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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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幸虧今天情況混亂, 讓這位北臷君侯找到了一點機(jī)會,可以去周圍探探情況。 侍衛(wèi)注意到了對方的動作,卻選擇繼續(xù)保持沉默。 這個男人從外貌到裝束都與大夏人存在明顯的區(qū)別,他身上涂抹著藥水繪制的奇異花紋, 耳上掛著色彩艷麗的羽毛飾物, 手臂上則纏著一道銀色的蛇頭臂釧, 侍衛(wèi)本來以為那只是銀子做的首飾,有一回卻碰巧看見蛇頭正往外吐信。 北臷男人給了侍衛(wèi)一個冷淡凜冽的眼神, 隨后站起身, 悄悄離開側(cè)殿, 往燈火昏暗處行去。 他并不在乎王貴人那邊的情況,也不是很在乎孫侞近,之所以保護(hù)這些人, 也只是為了北臷的利益考慮, 當(dāng)然不會事事聽從那位丞相大人的調(diào)遣。 不過出來找刺客這件事倒不完全是借口,北臷男子確實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才讓孫侞近如此不安。 在本來的計劃中,此刻皇帝應(yīng)該已經(jīng)遇刺身亡,而宮城、禁軍還有龍虎營都會落在孫侞近的掌控之中, 之后他可以從容為皇帝發(fā)喪, 并擁護(hù)王貴人的某個孩子登基, 借機(jī)掌控朝政大權(quán),并與北臷重議合約。 可現(xiàn)在的情況卻明顯已經(jīng)脫離了孫侞近的掌控,讓這位北臷君侯也開始焦躁了起來。 他回憶著在家里時學(xué)過的那些潛伏的本事, 耐心尋找著可疑人士的動靜。 當(dāng)今天子喜好奢華,皇城內(nèi)宮人一向極多, 但或許是因為今日氛圍不對,許多宮人都早早躲了起來,不再外出行動,地上甚至殘留著沒有被即使打掃干凈的落葉,愈發(fā)顯出一種頹唐凄惶的氛圍。 北臷男子信步踩在那些落葉上,竟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昏暗,也越來越靜謐,就在此時,一直盤在主人手臂上充當(dāng)掛件的銀蛇忽然動了起來,它睜著一雙紅寶石般的豎瞳,向著某個方向吐出了紅色的蛇信。 蛇頭向左轉(zhuǎn),北臷男子亦向左轉(zhuǎn),同時抬手發(fā)出一串幽綠色的細(xì)針。 細(xì)針飛到一半,針身上忽然燃起幽綠詭異的磷火。 針會燃燒,因為上面淬了北臷的尸毒,一旦與人皮膚接觸,毒素就會滲入血液中,迅速流變?nèi)怼?/br> 北臷男子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周圍情況不大對勁,卻只是假做不知,放松敵人戒備。 飛針出手瞬間,他的面上已經(jīng)露出了陰冷的笑,做好了聆聽敵人慘叫的準(zhǔn)備。 然而出乎北臷男子預(yù)料的是,針上磷火只亮了短短一瞬,就重新黯淡了下來。 夜色中凝出一柄漂亮的折扇,扇子正面繪制著正在變戲法的骷髏人,反面繪制著正在花園內(nèi)追逐嬉戲的宮裝麗人。色彩鮮艷,筆觸細(xì)膩,一下子就吸引了北臷男子的注意力。。 折扇一開一合,扇出的風(fēng)輕輕松松地熄滅了針上的磷火,下一刻,所有飛針?biāo)查g消失,折扇也一同消失了蹤影。 北臷男子終于意識到,自己今日碰巧遇見的,是一個完全不應(yīng)該在宮城中出現(xiàn)的高手。 危急關(guān)頭,他面上泛起一片青色,同時咬破舌尖,往前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軀體立刻飛快往后倒掠了出去。 折扇再度出現(xiàn),急速飛旋出去,想攔住北臷男子的腳步,可他身法忽然間變得迅捷無倫,比夜風(fēng)更加輕盈迅捷,以毫厘之差,堪堪避開了折扇的追擊。 折扇的主人凝眉沉思——其實只要將時間拖到北臷男子秘術(shù)失效,自己就能輕松追上對方,并取了這位北臷人的性命,然而對方逃竄的方向正是孫侞近所在之地,折扇的主人并不想與丞相麾下高手大打出手。 就在她猶豫著要放棄的剎那,忽然看見遠(yuǎn)去的人影劇烈顫抖了一下,人影的頭顱圓球般離開脖頸,伴著一道噴濺出來的血水,同時飛向半空。 ——懸在半空琵琶線猶如利刃,直接割斷了他的皮rou與骨頭。 外號“吹燭扇”的謝得意一揚手,收回自己的扇子,揚聲:“來人可是寧待詔?” 四周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連琵琶線也不見了,仿佛剛才所見的一切,都只是瓦肆中迷惑人耳目的虛假戲法。 謝得意聳聳肩,身形一閃,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本來她今天就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是接到老友應(yīng)律聲的消息,隨便跑到宮城中瞧瞧熱鬧,順便為孫侞近添一點堵。 * 唐如化正帶著人搜尋宮城。 不久前,四個指揮使齊齊嘔血,徹底失去了工作能力,這件事嚴(yán)重影響了瞻天、裂地、捧日、穿月四支禁軍的軍心,讓唐如化大為不安——雖然指揮使是他們的人,但底下的中層將官,還有尋常士卒,許多都還心向皇室,了解真相后,未必愿意繼續(xù)隨自己一塊犯上作亂。 各種事情千頭萬緒,混亂不堪。 唐如化在心里嘆息,他并不覺得眼下就是動手的好時機(jī),不過仔細(xì)想想,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孫侞近的決定。 皇帝的兒女們?nèi)諠u長成,而皇帝本人卻慢慢變老,一天比一天更加多疑易怒,給臣子帶來巨大的壓力。 若說五六年前,皇帝對孫侞近堪稱言聽計從,近年來就已經(jīng)顯出了疏遠(yuǎn)之態(tài),似乎是覺得丞相一黨辦事不利。 還有宮城之中,鄭貴人一直頗得圣心,她與孫侞近并非一條船上的人,長女殷十四如今又已經(jīng)年滿十六歲,可以與兄姊一爭。 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些下手。 孫侞近本就覺得情況對自己越來越不利,加上皇帝最近又發(fā)現(xiàn)了他跟各個指揮使私下間的聯(lián)系,終于按耐不住,打算順?biāo)浦郏虤⑻熳?,然后再挑一個好控制的傀儡繼位。 他有著很全面的計劃,具體實施時,一切卻沒那么順利,連控制宮城這樣信手拈來的事情,都遇見了計劃外的阻力。 畢竟宮城內(nèi)除了瞻天等四部禁軍外,還有拏云、擊星兩部禁軍。 擊星軍指揮使不是任何一方的人,不會輕易聽從孫侞近的安排。 至于拏云軍指揮使程白展,私下里早就投靠了鄭貴人,一旦發(fā)現(xiàn)宮城內(nèi)情形不對,就要去護(hù)衛(wèi)自己的主君。 程白展全副甲胄,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攔住自己去路的人。 唐如化神色從容:“宮城走火,某奉丞相、王貴人之命,帶領(lǐng)禁軍,保護(hù)各位殿下的安全,程指揮出現(xiàn)在再次,是要一道過來幫忙嗎?” 程白展冷聲道:“你非禁軍將領(lǐng),無詔帶兵入宮,視同謀反,若再不退下,便當(dāng)做叛賊處置。” 唐如化笑:“程指揮何必如此拘泥?因為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瑣事,耽誤了救援,等官家回來后,說不得就要重重責(zé)罰于你。” 他說話時,狀似無意地展開了手掌,掌心中放著一枚質(zhì)地通透的玉墜。 程白展學(xué)過武功,目力很好,立刻辨認(rèn)出,那枚玉墜是女兒隨身之物。 他瞳孔瞬間緊縮。 唐如化笑:“程指揮以為如何?” “……” 程白展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站在唐如化身前。 一些屬于瞻天、裂地等軍的禁軍見狀,悄悄繞開程白展,往宮中奔去。 程白展用力握住長槍,手背上繃出了道道青筋,并終究沒有動手阻攔。 對于程白展這樣的人,在危難關(guān)頭,能阻攔他去保護(hù)鄭貴人的事情大概只有兩件,第一是天子的圣旨,第二就是女兒的安全。 程白展感覺自己整個軀體就像灌了鉛水一般沉重,他不能不管唯一血親的安全,也不能不顧?quán)嵸F人的恩義。 眼下的情況其實正在唐如化預(yù)料之中。 以程白展的性格,讓他投靠敵人很難,唐如化要的本就只是程白展的猶豫。 唐如化放緩了聲音:“今日定康不大太平,還好令愛現(xiàn)在不在城中,想來清正宮高手如云,一定能護(hù)住令愛?!?/br> 程白展目光如電,冷冷看著唐如化,似乎在無聲譏諷對方的言不由衷。 時間慢慢過去,程白展握住銀槍的手已經(jīng)發(fā)麻。 兵貴神速,他一直站在這里,等于棄主君不顧。 唐如化感覺到程白展心情開始動搖,暗暗皺了下眉,打算再說些程清英的事情,然而就在此刻,夜幕中忽然亮起一道寒光。 “……!” 直到寒光逼近眼前,唐如化才意識到那竟是一道刀芒。 唐如化大叫一聲,立刻后退,同時扯住身邊親兵,往自己身前一擋,隨后只覺得溫?zé)岬男瘸粢后w濺了滿身,之前的親兵從腰部被整整齊齊分成了兩塊。 師思玄一擊不中,飛鳥般后退,輕飄飄站到程白展身邊。 前幾天,朝輕岫懷疑孫侞近那邊并未放棄以程清英威脅程白展的計劃,就托師思玄前往清正宮,假扮成了程清英的模樣,與藏在暗中的敵人周旋。 朝輕岫的判斷沒錯,之前主動出言收留程清英的長老,暗中早就投效了孫侞近,可就在他打算對程清英下手時,卻發(fā)現(xiàn)這個文靜到沉默的女孩子,竟向自己露出了屬于貝藏居少居主的真面目。 終于趕上的師思玄在袖子里掏了一下,丟了個紙團(tuán)給程白展,簡略道:“你女兒的信,放心,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br> 救走程清英后,師思玄就將人偷偷藏到了許鶴年那邊,外頭沒人知道朝輕岫跟許鶴年之間的關(guān)系,程清英待在那里,算是相對安全。 程白展認(rèn)出女兒的字跡后終于舒了口氣,拱手道:“多謝姑娘仗義援手。” 師思玄:“舉手之勞罷了,今日宮城大亂,還要仰賴程指揮主持大局?!?/br> 程白展鄭重點頭。 其實若是師思玄早些到,程白展就有時間去護(hù)住鄭貴人,眼下已經(jīng)太遲了。 不過對方能來幫忙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程白展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有太高的要求。 第314章 宮城內(nèi)到處都是火光, 到處都是急匆匆亂跑的宮人。 一個白衣年輕人等到巡查的禁軍走過去,才從樹上輕輕落下,落地后沒有重量般再度借力而起,她剛剛飄經(jīng)過一口井, 旋即又輕風(fēng)退了回來, 對緊跟身邊的青衫少俠道:“我似乎聽見下面有呼吸聲?!?/br> 青衫少俠點頭:“井中的確有人?!?/br> 白衣人走到水井邊, 對著下面揚聲道:“請問是誰待在井中?在下已聽到你們的動靜了?!?/br> 過了好一會,井中才傳來女子的輕語:“只是宮人, 一時慌亂, 才躲入井中, 閣下無須在意。” 白衣人笑:“原來宮人中還包括四五歲的小孩子?” “……” 井下陷入一片死寂。 白衣人溫聲:“我若心懷惡意,只要往下面射兩箭,便能將問題解決, 既然在下自始至終什么也沒做, 希望姑娘能相信在下并無他意?!?/br> 宮人似乎被說動了,卻又有些不敢置信, 聲音略顯尖利急促:“閣下既無惡意, 為何過來揭破咱們的藏身之處?” 白衣人搖頭:“就算在下不揭破,二位的行蹤也未必不會被別人揭破,你武功太差, 保護(hù)不了旁人的安全, 真遇見心懷不軌之人, 事情反而麻煩?!庇值溃拔医裢磉€有事情要忙,遇上二位, 也算緣分,只是不好在此處逗留太久, 請姑娘速下決斷,你若愿意,我可以帶著那個孩子離開?!?/br> 宮人仍有疑慮:“你能保證他的安全?” 白衣人坦然:“我?guī)е欢ū饶銕е踩?。?/br> 或許因為白衣人一直沒有傷害自己,也或許是她態(tài)度并不強(qiáng)橫,還給了井中人選擇的機(jī)會,藏在下面的宮人沒躊躇多久便打定主意要相信對方。 她抱緊懷里的小孩,拉住從上面垂下來的繩子,沿著井壁攀爬了上來。 離開井口時,白衣人扶了面帶疲色的宮人一把,視線落在對方懷中的幼童身上,好奇:“不知這位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