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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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外面直接陷入了沉默——以云維舟的職業(yè)敏銳度,可能是懷疑里面那幫江湖亡命徒正在做某些值得在通緝令上被長期刊載的事情。 片刻后。 一道人影輕飄飄翻過院墻,落地無聲。 云維舟不愧清正宮出身,輕功很是不錯,而且膽量極大,縱使知道農莊中情況莫測,也決意走進門來,履行自己花鳥使的職責。 好在那些愈發(fā)濃厚的芋頭香氣中迅速消解了云維舟的各類猜測。 其實云維舟此次上門拜訪,是打算跟朝輕岫好生分說一下季容業(yè)被殺一案的內容。 手上這樁案件的調查有對方的幫忙,再加上朝輕岫還是六扇門客卿,云維舟覺得,她有必要將結果告訴對方。 進門后,云維舟目光微亮,隨后很不見外地坐到了火盆旁,跟眾人一塊取暖。 食物的香氣慢慢飄散到空氣之中。 烤好的芋頭被一個個拿起來,放在了裝有白糖的瓷碗里。 有資格入許家少掌柜之眼的白糖品質當然是相當不錯的。 若是蘸在芋頭上面,味道就更好。 許白水早就發(fā)現(xiàn),幫主行事作風不是很像青少年,但口味倒是很青少年,比較喜歡甜一些的食物,平常多會在菜肴里加糖來提鮮。 此刻,偏好甜食的上司將親手烤的芋頭遞給云維舟,態(tài)度很是親切。 云維舟先吃了點東西,然后才開始跟朝輕岫談論案件詳情。 “大約就在這兩日,季容業(yè)的案子便能敲定下來?!?/br> 云維舟這回沒有繼續(xù)稱呼季容業(yè)為將軍,因為對方的官職已經慘遭除,變成了平民百姓。 “可能是因為張伯憲不怎么會看上司臉色的緣故,他有時會擅自跑到季容業(yè)的住處尋找對方,碰見過幾次季容業(yè)與北臷做買賣,季容業(yè)大概是早就決定殺了張伯憲,正好那天張伯憲留宿在此,算是落單,就趁夜前去斬草除根?!?/br> 云維舟謹慎地選擇了下措辭,然后才道:“大約張伯憲在農莊中住得不是很舒服,所以就沒有多想,直接跟著季將軍離開……” 朝輕岫微微一笑。 張伯憲之所以選擇大半夜跑路,當然不是因為住得不舒服,而是因為覺得問悲門留他在此,沒安什么好心。至于突然出現(xiàn)季容業(yè),則是半夜前來搭救他的好朋友、好同袍。 云維舟:“我又想到季將軍,他知道張副將無法返回之后,讓人整夜守在自己的房間外面,卻不許旁人靠近……”接著道,“事后想想,他可能是希望士卒們可以幫忙證明,張副將被害時,他一直待在營帳中沒有離開。 “至于離開的原因,可以是武林高手帶他走,不過他身邊明明有個叫項南三的侍衛(wèi),又為什么要請簡爺幫忙?難道是覺得項侍衛(wèi)的武功不夠?簡爺又為何答應出手相助?” 朝輕岫注視著云維舟,片刻后笑道:“季容業(yè)在北邊時,尚且不肯將做買賣得到利潤分給副將,又怎么會如此信任簡兄弟一個外人。”又道,“不瞞云捕頭,此人不是被簡兄弟帶離的營帳?!?/br> 云維舟倒不是不相信朝輕岫的話,只是還記得兵卒的口供:“可營中有人說曾經看到過簡爺?!?/br> 朝輕岫:“若是張副將成功被害,總得有個用來做替罪羊的兇手,季容業(yè)是屯田兵主將,大可以提前放些風聲出去,讓別人覺得是問悲門想要動手。” 云維舟頓時明白過來——所謂有士卒看到了簡云明的臉,只是為了渲染問悲門對屯田兵不利而放出的消息。 “那么,季將軍又是如何離開的營帳?” 朝輕岫:“其實在下一直覺得,屯田兵那邊的口供存在一些問題。 “我聽云捕頭說,季容業(yè)的房間內有使用過的餐盤,既然說了當日無人與他接觸,那餐盤又是怎么送進去的? “他去喊王世久時還未到飯點,當時王世久已經準備休息,季容業(yè)為什么不尋找別的正當值的人護衛(wèi),而偏偏非要喊他? “在下以為,那是因為從起床,到整隊,再到帶隊前去護衛(wèi),需要耗費一定時間。這段時間不短,季容業(yè)大可以趁此機會先從房間離開?!?/br> 所以季容業(yè)根本沒有從房中消失,早在護衛(wèi)們來保護自家主將的時候,他的屋子里就已經空無一人。 云維舟:“可士卒們看到房中有燈光,直到夜半時分,燈光才被吹滅?!?/br> 朝輕岫搖頭:“蠟燭并非被吹滅,而是已經燒完。” 云維舟:“我第二天過去的時候,看到桌子上的蠟燭還剩一半?!?/br> 朝輕岫笑了一下,提醒:“桌子上的蠟燭是還剩一半,那其它地方的蠟燭呢?” 季容業(yè)刻意布置,讓人覺得他晚上曾坐在案幾前,點著燈吃飯看書,但實際上,他點的是放在柜子上的燈。 木柜上的燭臺不止一個,上面都沾了許多燭淚,這主要是為了迷惑旁人,萬一有誰心生疑慮想要過來調查,只會以為季容業(yè)將沒來得及清理的燭臺們統(tǒng)一堆放在了一塊。 那天晚上,在外巡邏的兵卒看到主將房屋中燭光熄滅,那并非是有人吹滅了蠟燭,而是僅剩的蠟燭被徹底燒完。 云維舟恍然大悟。 她看著面前的人,再次深刻意識到,破案當真是一種天賦。 而朝輕岫顯然就是將此類天賦點到極致的人。 既然朝輕岫能單靠聆聽破解七八年前的舊案,那破解下季容業(yè)離開房間之謎,簡直算是殺雞焉用牛刀。 云維舟:“不過等第二天,季容業(yè)肯定還要回來,那時他的房間正被重重把守……” 朝輕岫:“季容業(yè)不是有個喝了酒后睡過頭的仆從嗎?”她面上帶著微笑,聲音很溫和,“等到第二天,他可以假扮自己的仆從去喊自己起床,事后就算有捕頭過來詢問,那個喝多了的仆人多半是不會清楚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便是記得,也不會有膽子出賣主人。” 云維舟覺得,朝輕岫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能讓她順利結案的力量。 她站起來,心悅誠服地向朝輕岫施了一禮。 朝輕岫欠了欠身:“不必客氣?!?/br> 她說得也很真心。 一方面是因為千莊的案子簡單,替人解釋下個中內情并不費事,另一方面則是因為—— [系統(tǒng):千莊季容業(yè)被害一案已解決,用戶獲得偵探點數(shù)3點,獲得名氣值10點。] 可能為旁人答疑解惑是偵探在破案期間無法避免的固定流程之一,類似的提示每次都會等朝輕岫跟人詳細說明過案情并得到肯定后,才會姍姍刷新,簡直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展示自身無用的機會,大大鍛煉了朝輕岫自力更生的能力。 第239章 交談間, 許白水又動作利落地烤好了幾枚芋頭 許白水:“云大人要不要再來一些?” 云維舟趕緊接過,她覺得許白水為人很熱情,烤的芋頭也很好吃,當然在吃飯的時候, 這位少掌柜也沒忘記向花鳥使傾情推薦不二齋的店鋪, 表示已經快過年了, 要是六扇門準備大量購買此類食物,看在大家都得加班的份上, 她愿意給捕快們打折。 不知不覺間接受了推銷的云維舟向許白水拱手:“多謝少掌柜美意!” 吃完芋頭后, 感覺到人間自有真情在的云維舟戀戀不舍地起身, 與眾人告辭。 這次雖然沒有了零食的后顧之憂,不過已經熟練的云捕頭表示,她對本地情況已經有了充分的了解, 不用人送, 自己就能從圍墻處翻過去。 她縱身翻過,人剛落地, 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燕雪客。 云維舟愣了一下:“……燕師兄?”思及當前情況, 趕緊解釋,“我今日翻墻前,已經征得了主人家的同意?!?/br> 燕雪客:“師妹今天是來做什么的?” 云維舟回答:“我去找朝門主, 跟她談一談季容業(yè)的案子?!?/br> 燕雪客笑:“看云大人的樣子, 應該是頗有所得, ” 云維舟承認,又道:“對于季容業(yè)是如何從房中消失的,我一直沒思考清楚, 方才多虧了朝門主點撥,才終于明白過來?!?/br> ——她語氣里滿是欽佩之意, 倘若云維舟也是穿越者,一定會覺得朝輕岫破案時簡直自帶上帝視角,大夏本土的壞蛋想瞞過她的耳目,實在應該更加用心才是。 云維舟:“不知師兄來此又是為了什么事?” 燕雪客短暫地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笑:“咱們不日便要回城,我準備先與跟朝門主打個招呼?!?/br> 面對不同的客人,農莊的大門卻保持了相同的態(tài)度,自始至終都安安靜靜地關閉著。 好在普通大門攔不住武林高手,燕雪客沿著師妹經歷過的路線,輕輕松松地出現(xiàn)在了圍墻的另一端。 ——圍墻上本沒有路,翻的花鳥使多了,也就有了路。 如燕雪客所言,他過兩天就要離開千莊,返回縣衙。 所以若是不能抓緊時間過來拜訪,那么直到過年以前,燕雪客只怕都不便過來打攪。 堂屋中。 芋頭早已吃完,連剩下的糖都被許白水拿溫水泡了后分了,眾人盡數(shù)散去,只剩朝輕岫一個,她搬了椅子過來,又為自己倒了熱茶,隨后安靜地坐在火爐旁看書。 炭火是溫暖的,橘黃色的火焰映在她白色的衣襟還有眉目分明的面頰上,顯出一種比往日更加柔和安寧的氣質。 若讓徐非曲幫忙分類的話,朝輕岫此刻看的當然不算正經書,那只是從許少掌柜手中找到的坊市間話本,本來寫的是一個商人去西域販貨,好幾年音訊全無,別人都以為這人死了,沒結果又過了幾年,該商人竟然活著返鄉(xiāng),還帶了自己賺的大筆錢財。 書上所寫的故事起自于西域,等流傳到中原后,又被改出了好幾個版本,有神靈賜錢的,也有江湖仇殺的。 朝輕岫正在琢磨,要不要也摻和進去,幫忙加個帶點懸疑色彩的版本。 她正認真思考故事情節(jié)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已靜靜站到了堂屋前。 朝輕岫早就聽到來客的動靜,也能從對方走路的頻率中感受到他情緒上的猶豫。 盡管心中猶疑未消,燕雪客還是站到了朝輕岫面前。 他步履平穩(wěn)地走上前,隨后欠身一揖。 “朝門主?!?/br> 朝輕岫合上話本,向來人露出微笑:“燕捕頭大駕光臨,朝某有失遠迎。” 她的笑意雖然清晰,卻像是春日陽光下的殘雪,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殆盡。 燕雪客:“燕某今日來此,是想與朝門主談談季容業(yè)一案?!?/br> 朝輕岫揚了下眉,她看著燕雪客,目光忽然變得明亮而銳利:“難道燕大人覺得這樁案子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么?” 燕雪客搖頭:“兇手已經認罪,作案的緣由和經過也很清晰,沒什么不清楚的地方?!?/br> 朝輕岫看著燕雪客,耐心等待對方后面的話。 燕雪客:“只是燕某個人,還有些細節(jié)想不明白?!?/br> 他非常清楚地記得,數(shù)天之前,云維舟曾經提出過一個假設,從張伯憲被單獨留在農莊中開始,包括他摔進泥坑里,還有送去的洗衣服的水,都是問悲門刻意為之,為的就是讓張伯憲以為自己才是殺害季容業(yè)的真兇。 之后云維舟在確認了簡云明頭上沒有傷后,便放棄了這個假設。 可燕雪客還是覺得不對。 簡云明頭上沒有傷,只能推翻他在案發(fā)時扮演季容業(yè)這一件事,無法證明之前一切并非問悲門蓄意安排。 而且當時朝輕岫就在千莊,燕雪客也算了解她,知道這位問悲門主雖然經常下棋,卻并非每一步都愿意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