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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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入住過荒廟, 不過路邊的荒廟, 好歹具備一定的遮風(fēng)擋雨的功能。 朝輕岫微微悵然。 [指案件針]倒是兢兢業(yè)業(yè)地發(fā)揮了應(yīng)有的作用,不過發(fā)生過案件,不代表在案件結(jié)束五年以后, 事件相關(guān)人員依舊會堅守在原地等待不知名偵探的到來。 比如現(xiàn)在,朝輕岫遇見的就是一片案件舊址, 保守估計方圓十里都很難找到人煙。 徐非曲眉心一跳:“……幫主是打算在此留宿?” 廢棄房屋同樣給徐非曲帶來了一點沖擊,她再一次開始思考,現(xiàn)在的情況是純粹的意外,還是朝輕岫有意為之。 朝輕岫剛要回答,忽然凝目看向前方,她抬起手,做了個阻攔的手勢,示意徐非曲站到自己身后。 夜風(fēng)冷冷,荒草破屋,眼前場景之凄涼,足能寫進話本里嚇唬無辜的讀者,朝輕岫此刻的動作,更為之增添了一絲凝重于不詳?shù)姆諊?/br> 許白水喉嚨動了動,有些緊張,覺得莫非她們真是時運不濟,隨便亂走居然也能遇見專門埋伏中朝輕岫的敵人,就在此時,她看眼前樹影微動,一個穿著布衫的俊秀年輕人從廢屋處走了出來,目中也帶著一絲明明白白的訝異之情。 這個人居然是李歸弦。 “……” 此時此刻,不管是朝輕岫這邊還是李歸弦,心中都有著同樣的疑問,覺得能在這里遇見熟人,實在是機緣巧合。 朝輕岫出發(fā)前才給李歸弦送過請?zhí)?,她確實請對方見面,卻顯然沒將見面的地點定在此刻很難用言語描述其準確方位的無名荒山中。 不過既然隱在此處是李歸弦,那么三人中只有朝輕岫感覺到不對勁便很正?!钌賯b輕功出色,斂息之術(shù)同樣是當(dāng)世一流,非常適合在夜黑風(fēng)高的場景中扮演石頭或者尸體。 朝輕岫放下阻攔徐非曲的手,對來人招呼了一聲:“李少俠?!?/br> 李歸弦:“朝姑娘?” 他語氣里帶出一點意外。 眼前的不止是朝輕岫,還是換了件深青色外袍的朝輕岫——李歸弦深知朝輕岫涉足江湖以來,身上拉了不少仇恨,離幫外出時難免會引起旁人的殺機,做點喬裝會更安全,雖然眼下只是簡單更改了外衣的色系,卻也足夠瞞過大部分沒見過她面的殺手。 朝輕岫環(huán)顧四周,對李歸弦在荒野中刷新的原因有些興趣,干脆詢問問:“此處是什么地方?” 李歸弦轉(zhuǎn)過身,看著那片廢墟:“此地曾經(jīng)的主人姓簡?!?/br> “簡”本身就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能跟問悲門中人聯(lián)系起來的,就是門中排行第三的簡云明。 問悲門以岑照闕居首,老幺是閔繡夢閔老七,他們的次序大小并非依照年齡或能力而來,而是按照跟隨岑照闕時間先后進行排行。 若是依照武功論,簡云明的實力在問悲門中僅次于岑照闕,也是個很讓孫侞近頭疼的人物。 許白水很快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里就是簡三爺?shù)墓示???/br> 李歸弦點頭。 朝輕岫看著許白水,目光里頗有詢問之意,后者這才意識到,自家?guī)椭鲗@件事沒有太深入的了解。 許白水趕緊開口為上司補充必要的背景知識:“簡三爺早年隨父母隱居在山谷當(dāng)中,后來舉家被殺手滅門,正好岑門主途徑此處,將他救下?!?/br> 朝輕岫:“簡三爺住得倒是頗為偏遠,平時生活會不會不大方便?” 李歸弦:“既然已經(jīng)退出江湖,若是住在人煙密集之所,只怕會有麻煩上門,其實這里現(xiàn)在看著荒涼,當(dāng)年距離附近的村鎮(zhèn)也不過二十里遠,對習(xí)武之人而言不算無法接受的距離。”向旁邊一指,“原本這里還有土路,我聽簡三哥說過,簡老爺子在世時曾付了村中游商一筆錢,讓對方每月的月初月中分別送一次生活用品過來?!?/br> 許白水瞧了眼朝輕岫。 對于簡三爺?shù)慕?jīng)歷,不二齋的少掌柜自然有所耳聞,知道事情那件事情發(fā)生在七年前。 也就是說,今晚的趕路,勉強能說不是朝輕岫帶錯了方向,只是時間不對,要是早七年過來,還真能被幫主找到投宿的地方。 朝輕岫卻笑:“李少俠,你平時遇見簡三爺時,也喊他三哥嗎?” 李歸弦抿了抿唇,老老實實道:“……有時候。” 朝輕岫:“你久不在永寧府,別人要是找你該怎么辦。” 李歸弦:“門中能人如云,當(dāng)真有急事,我接到通知后會盡快趕回去。” 許白水忍不?。骸澳且墙硬坏酵ㄖ??” 李歸弦:“那就順其自然?!?/br> 許白水:“……” 她轉(zhuǎn)頭看著朝輕岫,認真建議:“你要是擔(dān)心大堂主責(zé)備,可以把李少俠的例子告訴她?!?/br> 朝輕岫:“我會考慮的?!?/br> 她環(huán)顧四周,然后從袖中拿出火折子點燃。 雖然沒有打算今天就調(diào)查簡家的事情,但既然正好碰見了舊案現(xiàn)場,朝輕岫也就順帶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簡云明家的故居坐落于一個山谷之中,不過只有半邊被山圍住——就是自己等人過來的地方。 也就是說,倘若今次她們當(dāng)真是奔著簡家故居來的,那么朝輕岫完全是憑著自己的實力跟系統(tǒng)道具,成功選中了一條需要翻山越嶺的最艱難的抵達路線。 山谷中的房舍大體分為兩片,其中一片甚至還有馬廄,房屋背后還有一條寬約兩丈的河流,河水直接通往谷外。 今時今日,隱居在此的人早已不見,河水卻依舊未曾干涸,還在向著遠方緩緩流動。 微弱的星光灑在河流上,蕩漾出淡淡的粼光。 朝輕岫問:“此地房舍規(guī)模倒不算小,莫非簡三爺家中人口很多?” 李歸弦:“當(dāng)日這里除了簡三哥的父母外,還住著他的姑姑一家。” 朝輕岫表示明白。 既然是兩家人,也難怪居住區(qū)會分為兩部分。 李歸弦還順便介紹了一下,為了滿足日常需求,簡家的人還在周圍開了數(shù)畝荒田,同時在田邊栽了桑樹跟麻,以便種菜養(yǎng)蠶,能夠滿足自身基本的生活需求。 簡云明家里除了父母外,還有一位大他三歲的兄長,以及一個自幼服侍他父親的老蒼頭。而姑姑一家一共四口人,除了姑姑姑父跟小妹外,就是一位幫著打掃屋子清理馬廄的老婆婆。 雖然房屋所在地大致保留了原本的輪廓,值得探查的細節(jié)卻不剩多少,一部分是因為歲月的侵蝕,另一部分則明顯是因為火災(zāi)——當(dāng)年害了簡云明一家的人,最后還放了一場大火,將所有線索都燒得一干二凈。 房梁焦脆成灰,土墻被熏成了黑色,所有痕跡都被掩埋在了塵埃之下。 朝輕岫半晌后道:“這樣大的火勢,簡家的人……” 李歸弦:“火勢太大,難以撲滅,好在當(dāng)時房子左右的樹木不多,沒有引起山火。等火勢熄滅后,簡家人的尸體已經(jīng)被燒成了焦炭,部分跟殺手的混在一塊,無法準確分辨。于是簡三哥就在此地挖坑,埋葬了所有能找到的骸骨,離開后,又為姑姑,父親,還有兄長立了衣冠冢,思念親人時,便對著牌位祭拜?!?/br> 朝輕岫:“姑姑?” 在她的理解中,衣冠冢里埋著的總得是死者穿過的衣服才好。 山中生活簡樸,一件衣裳上的所有權(quán)可能會在不同人身上轉(zhuǎn)移,作為弟弟跟兒子,簡云明事發(fā)當(dāng)日有可能正巧穿兄長與父親的舊衣,與此同時,朝輕岫還記得,她曾在周無敵口中聽說過一件事,那就是簡云明的meimei還活著,只是生了重病,一直在尋醫(yī)求藥。 她垂目沉思片刻,猜測,“莫非簡三爺?shù)拿米由砩?,正巧有她母親的遺物?” 第182章 李歸弦:“是。據(jù)事后調(diào)查, 事發(fā)當(dāng)日才十二歲的簡小妹落入河中,順流飄到了谷外,才逃過了殺戒。只是不巧在河中漂流時磕到了頭,因此智力受損, 一直沒有恢復(fù)過來。她身上的外衣是母親的舊衣服, 被簡三哥認了出來, 截了一段袖子埋進墓中。” 朝輕岫點頭。 這就能解釋為什么簡云明只能選擇性地為親人建立衣冠冢了——都是一家人,生前合適的衣服自然交換著穿, 意外發(fā)生后, 直接充當(dāng)喪葬用具。 她先過去簡云明家那邊查看。 廢墟之上, 朝輕岫身立如竹,顯出一種帶著雪意的孤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 然而就是像鏡子般清亮的一雙眼睛, 卻總讓人無法分辨她所看的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舊案現(xiàn)場,又仿佛不是。 朝輕岫撥開雜草, 從殘存的第幾斷垣的輪廓可以辨認出, 此處應(yīng)該有五間房間一間廳,還有一個廚房,整體呈現(xiàn)“冂”字型。 大廳左右兩側(cè)連著一間臥房一間書房, 都是簡云明父母的居住, 豎向的臥房旁還連著一間小屋, 對面是廚房,廚房旁也有一間小屋。 因為后面就是河,院子里沒有打井。 李歸弦在旁邊介紹:“簡三哥的父母住一間, 他們兄弟住一間。另有一間雜物室,廚房邊的小屋是老仆所居。書房則被隔成兩部分, 靠前的位置做出了茶室,據(jù)說簡老爺子常在那看書喝茶。” 朝輕岫點了下頭:“不知簡三爺一家在此住了多久?” 李歸弦回答得很快,顯然:“簡三哥的家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定居于此,他本人更是從出生起就一直住在山谷當(dāng)中。” 血案發(fā)生在七年前,定居則是三十年前——也就是說,遭遇屠戮之時,簡云明已經(jīng)在山谷中住了二十三年。 朝輕岫算了一下,彎起唇角,對身邊人道:“所以說,岑門主的三弟比他還要大五歲?” 李歸弦很鎮(zhèn)定:“金蘭之交并非完全按照年齡排行,就像朝幫主年紀未滿二十,江湖朋友私下提及時,也多用尊稱?!?/br> ——隨著自拙幫威名日盛,常有人過去總舵,說要“向朝幫主她老人家問好”,可見在江湖中大的未必歲數(shù),也可能是名望與輩分。 朝輕岫瞥了李歸弦一眼:“李少俠不愧是問悲門的李少俠,旁人私下提及之事,你也能夠知道。” 李歸弦:“朝幫主威名赫赫,江南武林中誰人能不聽聞?!?/br> 朝輕岫若有所思:“這句贊賞可不像李少俠的口吻。你轉(zhuǎn)達的是誰的話?” 李歸弦回答:“諸二哥提了一句,他說陸公子對你也是多有稱贊?!?/br> 朝輕岫微笑:“我還以為是岑門主所言。李少俠,你可知道岑門主說過我什么沒有?” 李歸弦:“岑門主現(xiàn)在很少說話?!笨粗p岫,又道,“他說朝幫主應(yīng)該聽師少居主的,勤修武功。” 朝輕岫:“……少居主還在信中提過此事?” 她跟師思玄保持著筆友的關(guān)系,時不時就通一封信。因為師思玄依舊在重明書院中讀書,所以朝輕岫便向?qū)Ψ睫D(zhuǎn)達應(yīng)律聲的提醒,要師思玄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有空還可以把考卷寄來讓曾經(jīng)的山長幫忙看看。 看著朝輕岫在信里寫的“應(yīng)山長讓我問問師姑娘,最近成績?nèi)绾危欠窨既胛寮?,做了什么文章”一類的問候,師思玄甚為感動,差點捏碎了信紙。 江湖人義氣為重,別人掛心自己,師思玄當(dāng)然要投桃報李,于是也在信中勸說朝輕岫好好習(xí)武,倘若在郜方府靜不下心,就來貝藏居靜坐幾年,否則以朝輕岫的武林聲望,很容易一離開自家勢力范圍就遭遇敵人的大規(guī)模暗殺。 李歸弦微笑:“其實并非少居主所言,而是見空師太寫信給紅葉寺時提及江南武林情勢,正好說到幫主與少居主交情深厚,十分牽掛彼此的學(xué)業(yè)與武功。我當(dāng)時在旁邊,碰巧看了一眼?!?/br> 朝輕岫:“李少俠近來倒不怎么在重明書院中待了?!?/br> 李歸弦:“應(yīng)山長離任后,門中就另外派了高手過去?!?/br> 朝輕岫點點頭,她雙手籠在袖子里,在簡宅的廢墟上緩步行走,偶爾還會撥開草叢俯身查看。 無論多么有名的高手,只消十年不問世事,江湖上多半就不再提起此人。 而簡家已經(jīng)在山谷中住了二十三年,怎么還突然遭到滅門之禍? 朝輕岫:“不曉得有多少人知道簡三爺一家住在此處?” 李歸弦:“簡伯伯跟簡姑姑兩人雖然闖蕩過江湖,交游卻不算廣闊,隱居后更是只跟寥寥幾人保持著聯(lián)系。”說到此處,又補充了一句,“那些人也都是值得信賴的好朋友,比如素問莊的‘不死神醫(yī)’向長老,還有曾經(jīng)身為紅葉寺伽藍堂首座的明渡大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