,“飯菜不合你胃口?” 聽到聲音,亦泠冷不丁嚇了一跳。 回頭見是謝衡之,眉眼又耷拉了下來。 她甚至都懶得應(yīng)付,只悶悶地“嗯”了一聲。 謝衡之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一步步走近,才發(fā)現(xiàn)她眼眶竟然紅紅的。 “那我讓人重新做?” 亦泠揉了揉眼睛,別開臉。 “不用這么麻煩?!?/br> “那你就吃兩口?!敝x衡之端起碗,盛了一勺熱湯喂到亦泠面前,“明日啟程離了這個地方,可就連這些菜都吃不上了?!?/br> 看著謝衡之喂過來的湯,亦泠皺了皺眉。 這是把她當(dāng)小孩子哄嗎? “我說了我沒有胃口,不想吃,你不必管我?!?/br> 話說得還算客氣,但那張臉上就差把“你也不要煩我”幾個大字寫出來了。 謝衡之放下湯勺,緊盯著亦泠。 “你究竟怎么了?” 亦泠扭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她能怎么了? 她就是在除夕這種日子想家了。 可是她知道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了。 謝衡之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亦泠搭理他。 安靜的屋子在此時涌著一股沉壓壓的氣氛,謝衡之的耐心也消退。 死活要跟著出來的是她,出來后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也是她。 片刻后,謝衡之起身離去。 - 跨出客房的那一刻,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喧鬧的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