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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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輕岫眨了下眼:“我倒覺得,就此事而言,榮大夫并不如盧兄合適?!?/br> 盧悠容嘆了口氣,然后道:“門主需要的各類證明等物,盧某盡量在五日之內(nèi)做好,不過世上能工巧匠許多,盧某不敢保證自己的手藝毫無破綻?!?/br> 朝輕岫也很干脆:“盧兄盡力就好,若是天意讓我不能成事,那也與盧兄無干?!?/br> 盧悠容點頭,拱手告辭。 朝輕岫頷首:“四玉替我送送盧兄?!?/br> 查四玉欠身,走到盧悠容身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朝輕岫坐在椅子上,看著客人的背影逐漸消失,然后又將紙條展開,重新讀了一遍上頭的字。 “韋念安奉命調(diào)職,攜家人經(jīng)白龍渡離開,后船停于二虎溝處,夜間風雨大作,翌日船毀人亡,唯數(shù)位仆役存活,余者皆沒。后撈得韋念安殘存尸骸若干。又,荀慎靜、宿霜行兩人未曾登船,后查得文博知、韋婆婆幸存,業(yè)已離開江南地界。” 紙條上面積有限,并未詳述韋念安被害經(jīng)過。 徐非曲走近,她瞧見朝輕岫現(xiàn)在的模樣,心中忽有所覺:“莫非是韋通判有了消息?” 朝輕岫點頭,將紙條遞給徐非曲,又道:“看眼下情況,你我大約算是平局。” 徐非曲一眼掃過信中內(nèi)容,欠了欠身:“船毀人亡后,丞相那邊只怕會以為東西被鄭貴人帶走,而鄭貴人則多半會有旁的考量。如此一來,孫、鄭兩邊嫌隙恐怕會越來越深?!?/br> 朝輕岫眨了下眼:“依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孫侞近的勢力雖然大一些,但皇帝本人卻更相信鄭貴人,有了天子襄助,想來鄭貴人必然不會吃虧?!?/br> 徐非曲聞言,目光微動:“既然鄭貴人占了先手,那么門主打算如何?” 朝輕岫笑了下:“我與韋通判相處得不壞,她忠心耿耿,卻得不到主君信任,實在可嘆?!?/br> 徐非曲心領(lǐng)神會。 這句話里,為韋念安惋惜不是重點,想對鄭貴人做點什么才是重點。 徐非曲:“出發(fā)前,師父交給我一樣東西?!庇值?,“眼下是時候交給門主?!?/br> 朝輕岫轉(zhuǎn)身望向徐非曲,片刻后緩緩點頭:“山長襄助之德,我謹記在心,絕不辜負。” 第304章 徐非曲目光一動:“原來門主早知那是什么?” 朝輕岫:“算是猜到了一點。” 徐非曲看向朝輕岫。 朝輕岫:“你還記得重明書院中的北臷內(nèi)應嗎?” 徐非曲:“有些印象?!?/br> 朝輕岫:“當時有些內(nèi)應已在書院中待了數(shù)年時間, 這些人手明顯不是因為輿圖被轉(zhuǎn)移到江南才臨時安插過來的,他們長期逗留于此,肯定有別的目的?!?/br> 她當時還考慮過是不是大夏這邊北臷內(nèi)應特別多的緣故,但后來四處走走, 也沒遇到過旁的北臷人, 只好認為重明書院本身就藏有秘密。 朝輕岫:“當時應供奉還是書院山長, 所以若是書院中藏著什么別人很想了解的秘密,或者藏有什么寶物, 她知道內(nèi)情的概率比旁人更大, 加上應山長本是朝廷命官, 我又從趙姑娘那得到了別的消息,難免就有些聯(lián)想。” 徐非曲聽著門主的分析,心中甚為嘆服。 她從小也被人稱一句聰慧, 許多時候, 還有些跟不上朝輕岫的反應。 當然要是朝輕岫知道友人的心理活動,大概會表示, 有些事情跟智力無關(guān), 只是經(jīng)驗多少的問題,她上輩子之所以會加班猝死,跟cao心太多確實也存在點聯(lián)系…… 日近午時, 許白水端著飯跑來找兩位朋友, 她今天沒去兄長那邊蹭吃蹭喝, 而是一直待在園子里溜達,最后從某個土洞里拎出了一尾兔子,帶去廚下加餐。 許白水將兔rou擺在桌上, 招呼兩人吃飯,又問:“李少俠呢?” 朝輕岫:“應該正在外頭?!?/br> 她隨意取了兩根筷子出來, 看也不看,直接抬手向外打出,淡青色的竹筷破空而去,片刻后,拿著餐具的李歸弦就自覺地出現(xiàn)在了門口。 李歸弦一只手拿筷子,另一只手拎著一柄陳舊的柴刀——到了他這樣的境界,武器已經(jīng)很難對戰(zhàn)斗力造成影響,干脆就地取材,還方便了每天去廚下解決一下燃料的尺寸問題。 許白水瞧朝輕岫兩人目中帶笑,都是一副頗為愉快的樣子,不由起了些好奇之意:“你們方才正聊些什么?” 朝輕岫:“我正與非曲說,做人不能總是拉偏架,幫了這人一回,總得再幫對面一回?!?/br> “……” 從字面意思看,朝輕岫的話十分正常,不過許白水依照自己對上司的了解深入理解了一下,翻譯道:“……我覺得你的意思是,只有勢均力敵,才能兩敗俱傷?!?/br> 徐非曲笑了:“少掌柜當真不愧是許大掌柜的女兒?!?/br> 朝輕岫也沒有反駁,只道:“雖說如此,當真想要不偏不倚,卻有些麻煩,得勞你幫忙傳個話?!彼f話時,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將后面桌子上放著的新款毒藥丸子傾倒出來,用小瓷瓶裝好封死,揣進袖子里。 許白水:“門主是要對誰下毒嗎?” 朝輕岫:“我只是想起來,今天做出的新藥氣味中也有毒,若不及時封口,恐怕對周圍人會有些影響?!?/br> “……” 許白水默然,覺得待在朝輕岫身邊,也是一件頗有風險的事。 朝輕岫干咳一聲,解釋:“幸好少掌柜身有武功,縱然熏上一兩個時辰也不妨事?!?/br> 許白水晃晃腦袋,不再去關(guān)注門主的醫(yī)學愛好,繼續(xù)方才的話題:“行,既然有消息要傳遞,明日我就繼續(xù)去十一哥那邊蹭飯?!?/br> 朝輕岫點了下頭,又看了徐非曲一眼。 徐非曲欠欠身:“已經(jīng)寫信回總舵,準備調(diào)些人手過來?!?/br> 如今韋念安已經(jīng)不再是壽州通判,容州的勢力也損傷大半,江南一帶幾乎只剩問悲門一家獨大,朝輕岫縱然大肆調(diào)派人手,消息也難以傳開。 過了一天,許鶴年收到來自meimei的問候。 許鶴年聽見meimei的傳話后,一邊給許白水遞了只剝了皮的柑橘,一邊頷首:“好,早則三日,遲則五日,我一定辦成此事?!?/br> 許白水接過橘子,直接一口吞下。 許鶴年:“……你一瓣瓣吃,小心噎著?!?/br> 兩人在傳遞食物的同時也順利完成了信息的交換,期間半點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這倒也不能怪監(jiān)視者不上心——許白水每次到許鶴年這邊來待得時間都挺長,三四個時辰里,基本都在全神貫注地吃喝玩樂,正事滿打滿算說不上十句,旁人實在很難判斷她的真實目的。 meimei走后,許鶴年一個人待在書房中,細細想著后面的計劃,他現(xiàn)在與二殿下等人走得近些,算是進入了王貴人一黨的外圍,也能與孫相那邊接上頭。 朝輕岫的今日的意思是,要他告訴孫侞近,皇帝已經(jīng)查到了丞相府與某些禁軍指揮使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不用現(xiàn)在說,過上兩日再講也行,避免留給孫侞近充分準備時間的意外發(fā)生。 今日天氣晴朗,許鶴年抬頭看著窗戶外的天空,莫名感受到了一種山雨欲來般的巨大壓力。 * 雖然沒有足夠人手幫著查探,但朝輕岫對禁衛(wèi)們的辦事能力實在有著非常準確的評估。 就在她讓許白水傳遞消息的第三日,禁軍首領(lǐng)公孫衛(wèi)便過來向匯報了這段時間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齊如酌的證言是真的,瞻天、裂地、捧日、穿月四軍的指揮使暗地里都已經(jīng)投效到了丞相那邊,雖然天子一直沒有立儲,但若是有朝一日山陵崩,孫侞近指誰,誰就能是下一任皇帝。 本來跟丞相有關(guān)的案子,線索沒那么容易找,不過公孫衛(wèi)這回是從其他幾個指揮使那下的手,加上此回調(diào)查既隱秘,也出其不意,所以才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成功。 ——這倒并非孫侞近一黨對自己的秘密不當心,而是在理論上,齊如酌根本不可能知曉丞相一黨與四個指揮使之間的關(guān)系。誰也沒料到鄭貴人竟會私下遞話給齊如酌,借他的口,引動皇帝的疑心。 公孫衛(wèi)感覺到了天子心中的不快,默默垂首不語。 皇帝心中煩悶,向公孫衛(wèi)揮了下手,讓人退下。 這些天皇帝實在很是不悅,他需要在孫侞近等人面前克制情緒,下朝后還要敷衍王貴人。所有一切都過度耗費了皇帝本就不充足的心力,所以近來連后宮也少去,反而經(jīng)常喊觀慶侯過來陪伴。 觀慶侯臉上永遠帶著討人喜歡的笑,雖然淘氣,卻從不逾越本分,看天子心情似有些煩悶,就說了些市井中的趣事,還有江湖上的逸聞打發(fā)時間。 他隨口提到,自己有前兩天去坊市時,碰見一個擅長捏泥人的好手,那人看著只是個不起眼的老婆婆,結(jié)果遇見地痞收保護費,沒成功后想掀人攤子,反而被那老婆婆用攤子旁的竹扁擔給一個一個掀翻在地上,多半也是一位江湖人物。 皇帝:“京中的江湖人倒是不少。” 觀慶侯:“定康乃大夏都城,又熱鬧,又好玩,自然人人自然也樂意往這邊跑。臣后面去瓦肆逛,還遇見幾個說話帶著北地口音的表演團,像是外國的人?!?/br> 皇帝沒說話,但神色專注,顯然聽得認真。 觀慶侯注意到這一點,就深入描述了一下:“那些人身邊養(yǎng)了些蛇蟲,說自己掌握異術(shù),能夠活死人,生白骨。不過臣看他們吹得天花亂墜,心中卻半點不信,后來又看他們驅(qū)使蟲子吃掉了一個無法行走的病人身上發(fā)黑的rou瘤,讓人當場站了起來,也不知是怎樣做到的。” 皇帝卻倒:“異人異術(shù),古籍上也多有記載,未必全是假的?!?/br> 觀慶侯嘻嘻一笑,贊成了天子兩句,又繼續(xù)說自己的見聞。 皇帝聽著觀慶侯的講述,思緒終于被從朝政上拉走,感覺心情暢快許多。 觀慶侯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笑道:“今年春光正好,可陛下倒沒往年那般有游興?!?/br> 皇帝笑了下:“朕瞧著,旁人也罷了,倒是你靜極思動,日日想著出去玩耍?!?/br> 觀慶侯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著腦袋:“陛下圣明。” * 清明時節(jié),確實正適合外出踏春。 或許是受到觀慶侯的啟發(fā),今年開春后就一直表現(xiàn)得沒什么精力的皇帝突發(fā)奇想,邀請一眾親貴等龍船踏春。 龍船會從御河出發(fā),沿長寧渠駛向城外,直至夏宮。 算不上親貴也沒有實職的朝輕岫也在被邀之列。 她看著帖子,片刻后對面前的宮人道:“既然如此,請轉(zhuǎn)告貴人,我一定會去?!?/br> 這段時間,朝輕岫偶爾往宮中走走,與鄭貴人碰過幾次面,算是刷了點不高不低的存在感。 出發(fā)當日,所有人在宮城中,龍船高四層,以朝輕岫的身份,如今只能站在外圍,遠遠瞧一眼皇帝的臉色。 除了親貴等人外,陪同天子出行的有瞻天、裂地、捧日、穿月四軍指揮使,他們各帶了五百禁軍,負責護衛(wèi)皇帝安全,剩下兩千禁軍,都由威定公司徒元帶著傅和之親自管著。 朝輕岫來京之后,與天子都見了好幾次,與威定公卻還是初次相見。 那位赫赫有名的朝廷柱石、武林高手,自身相貌倒不算太奇異,遠遠看去,不過是一位面白有短須,略有些清瘦之態(tài)的中年人,倒是氣質(zhì)不錯,給人一種冷靜從容的感覺。 司徒元似乎感覺到有目光看著自己,微微回頭,恰好與朝輕岫四目相對。 站在人群外的陌生人有一張過于年輕的臉,五官猶帶三分稚氣,神態(tài)卻極為沉穩(wěn)堅定,發(fā)現(xiàn)司徒元正看著自己時,沒有絲毫慌亂,只是含著笑,微微欠了下身。 第305章 司徒元不動神色地點了下頭, 視線越過朝輕岫,然后在她身后之人身上停頓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