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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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月樓一直死死看著面前的尸體,好像想從這具軀殼中捕捉出一點熟悉感。 宿霜行艱難搖頭:“我們也不知道?!?/br> 桂堂東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大聲:“既然沒看到頭,那又怎么能夠肯定尸體就是岑門主本人?”他越說越覺振奮,“說不定岑老大只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突然離開,沒來得及跟咱們打招呼?!?/br> 諸自飛啞聲:“我們也不希望這是岑老大,只是……”他閉了閉眼,接著道,“昨天晚上我來的時候,曾看到了岑老大的頭顱,當(dāng)時尸體還是完整的?!?/br> 云維舟追問:“你看到了頭顱?在什么地方?” 諸自飛的聲音里帶了點嘲諷:“自然是在老大的脖子上?!彼穆曇羯硢?,“我沒能保護老大,就連他的尸體也無法護好?!?/br> 眾人很快理解了諸自飛的意思。 荀慎靜、錢大富、徐中直、桂堂東等人都露出明顯的驚愕與不敢置信的神色,連玄慧玄識兩位出家人都未能免俗。 砍掉活人的頭是為了殺人,可砍掉死人的頭又是為了什么? 誰又會需要“殺害”一具尸體? 陸月樓分析:“難道一開始岑門主并未身亡,所以兇手才要找機會補刀?” 諸自飛的臉白得毫無血色,他雙目定定看向陸月樓,輕聲:“我當(dāng)時看過尸體,老大呼吸脈搏全無,胸口上插著一柄刀,血流了一地?!?/br> 云維舟感覺情況混亂,她放緩語氣,對諸自飛道:“大總管,我們想要查出殺害岑門主的兇手,需要知道昨天夜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尸體是何時被發(fā)現(xiàn),又是何時失去了頭顱?” 諸自飛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明顯不對,與簡云明還有宿霜行相比,有一種破罐破摔的不在狀態(tài)。 好像世上的任何事情都已經(jīng)與他無關(guān),雖然還能對話,卻基本失去了思維能力。讓人懷疑只要不對岑照闕的尸體做什么,就算動手揍他,他也不會還擊。 “昨天晚上老四來喊我,說是出了事……”話說到一半,諸自飛卻又垂下頭,露出一點嘲諷而悲涼的笑,輕聲,“算了,你們還是去問老四吧,反正我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 云維舟在心中記下一點——簡老三還在,諸自飛卻讓自己等人去問老四嚴(yán)良節(jié),也就是說,昨晚最早是嚴(yán)良節(jié)發(fā)現(xiàn)的尸體。 陸月樓向前一禮,語氣異常誠懇:“岑門主不幸去世,此刻正該大總管主持大局。諸兄,你千萬振作?!?/br> 諸自飛聞言冷笑,眼里露出一點憤恨的光,像是忽然又活泛起來似的:“大局,誰家的大局?” 陸月樓啞然。 雖然岑照闕近年來已經(jīng)多將時間用在閉關(guān)修行上,不過作為問悲門乃是江南武林的精神支柱,對身邊人依舊有著非常深刻的影響力。 諸自飛表情中帶著nongnong的厭棄之意:“如果連老大這樣的人都不能在世上好好存在下去,那么對我來說,就已經(jīng)沒必要因為為了拯救這個世道而努力,等辦完老大的身后事,我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br> 陸月樓:“雖然岑門主已經(jīng)不在,問悲門卻還在,江南武林都盼著大總管繼承岑門主遺志,重新振作?!?/br> 諸自飛:“問悲門又不是只有姓諸的一個?!彪S后向身邊一指,“老三,今后問悲門歸你承擔(dān)了?!?/br> 第192章 簡云明明顯大為驚異:“二哥!” 諸自飛冷冷道:“不過我想逃, 別人當(dāng)然也可以想逃,要是你不肯擔(dān)當(dāng),盡管直說就好?!?/br> 簡云明低頭:“我沒有,只是我并沒有想……” 桂堂東干笑兩聲:“現(xiàn)在提這件事, 是否還是太早?” 一直坐壁上觀的錢大富卻道:“下任門主由誰擔(dān)當(dāng), 本就是問悲門自家的事, 旁人說不得,難道諸大總管還不能說嗎?而且問悲門要是一直群龍無首反而容易出事。”她態(tài)度淡定, 完全不將自己當(dāng)做外人, “岑門主仙逝后, 論資排輩,本來該是大總管。既然大總管屬意于簡三爺,而且簡三爺武功人品都好, 那就是簡三爺了?!?/br> “……” 荀慎靜:“這是錢掌柜自己的意見, 還是不二齋的意見?” 錢大富:“不二齋不會干涉其它江湖勢力的事情。” 荀慎靜:“可在下似乎聽說,許大掌柜向不少江湖勢力都派了家中晚輩弟子過去?!?/br> 錢大富:“你說這件事的時候倒不用加‘似乎’——確實派了, 陸公子那邊就有一個, 荀姑娘是陸公子心腹,必然十分清楚?!?/br> 荀慎靜:“……” 陸月樓:“……確有此事?!?/br> 錢大富又補充:“本來大掌柜也想給送個人給岑門主這邊,只是岑門主沒有接受?!?/br> 荀慎靜依舊看著錢大富:“如果岑門主接受了, 被派來的那位許姑娘或者許兄如今就該在他離世后, 主動擔(dān)起門派重任了罷?” 錢大富欠身:“豈敢, 只是大掌柜家的晚輩們自幼耳濡目染……” 荀慎靜目光微暗。 錢大富:“都很擅長算賬,絕對是各家?guī)团少~房的不二之選。” 荀慎靜面無表情,顯然不信錢大富的話。 許大掌柜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 武功能力都不會差,奈何身份所限, 被派出去后多半只能作為一個與不二齋溝通的橋梁,無法接觸到幫派的核心機密,卻也絕不可能心甘情愿只當(dāng)一個賬房。 錢大富一本正經(jīng):“大概也正因如此,我們才叫做不二齋?!?/br> 陳微明摸著下巴:“我以為是市賈不二的意思,原來不是?” 徐中直覺得錢大富方才的話最好別傳到許無殆耳中: “我贊成陳姑娘的話。” 被打了個岔后,話題從是否要現(xiàn)在定下由誰繼承門主之位開始往位置的方向偏移,似乎是默認(rèn)了接下來由簡云明做主,就在此時,靜室內(nèi)又響起了一道滿含憤怒的人聲。 諸自飛之前不是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旁邊還有弟子守衛(wèi),此刻一名弟子上前一步,高聲道:“我不服氣!” 宿霜行面色不快,拂袖斥道:“此事豈有你插話的余地?” 那位弟子跪下:“回稟五娘子,屬下是小豆子的兄弟,康球?!?/br> 宿霜行一頓。 旁人能看出宿霜行表情的變化,卻不能理解變化的原因。 陸月樓納悶:“這位康兄弟是問悲門中的什么人,諸位可否介紹一下?還有他口中的小豆子又是誰?” 宿霜行遲疑:“兩人都是門中護衛(wèi)……” 錢大富默默看著宿霜行。 一定有些來歷,偏偏說出了“是護衛(wèi)”這件大家絕不會誤判的事情。 云維舟立刻打斷:“看來五娘子也不大清楚這位小兄弟的身份,還是請他自己介紹罷?!?/br> 康球知道情況危急,抓住機會開口:“小豆子是門主心腹,平常一直服侍在門主身邊?!?/br> 陸月樓回想舊事:“我也不是第一回與岑門主見面,他身邊原來一直帶著護衛(wèi)嗎?” 宿霜行:“小豆子說是護衛(wèi),其實不過在門主身邊跑腿聽差而已,陸公子貴人多忘事,就算見過,也不會記得他?!?/br> 她的話算是肯定了小豆子的身份,而諸自飛等人也沒有反駁。 康球繼續(xù):“小豆子回家時,曾經(jīng)跟屬下說過,三爺近來常跟門主起爭執(zhí)?!?/br> 宿霜行:“三哥性情直爽,若是與老大意見不同,一向都直接開口,這些不算什么。” 康球低著頭:“縱然意見相左,岑老大總是他的門主跟大哥,三爺無論如何都不該用兵刃對著門主?!?/br> 宿霜行:“你是說,三哥不止跟老大吵架,還要與老大動手?” 康球咬了咬牙,這一瞬間,他能感覺到沉重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向自己匯聚而來,他從牙齒縫里擠出聲音:“是!” 宿霜行語氣森然:“空口無憑!” 康球昂首:“既然是空口無憑,三爺怎么不自己反駁我的話?” 云維舟衣角猛然飄動了起來,電光石火間,她的一只手已經(jīng)精準(zhǔn)地按在了宿霜行的劍上。 真氣高速運行時,云維舟的袖子鼓蕩起來,她聚力于掌緣,雙方硬碰硬過了一招,下一刻,宿霜行退步閃開。 云維舟攔在了康球身前。 宿霜行冷冷:“云捕頭,縱然你是花鳥使,也不能在問悲門內(nèi)動手。就算我此時取你性命,清正宮那邊想來也不會見怪。”她目光環(huán)視一圈,一字字道,“我實在不知道,諸位究竟是來幫忙的,還是想讓我問悲門繼續(xù)生亂的?” 云維舟拱手:“只要五娘子不準(zhǔn)備殺人滅口,下官自然不會輕舉妄動?!笨聪蚩登颍Z氣溫和,“小兄弟,你請說?!?/br> 康球:“門主武功超絕,外人連近身都難,遑論可以刺殺成功,所以門中人的嫌疑反而更大,我記得三爺曾與門主刀劍相對,除非洗清嫌疑,否則絕不可接任門主之位?!彼酒鹕?,看著簡云明,緩緩?fù)撕髢刹?,“康球身受門主大恩,縱然粉身碎骨,也要報答他的恩情。” 聽完康球的話,其他人的視線大多匯聚在簡云明身上。 簡云明卻看向諸自飛。 諸自飛的目光呈現(xiàn)出一種冷硬的死灰色。 簡云明退后一步,不敢置信:“……二哥,你也疑我?” 諸自飛沉默不語。 簡云明理解此刻沉默是什么意思,他緩緩拔出佩劍,倒持劍柄,直接遞到諸自飛手上。 他嘴唇顫了許久,然后道:“若是二哥疑我,就請殺了我,但不要讓我蒙受不該有的冤屈。” 諸自飛盯著劍,整個人像是凝固在了原地。 錢大富干咳一聲,打斷簡云明:“好好的,怎么就忽然談到了生死上頭?”她左右張望,對旁邊人說,“如今二爺、三爺跟五娘子都在,六娘子鎮(zhèn)守總舵,那嚴(yán)四爺呢,他身處何處?” 宿霜行趕緊回答:“四哥就在艱虞別院中,他正在安排后面的巡查工作?!?/br> 錢大富的目光在諸自飛跟簡云明身上掃了一眼,誠懇道:“眼下情況……五娘子趕緊請他過來一起談?wù)剢h,而且剛剛大總管也說了,他知道的事,嚴(yán)四爺也都清楚?!?/br> 事已至此,宿霜行也是無可奈何,她嘆了口氣,點了另一位弟子,派對方去通知嚴(yán)良節(jié)。 嚴(yán)四來得很快。 他進來時,先向所有人團團一揖,讓后走上前,直接奪下簡云明手里的劍:“三哥,你別總是沖動行事!” 又過了一會,簡云明終于放下手臂,往后走了兩步。 宿霜行松了口氣,欠身道:“妹子不才,無力勸阻大家。既然四哥來了,就先由四哥代為主持大局?!?/br> 嚴(yán)良節(jié)指著自己:“我?” 錢大富轉(zhuǎn)過身,看著嚴(yán)良節(jié),嘴角微動,好似笑了一下。 簡云明漠然:“老四,事到如今,你不必再裝?!彼钢登?,咬牙,“這個人、這個人本來不就是你安插在老大身邊的嗎?” 嚴(yán)良節(jié)面色漲紅:“三哥,你!”他定了定神,然后忍氣道,“方才康小兄弟是不是說了什么得罪三哥的話?他年輕不懂事,三哥莫要跟他計較,至于在老大身邊安插人手的罪名,做兄弟的實在不敢擅領(lǐng)?!庇窒虮娙私忉專翱敌⌒值苁俏沂窒碌娜艘]入門中,不過問悲門內(nèi)多少弟子都是咱們引薦入內(nèi),三哥可曾算過,怎么能因為我引薦弟子,就認(rèn)為我有意在老大身邊安放耳目?” 簡云明回頭,呼喚諸自飛:“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