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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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水熬得清亮,面上一層淡淡的油珠尚在浮動,可見這碗湯還鮮燙著。 于是謝衡之順勢坐了下來。 兩人之間尚隔著一方案幾,但亦泠依然感覺自己被他的氣息所包裹著,一呼一吸都落在她耳邊似的。 她便越發(fā)不動如山了。 一旁的謝衡之也什么都沒說,端起湯碗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余光里,他還是那張白玉無瑕的臉,溫潤而澤的氣質(zhì),很難想像他有一副有仇必報一擊致命的心腸。 感覺到了亦泠道偷瞄,謝衡之忽然抬眼,果然和她的目光撞了個猝不及防。 呼吸驟然停滯半刻,亦泠眨眨眼,忘了收回視線。 對視中,謝衡之輕聲問道:“給我留的湯?” 沉默片刻后。 亦泠面無表情說:“剩的?!?/br> 第42章 這一夜,整個上京城里夜不成眠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或是擔(dān)心受大皇子牽連,或是焦慮著局勢變動該如何自處。 最平靜的地方,恐怕就數(shù)謝府。 謝衡之回來的時候云淡風(fēng)輕,第二日清晨入宮時,已經(jīng)輕裘緩帶從容不迫。 由此可見,事態(tài)已穩(wěn)。 午后,宮里果然傳來消息—— 圣上以欺君之罪革了大皇子的職,將其拘禁于府邸中,非令不得外出,外人亦不許探望。 眾人得知消息,心下難免感慨,到底是長子,定罪之時還是留了幾分情面。 憑一己之力搞砸了羅天大醮,還致圣上、太后與皇后皆負傷,若換了旁人,光是申斥的罪詔都夠念個三天三夜的。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光是留了情面又有何用呢? 須知萬壽無疆不是圣上耽迷道門的端由,他老人家是真心實意認為人治并非萬年之計,需承天之佑才可保大梁千秋萬代。 是以這些年心虔志誠,一心為請神明垂像。 如今大皇子一番自作聰明幾乎是焚毀了圣上這些年的全部心血,就連太后娘娘昨夜里的幾度“垂?!币参茨苻D(zhuǎn)圜半分。 想來大皇子就算不至于被關(guān)一輩子,但也再無起勢的機會了。 倒是皇后娘娘經(jīng)此一事,以圣上、太后圣體欠安為由,順理成章地結(jié)束了自罰于護國寺的日子,回宮主持大局。 亦泠自認也算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了,在屋子里聽著曹嬤嬤告訴她這些聽來的消息,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雙臂,仍心有余悸。 但想起自己當初落水的痛楚,還是得送大皇子一句“活該”。 “那東宮呢?” 想到這一回最大的受益者,亦泠問道,“太子殿下那邊有什么動靜?” 曹嬤嬤小聲說道:“太子殿下向來與世無爭,不僅干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連自個兒的生辰也不準備cao辦了?!?/br> 她想了想,又說:“聽說太子原本要迎娶周閣老的孫女兒為側(cè)妃,如今也暫且擱置,擇日再入東宮?!?/br> 朝廷里出了這種事情,連帶著整個上京城都沉聲靜氣的。 家家戶戶行事低調(diào),生怕觸了霉頭,誰還敢cao辦喜事? 不過這對沈舒方來說,或許是好事吧。 剛這么想著,沒多久亦泠便聽說沈舒方病情越發(fā)嚴重,如今已經(jīng)臥床不起了。 其實自太子從蜀地回京后沈舒方便總是病懨懨的,今年又是個多事之秋,她病倒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沒想到側(cè)妃之事暫緩,她卻心結(jié)難釋。 亦泠沒再躲在謝府里,叫人備了些東西,連忙去了東宮。 她到的時候,整個東宮格外安靜,宮人們個個謹小慎微。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亦泠還未等到太子妃的通傳,只見逢渝掛著眼下一片青黑走了出來。 亦泠心下一沉,知道沈舒方這回恐怕是真的病得不輕了。 “夫人?!?/br> 逢渝福神行禮道,“奴婢方才照顧娘娘忙不開,怠慢了夫人,望夫人勿見怪?!?/br> “姑姑不必多禮?!?/br> 亦泠虛扶她一把,急切問道,“娘娘眼下可還好?” 逢渝抬眼看著亦泠,滿臉的憂心忡忡。 “娘娘她……實在不太好,昨夜里就高燒不退,睡到剛剛才醒呢。” “竟這樣嚴重……” 話未說完,里頭突然傳來沈舒方的聲音。 “可是謝夫人來了?” 逢渝便沒再繼續(xù),連忙領(lǐng)著亦泠走了進去。 - 回到謝府,正是用晚膳的時候。 曹嬤嬤站在亦泠后頭,注意著她最喜歡吃哪道菜,便說道:“夫人,后廚還剩了羊些后腿rou,明天做成羊rou餃子給您吃吧?!?/br> 亦泠點頭說好,興致也不是很高。 回想起今日在東宮的情形,尷尬之余,又生出一股唏噓。 她知道自己不懂醫(yī)術(shù),去探望病著的沈舒方只是起到陪伴的作用。 然后天色暗下來時,見沈舒方頻頻往外張望,便知道她在盼著誰。 但沈舒方嘴上又不承認,還非要亦泠多留一會兒。 亦泠就笑著答應(yīng)了,但又說總不能霸占了太子殿下的位置,所以等他回來了她就得走。 然后又問逢渝姑姑太子殿下什么時候回來。 逢渝姑姑面露難色,不得已告訴兩人,太子殿下早就回來了,只是直接去廂房歇息了。 當時差點兒沒把亦泠懊惱地鉆進地洞去。 她原以為沈舒方只是因為側(cè)妃之事心頭不舒坦,才和太子鬧別扭。誰知太子竟然也冷漠如此,還沒有三宮六院呢就已經(jīng)當正妻不存在。 看來圣上賜婚的水平著實不怎么樣呢。 亦泠正感慨著,身后突然響起謝衡之的聲音。 “你今日又去東宮了?” 亦泠回頭看了他一眼,昏昧燈火下,他已經(jīng)脫了外衫,越過亦泠徑直往里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去東宮了?” 屋子里備著清水,謝衡之細致地洗手,沒回頭,隨口道:“你有什么動靜是我不知道的。” 就你能。 亦泠碎碎念道:“你倒是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 謝衡之側(cè)頭看她一眼,能感覺到她語氣沖沖的,但也沒說什么。 反正他都習(xí)慣她那莫名其妙的情緒變化了。 于是謝衡之洗完手又換了身外衫,一個字也沒說就去了書房。 亦泠望著他的背影,輕嗤一聲。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子身邊的這些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薄情寡義。 - 第二日清晨。 亦泠被謝衡之起床的動靜吵醒時,不知天色幾何,只知道外頭萬籟俱寂,可見離天亮還早著。 她這一晚睡得本就不好,如今又被人吵醒,于是極不滿地“嘖”了聲。 謝衡之動作一頓,也不知她怎么從東宮回來就對他沒個好氣兒。 回頭一瞥,卻見她睡得迷迷糊糊,手卻一直在撓臉。 謝衡之目光忽然沉了下來,盯著她的面頰看了會兒,隨即伸手抓住了亦泠的手腕。 困倦不已的亦泠被嚇了一跳,睜開眼,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 謝衡之沒說話,反而朝亦泠靠過去。 見他的臉龐突然湊近,亦泠心頭警鈴大作,立刻往后仰。 “你到底在干什么?!” 謝衡之瞇著眼細細端詳了一會兒她的臉,問道:“你臉上長什么了?” 亦泠摸了摸臉,發(fā)覺自己下頜上似乎長了個什么疙瘩。 “起疹子了吧?!?/br> 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完,隨即就翻過身準備繼續(xù)睡。 謝衡之卻沒松手,反而把她拽了起來。 “起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