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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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衡之同太子踏出文華殿,二人皆緘默不語。 穿過長長的甬道,前后皆無宮人行走,太子才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對謝衡之說:“你夫人她……傷情可還好?” “謝殿下關(guān)心?!?/br> 謝衡之望著甬道的盡頭,語氣平淡,“她身子雖弱,性子卻堅韌,都挺過來了?!?/br> 太子聞言又是一陣沉默,而后開門見山道:“合靈她雖然頑劣,卻從未想過要傷你夫人性命?!?/br> 謝衡之輕笑:“殿下這番說辭,未免太過兒戲。一句頑劣,就能抵我夫人險些喪命的事情嗎?” “誠然,現(xiàn)場的刺客是合靈的人?!碧佑值?,“不過她也是被人利用了,收買了刺客順?biāo)浦?,以求——?/br> 他盯著謝衡之的雙眼,一字一句道:“離間你我二人?!?/br> 話音落下,謝衡之適時抬眉,神情也凝重起來。 “殿下的意思是……” 兩人對上目光,剩下的話便無需再挑明。 謝衡之恍然道:“竟是我錯怪了公主?!?/br> “也不算你錯怪,合靈確實(shí)太不懂事,多次冒犯你夫人,險些釀成大禍?!碧勇曊f,“不過昨夜她失足落水,高燒不退,也算冥冥之中得了懲戒?!?/br> 謝衡之沉吟片刻,輕嘆氣道:“公主日后萬不可如此大意行事了?!?/br> “那是自然,那些參與過此事的宮人和平日里縱著她的教養(yǎng)嬤嬤也皆在今日晨間杖殺?!碧咏釉挼?,“待她高熱退下,母后便會將她帶去護(hù)國寺,閉門思過修身養(yǎng)性?!?/br> 話說到這里,點(diǎn)到為止,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的必要。 太子只當(dāng)謝衡之認(rèn)定了是鈺安公主要?dú)⑸桃嚆?,誤會解開便好。 實(shí)則謝衡之在綁了亦昀回去的當(dāng)晚便知道了來龍去脈。 他怎會猜不出背后下死手的人是大皇子? 但凡參與此事的人,不管誰利用誰,有一個算一個,他都會一一清算。 而鈺安公主作為始作俑者,只讓她墜入冰水嘗嘗那滋味兒已經(jīng)是給了太子和皇后臉面。 倒沒想,皇后如此有誠意,又以十余條人命來賠禮。 正欲告辭,太子忽然握住他手掌,誠懇道:“瑾玄,你我風(fēng)雨同舟十余年,可千萬不能因他人一朝挑撥而傷了這些年的情誼?!?/br> 這些話是皇后示意太子說的,但卻是他的真心話。 眾人皆看得出他這個太子如今還需依仗謝衡之,可卻只有他自己知曉,他把謝衡之當(dāng)作了唯一的朋友。 是以,他在謝衡之沉默之時,拱手道:“我在此,替合靈向你夫人賠個不是?!?/br> 沒聽到回應(yīng),太子抬眼,卻見謝衡之竟然側(cè)身看著甬道盡頭。 “殿下,太子妃娘娘在等您?!?/br> 太子扭頭看過去,果然見沈舒方的身影在遠(yuǎn)處。 不過—— 他搖頭道:“她應(yīng)當(dāng)只是路過罷了?!?/br> - 謝衡之離開皇宮時,還未到酉時,天色卻混沌不清,云層厚重如墻,不見絲毫輕盈之感。 上京的冬天是一年比一年冷,狐毛大氅也擋不住如刀的風(fēng)。 一路回來,人就像在雪地里裹了一圈,周身都帶著凝結(jié)的寒氣。 進(jìn)了謝府,卻見下人們抱著各種東西進(jìn)進(jìn)出出,似乎很忙。 謝衡之隱隱感覺與亦泠有關(guān),便問道:“夫人呢?” 婢女道:“夫人在老夫人那兒呢?!?/br> 早在謝衡之成婚后沒幾日,謝老夫人就以自己喜靜,且心疼兒媳水土不服為由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 實(shí)則是她鄉(xiāng)野出身,學(xué)不來上京貴婦那套繁瑣的規(guī)矩,也不知如何與書香門第的大才女相處,怕丟了人,索性避著不見。 所以久而久之,婆媳倆除了必要的場合,平日里半旬都未必能見上一面。 那今日亦泠去慈心堂做什么? 謝衡之轉(zhuǎn)頭便往慈心堂去。 還未踏進(jìn)月洞門,便聽見一陣陣禮懺鼓磬聲。 他由此循聲往佛堂去,只見小小的廳里站滿了僧侶,而亦泠跪在佛像前,磕磕巴巴地跟著謝老夫人誦經(jīng)。 謝衡之疑惑地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們在做什么?” 他一開口,佛堂里的禮懺鼓磬聲驟然停下。 亦泠回過頭,見是謝衡之來了,反倒沉默不語。 是一旁的謝老夫人開口道:“瑾玄,亦泠遇上了這么危險的事,你竟不跟我說一聲?” 謝衡之沒回答,目光掃過這些僧侶,反問道:“這是?” 謝老夫人嘆氣道:“亦泠聽說那日死了六個護(hù)衛(wèi)一個馬夫,特意來為他們誦經(jīng)超度?!?/br> 院子里的風(fēng)更喧囂了,刮進(jìn)佛堂里,撩起亦泠的衣袂。 謝衡之沒說話,逕直走了進(jìn)去,見亦泠的臉色依然蒼白,仿佛風(fēng)就能吹倒的樣子。 他輕聲道:“誦經(jīng)不急在一時,你還在病中,先回去歇著。” 折騰了這么久,她的體力確實(shí)也不支。 起身和謝老夫人告辭后,兩人并肩從慈心堂回林楓院。 一路上,亦泠頻頻用余光打量謝衡之,卻沒說話。 直到又有婢女捧著幾匹布料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謝衡之才開口道:“你今日都忙了些什么?” “哦……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通知你一聲?!?/br> 亦泠支支吾吾說道,“我今日才得知那天竟然有六個護(hù)衛(wèi)為了救我而死,還有東宮的一名馬夫?!?/br> 謝衡之:“嗯。” “我想著他們正值壯年,應(yīng)當(dāng)是家里的頂梁柱,就這么沒了,若不多加補(bǔ)償,我心里實(shí)在過意不去。” “所以我讓人——” 亦泠說話時,突然對上了謝衡之的雙眼。 他的眉眼本就深邃,靜靜地看著別人時,凝注的目光仿佛有重量,讓人無法忽視。 亦泠愣了一瞬,話聲止住,移開了視線,才繼續(xù)說話。 “就讓人給他們家里各給了一百兩銀子,記在你賬上了?!?/br> “我也跟他們說了,以后有任何事,只管上謝府找你,你包解決。” “那個張泗水的爹聾十余年了,你安排個大夫替他治治?!?/br> “還有那個王二虎家里有個meimei沒出嫁,你過了年就給她安排好家境殷實(shí)人品貴重的人家。” “有個護(hù)衛(wèi)我忘了他叫什么了,他家村里那條路你讓人去修一修,還有張大娘家的屋頂也要補(bǔ)補(bǔ)?!?/br> 謝衡之:“……我?” 亦泠想了想,轉(zhuǎn)過頭看他。 “哦對了,你現(xiàn)在多了四個干meimei六個干弟弟,還有三個干兒子?!?/br> 第31章 亦泠一連串說了這么多,連跟在謝衡之后頭的利春都聽蒙了。 利春抬起頭,果然見謝衡之的眼神也很意外。 他盯著亦泠久久沒說話,而亦泠也以一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难凵窕乜粗z毫不覺得自己過分。 沉默半晌,謝衡之收回了目光,沒給回應(yīng),轉(zhuǎn)頭往側(cè)旁的書房去,只丟下一句低語。 “你怎么不順便替我找?guī)讉€干爹干娘回來?!?/br> 他的聲音很輕,但亦泠還是聽見了。 眼睜睜看著謝衡之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書房,她的眼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提的要求很過分嗎? 直到利春關(guān)了書房的門,亦泠才氣呼呼地離開。 嗐。 其實(shí)利春覺著夫人給謝衡之安排的那些雞零狗碎的瑣事雖然無理了些,但人家畢竟剛受了這么大委屈,又還在病中,張口哄哄怎么了? 非得嘴壞一下把人氣走。 關(guān)好了門,利春回頭往書案邊走去。 謝衡之背對著他,面朝墻面。抬手轉(zhuǎn)動博古架上一盞花樽,壁板邊龍骨發(fā)出響動,護(hù)墻板向兩邊折疊,一張鋪開的大梁江山輿圖徐徐出現(xiàn)在墻面上,上頭山川、城鎮(zhèn)、四方地物一應(yīng)俱全。 利春已經(jīng)研究過這張輿圖多次,但每一回目見,還是將他震懾得移不開眼。 這一刻,利春忽然理解了謝衡之剛剛為何那般沒有耐心。 人家平日里看的是江山輿圖,理的是天下大事,回家卻莫名其妙被妻子問也不問就安排了一堆雞毛蒜皮的瑣事,那不是大材小用,是巨材小用。 若換了利春,若未來的妻子這般對他,他也是要生氣的。 見謝衡之全神貫注心無二用地盯著墻上的輿圖,利春更是確定了這一點(diǎn)。 就在這時,謝衡之側(cè)頭,以余光看向利春。 “剛剛夫人說的你都記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