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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帶著偵探系統(tǒng)穿武俠在線閱讀 - 第206節(jié)

第206節(jié)

    與之相比,朝輕岫的工作態(tài)度就要散漫許多,每次遇到大些的石塊,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繞開。

    許白水低聲:“我覺得門主可以打碎它,或者讓簡兄弟打碎它?!?/br>
    朝輕岫同樣低聲:“我也覺得我可以,但我覺得王老大人應(yīng)該打不碎那樣的石頭?!?/br>
    “……”

    朝野中都沒有關(guān)于王老大人會武功的傳言,憑普通人的氣力,顯然很難將兵書藏在巨石下面。

    荀慎靜默默閉眼,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注意陸月樓此刻的表情。

    眾人找到疑似地點(diǎn)后,等天剛濛濛亮就開始動手,又從天亮工作到天黑。

    在他們的努力下,土坑終于達(dá)到了將近三丈深。

    在大夏,普通水井差不多也就這個深度,結(jié)果卻什么都沒找到。

    剛開始,眾人還會調(diào)整位置,等他們將周邊能挖掘的地方都盡數(shù)挖過后,才慢慢覺得情況可能與預(yù)料的有些不同。

    朝輕岫放下鏟子,目光難得有些飄忽。

    許白水難得從上司的面部表情中解讀出“心虛”的字樣來。

    陸月樓注意到這一點(diǎn),于是開口:“通判多年來一直未曾找到兵書,咱們又豈能剛來就將兵書找到??v使最終一無所獲,朝門主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朝輕岫干咳一聲,道:“其實(shí)我方才忽然想到一件事,覺得自己之前的推測可能有誤?!?/br>
    “……”

    許白水默默看天。

    她是朝輕岫下屬,其實(shí)沒什么意見,至于簡云明,全程根本就是放空思緒,完全遵照上司指令行事,對兵書下落并不如何關(guān)心,更加不會產(chǎn)生失望之情。

    至于陸月樓跟荀慎靜……這兩人都是見慣風(fēng)浪的人物,兼之內(nèi)功修為出色,在聽到朝輕岫的話時,同樣做到了面不改色。

    朝輕岫拱手:“是我急躁,讓諸位白辛苦這一場?!?/br>
    陸月樓忙道:“當(dāng)時大家都不覺得門主推測有誤,此事又豈能怪在門主頭上。而且來找一場,縱使一無所獲,總歸是排除了一個錯誤的選擇?!?/br>
    朝輕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道:“之前我以為具體方位該從王近皎的名字而來,此刻想想,又覺得未必如此?!?/br>
    她緩緩道:“王老大人生前曾將家中蔭官名額給了王近皎,也就是說,在王老大人原本的安排中,日后該以耕讀為生的并非這位王四郎?!?/br>
    眾人聽著她的話,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當(dāng)初王近皎會丟官純屬運(yùn)氣不好,王老大人知道這個孩子資質(zhì)有限,壓根沒指望他擔(dān)當(dāng)起找到寶物的重任。

    朝輕岫:“諸位都記得,王老大人最后那幾年曾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為其取名王近器。陸公子,你飽讀詩書,可知‘器’字在藏匿物品上可以作何解釋?”

    陸月樓聽到這里,目中閃過一絲豁然開朗的神色,立刻點(diǎn)了下頭,然后道:“‘象器之口,犬所以守之’1?!?/br>
    失望之情被即將成功的雀躍所掩蓋,他覺得自己實(shí)在粗心——若非為了留下線索,王老大人晚年為什么要多收養(yǎng)一個孩子,還特地為對方取名?如此明顯的提示,自己竟一直未能察覺。

    朝輕岫輕聲:“器,可以代表用犬來看守寶物的意思,那么天象之中,又有什么會在冬季出現(xiàn)星辰跟犬有關(guān)?”

    “婁宿,屬金,為狗?!?/br>
    這次回答的人是荀慎靜,不過她又補(bǔ)充道:“不過我依稀記得,這個星宿只有十月才會開始出現(xiàn)在東邊的天空中?!?/br>
    朝輕岫:“十月也是農(nóng)閑時節(jié)——也就是說,咱們此刻才來,其實(shí)已經(jīng)錯過了最好的時機(jī)?!彪S后又道,“諸位覺得,是繼續(xù)推算,還是先打道回府,等十月再來調(diào)查?”

    等十月份再來調(diào)查顯然不符合韋念安對下屬工作效率的期待,荀慎靜:“我記得阿宿對天象略有些研究,不妨回去再問問她?!?/br>
    一刻功夫后。

    知曉朝輕岫思路的宿霜行點(diǎn)頭,毫不猶豫地應(yīng)承下來:“請給我些時間,或許能繪制出十月份木屋窗口對應(yīng)的天象?!?/br>
    朝輕岫看著宿霜行,微笑:“宿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實(shí)在令人欽佩,若是什么時候你在陸公子身邊呆的膩了,不妨再回到問悲門中?!?/br>
    宿霜行低聲:“朝門主說笑。”

    第257章

    既然具體地點(diǎn)尚且需要時間來解讀, 眾人只好先回老宅休息。

    等跟陸月樓一行分開后,許白水感嘆:“還好這次是跟宿姑娘一塊來,否則還得回去翻書?!?/br>
    朝輕岫笑:“少掌柜無需憂心,咱們這邊也不是沒有懂得星象的人才?!?/br>
    許白水有點(diǎn)驚訝:“你居然還會這個?”

    朝輕岫揚(yáng)了下眉:“難道少掌柜不通此道?”

    許白水:“……我一般會花錢雇人來通曉此道?!?/br>
    她說話時, 心情十分悵然——雖說世上一定存在金錢無法解決的困難, 不過自從自己離開老家前往問悲門后, 類似困難的出現(xiàn)頻率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朝輕岫:“這也不要緊,非曲跟應(yīng)山長應(yīng)該都學(xué)過一些。”

    許白水提醒:“她二人都不在此地?!?/br>
    朝輕岫:“還有李少俠, 他熟讀佛家典籍, 多半也懂一些。”

    許白水覺得更不對勁:“佛法跟星宿有關(guān)?”

    朝輕岫想了想, 一本正經(jīng)道:“多少有點(diǎn)關(guān)系,而且這些內(nèi)容李少俠也可以作為課外興趣去了解。”

    許白水聽著上司的話,思考許久, 最后得出結(jié)論——自己可能又雙叒叕遭到了上司的忽悠。

    星象學(xué)博大精深, 宿霜行推開所有工作,全心投入到對星辰軌跡的解讀當(dāng)中, 一直又過了兩天時間, 才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當(dāng)中。

    朝輕岫看著宿霜行,重點(diǎn)是看著對方臉上異常明顯的黑眼圈,確定她已然得出了結(jié)論。

    宿霜行:“若是在下計(jì)算的沒錯, 根據(jù)星象推測出的地點(diǎn), 就在西邊的碎石灘附近?!?/br>
    朝輕岫:“好, 咱們?nèi)ツ沁吳魄?。”對陸月樓道,“這一回在下還是沒有十全的把握,若是依舊弄錯, 還請公子勿要怪我?!?/br>
    陸月樓趕忙道:“若非門主在,還不知該從何下手, 豈有見怪的道理?”

    上次動身時,宿霜行被留在宅中看家,今次就換成荀慎靜留下。

    許白水倒是很樂意幫荀慎靜分擔(dān)工作,奈何在荒涼的墩山上,人力資源比鬧市區(qū)要寶貴得多,她的挖坑能力比看家能力更得上司的青睞。

    碎石灘距離老宅越有兩里之遙,這點(diǎn)距離對武林高手而言須臾便能走完,碎石灘附近有一處水潭,每到冬日,潭水干涸,白色的河床直接暴露在空氣之中,遠(yuǎn)遠(yuǎn)看去,仿佛鋪著一片銀霜。

    一回生二回熟,早就不是第一次動手挖坑的眾人一到地方,無須多加討論,直接重新握起鏟子,然后迅速投入到緊張刺激的挖掘工作當(dāng)中。

    許白水連著刨了大半日土,忽然間,鐵鏟末端碰到什么堅(jiān)硬的東西,發(fā)出了一點(diǎn)聲音。她本以為那是石頭,卻覺得聲音比石頭更加清脆,漫不經(jīng)心地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剛剛被自己磕到的,好似是土中一個鐵盒露出來的一角。

    見狀許白水精神一振,連忙用力鏟了幾下,將鐵盒徹底挖出來,然后對同伴道:“這邊有一個盒子?!?/br>
    在許白水話音落下的瞬間,碎石灘處連風(fēng)聲都似乎為之一靜。

    “……”

    電光石火間,眾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轉(zhuǎn)而去看許白水的工作成果。

    許白水覺得壓力極大,她感覺自己被包圍了起來,仿佛所有人都在一瞬間轉(zhuǎn)移到了她身邊,用探尋的目光看著自己,讓那只冰冷地鐵盒也變得燙手了起來。

    她連忙拍了下盒子上的泥土,遞到前面,讓同伴們能更好地看清盒子的模樣。

    那是一個鐵制的容器,很陳舊,表面布滿銹跡,開口處還掛了鎖,可惜鎖眼早已被鐵銹所堵死。

    在場眾人沒人有鑰匙,當(dāng)然只要鐵盒中沒有安裝“遭遇暴力拆解后會第一時間啟動自毀程序”的機(jī)關(guān),那么上頭的鎖自然可以用更喜聞樂見的方式打開。

    注視著眼前這一幕,陸月樓忽然有種眩暈感。

    朝輕岫看了許白水一眼,示意她直接把盒子交給陸月樓。

    陸月樓毫不猶豫地接過,下一刻,鐵鎖就已然脫落。

    他其實(shí)沒怎么用力,然而鎖已經(jīng)腐朽得過于嚴(yán)重,被陸月樓輕輕一碰就直接斷裂成兩截。

    陸月樓頓了下,緩緩打開盒子。

    裝在盒子里的是被油紙重重包裹起來的一個方形物件,陸月樓平復(fù)了下心緒,才打開油紙,從中找到了一本無名書冊。

    書冊的確記錄了一些打仗內(nèi)容,不過有些零碎,沒經(jīng)過系統(tǒng)整理,有些地方還寫了幾句類似隨筆的詩詞。

    陸月樓隨手翻開一頁,念道:“‘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彼粗狐S紙頁上那些自己從未閱讀過的詞句,嘆息,“這首詞的詞意何其悲壯,非久在軍中者不能寫,果然是鎮(zhèn)北軍中的物件,可惜在下直到今日才有幸聽聞?!?/br>
    朝輕岫站在許白水身邊,她一雙眼睛原本黑白分明,此刻看去,卻有一種云岫山霧般的朦朧感,

    “確是好詞?!背p岫微微笑著,撫掌贊嘆,然后對許白水道,“少掌柜博聞強(qiáng)識,也沒聽過這句詞嗎?”

    許白水搖頭。

    她想,這樣的詞句一旦問世,必定會廣泛流傳,既然自己不知道,那就可以證明,寫下那首詞的莊老將軍從未將之示人。

    朝輕岫似也只是隨口一問,又對陸月樓道:“如今東西到手,公子打算怎么做?!?/br>
    陸月樓捏著兵書,手指下意識用力,又很快松開,似乎是擔(dān)心損傷紙張。

    “事情已了,正該回去向通判復(fù)命。”

    朝輕岫點(diǎn)了下頭,抬起眼,目光在周圍人身上輕輕掃過。

    宿霜行等人立刻各自散開,讓朝輕岫可以跟陸月樓單獨(dú)談話。

    朝輕岫:“過來墩山之前,朝某曾與公子談過。”

    陸月樓:“陸某知道,此番能找到兵書,功勞都是朝門主的?!?/br>
    朝輕岫微微一笑,搖頭道:“朝某已說了愿為公子謀,公子還是不相信么?”又正色道,“對問悲門主而言,與官場牽扯太深并非什么好事,在下并不想越過公子去將東西交給韋通判。”

    陸月樓聞言,深深望了她一眼。

    朝輕岫:“還有,在咱們離開之前,得為今次王家老宅之行收個尾,免得消息泄露于外,叫人猜測東西已被找到,再引起有心人覬覦?!?/br>
    陸月樓:“匆匆離開,再怎么遮掩,都會引人懷疑?!?/br>
    朝輕岫:“就由公子帶著兵書先行,我收拾下山上的情況,再想法子打點(diǎn)一下,假裝咱們還在尋找,只是期間出了命案,又不愿牽扯太深,才離開墩山?!?/br>
    陸月樓并不相信朝輕岫會一心一意為他謀劃,不過他更清楚對方是聰明人,在雙方利益一致的情況下,起碼不至于拖自己這邊的后腿。

    他想,朝輕岫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江湖人并不喜歡跟官府來往太密的首領(lǐng),當(dāng)日岑照闕被手下反對,也是因?yàn)樵谀承┤搜劾?,他對官府的態(tài)度過于溫和。

    岑照闕還只是不主動搗亂,朝輕岫今次直接是幫官府辦事,事后不想將事情宣揚(yáng)出去,也很符合她如今的身份地位。

    陸月樓:“好,就由我去將兵書交給阿姊,勞煩門主留在這里善后?!庇值?,“陸某決不會忘記門主的功勞?!?/br>
    朝輕岫再次搖頭:“功勞自然是陸公子的,朝某不過在旁打了個下手而已。”看陸月樓一眼,又低聲笑道,“而且朝某總不好一直不在問悲門中待著,無法時時刻刻為通判分憂,要太多功勞也無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