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攸翻到那油膩男的照片，只能說，他一直都覺得大部分人只是普通長相，像這位一樣能直接列入“丑陋”行列的，他長這么大也就見過這一個。

    聽到他這種說法，陸珩腦海中驀地冒出傅淮寧。

    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卻靠著顏值出圈的男明星。

    “喬攸?！标戠窠凶∷?，“顏值和金錢，你更看重哪一項。”

    “顏值?！眴特患偎妓鞲静豢紤]。

    他從不對自己是顏狗這件事藏著掖著，一向坦然。

    人都是視覺動物，也都是有欲望的動物，所以對喬攸來說，像陸珩這種財顏兼?zhèn)涞狞S金優(yōu)質(zhì)男才會開始就虜獲他的“芳心”。

    相處久了也會發(fā)現(xiàn)，除了顏值，還會為他的品格所折服。

    陸珩沉默許久，又問：

    “顏值也有很多種類，你會優(yōu)先考慮哪一種?！?/br>
    喬攸又是不假思索：“濃顏?！?/br>
    他是盯著陸珩的臉給出的答案，在他心里，陸珩唇紅齒白眉目深邃，標(biāo)準(zhǔn)濃顏長相。

    陸珩捏著棋子的手頓了頓。

    腦海中再次冒出傅淮寧那張艷麗到具有攻擊性的臉。

    他還想說什么，對面喬攸忽然站起身，看了眼時間：

    “陸管家，時候不早，我得去一趟市場，改天聊。”

    “我送你過去?！标戠褚哺鹕怼?/br>
    “不用，你陪我下了一下午的棋，早點休息吧?！眴特Φ?。

    陸珩察覺到喬攸不是怕麻煩他，而是確實不想他陪同前往，沒有繼續(xù)，坐了回去。

    他望著喬攸離去的背影，手指輕輕摩挲著沙發(fā)扶手。

    想起了喬攸說過的“陸管家我對你完全是見色起意”。

    見色起意。

    看來他說的更注重顏值，是真的。

    ……

    夕陽西下，喬攸趕在收攤前的半小時，將菜市場里所有的葡萄全部搜刮來。

    都是些品相質(zhì)量差的滯銷品，加上馬上下市，便宜得很，十公斤的葡萄才花了一百六。

    他將葡萄全部清洗干凈堆在一只大木盆里，放在外置小陽臺上，脫了鞋子哼著小曲，白嫩嫩的腳丫洗得干干凈凈，接著來了個信仰一躍，跳進(jìn)木盆里，濺起漫天葡萄汁。

    戴著耳機跟著哼歌，將葡萄踩爛，鞭出紫紅色的汁水。

    陸珩剛關(guān)掉文檔，便聽到隔壁陽臺上傳來哼歌聲。

    他笑了笑?？磥韱特娴臎]什么音樂細(xì)胞，雖然沒聽過他哼的這首歌，可也知道律不成調(diào)。

    陸珩披了毛衣去陽臺一探究竟。

    昏黃色的陽臺燈下，喬攸露在外面的小腿格外白凈，他正在木盆里踩踩踏踏，皮膚上濺上星星點點的紫紅色。

    葡萄的香氣順著夜風(fēng)傳來。

    “在做什么。”陸珩雙手搭上圍欄，對喬攸笑道。

    喬攸摘下耳機，笑吟吟的：

    “不好意思，我唱歌吵到你了么？我在踩葡萄，準(zhǔn)備釀葡萄酒?！?/br>
    陸珩眉尾一揚：

    “酒柜里不少名貴紅酒，怎么要親自動手？嗯，動腳?！?/br>
    喬攸還是笑：“秘密。”

    陸珩裹了裹身上的毛衣，看著他裸.露在一月天氣中的雙腳，問：

    “不冷么。”

    “開始有點涼，蹦蹦跳跳的也出了汗?！?/br>
    陸珩鼻間輕出一口氣，視線在喬攸的雙腳上流連，隨后道：

    “那你踩完葡萄早點休息?！?/br>
    “好~”

    喬攸低下頭繼續(xù)在他的葡萄堆里踩踩踏踏，腳踝上紫紅色的汁液被夜風(fēng)吹干，又重新浸潤。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想停下來歇一歇，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對面陽臺上，陸珩還站在那里，身體倚靠著圍欄，手里端著溫?zé)岬募t茶，正靜靜凝望這邊。

    “外面很冷，你不進(jìn)屋么?！眴特闷鎲柕?。

    陸珩輕輕搖頭。清冷的月光下，他隱匿在昏暗中的雙眸也如天邊明月，清楚地映照出喬攸被浸染成紫紅色的雙腳，與上半部分極白的皮膚，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今晚月色很美?！标戠竦?，抬頭望向天邊明月，“很久沒這樣靜下心情欣賞夜景。”

    喬攸踩葡萄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循著陸珩的視線看過去，漆黑夜幕中，半圓形的新月高高懸掛于天際，像身邊的人一般，溫柔，安靜。

    如果說陸珩一定要留在外面的原因。

    在陸家的地下負(fù)二層有一間藏品室，除了珍藏著陸家這些年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稀稀世珍品外，還有一整面墻的展柜。

    里面整齊陳列著世界頂級的珍品葡萄酒，無論是售價三十一萬多美元的耶羅波安，還是千金難求的cheval blanc，陸珩都有辦法弄到，這也是他最大的愛好，收集葡萄酒。

    比起葡萄酒本身的味道，他更喜歡這些世界各地的酒莊帶來的古老而浪漫的故事，聽著故事，看著晶瑩如紅寶石一般的酒液在透明玻璃杯里搖晃，充斥著nongnong的頹靡的美感。

    陸珩在想，喬攸平時就很喜歡打聽他的喜好，估計又是不知從誰那聽到他喜歡收集葡萄酒的消息，誤以為他是個酒蒙子，于是無法按捺自己蠢蠢欲動的腳，學(xué)著酒莊傳聞中少女用潔白玉足踩踏葡萄釀酒的故事，也想給他研制一瓶世界獨一無二的，只有他有資格品嘗的葡萄酒。

    陸珩的視線從天邊月亮轉(zhuǎn)移到眼前的木盆，那雙潔白如瓷的雙腳在殷紅色的葡萄汁液中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