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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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二齋主要是在各地做生意,如今已經(jīng)不怎么被認定為江湖人,楊見善在面對王占定時態(tài)度便客氣些:“如今還不好說?!?/br> 韓思合拿出徐非曲整理的口供,道:“這是之前查的供狀,楊捕頭可以過目?!?/br> 楊見善掃一眼,讓身邊人將將供狀收下,抱拳道:“多謝。” 袁中陽又跟來人確認了一下細節(jié):“雖說我等身具嫌疑不好亂走,卻也不方便就這樣待在廳上?!?/br> 他們總得吃飯睡覺,個別人還需要娛樂活動。 楊見善:“我已經(jīng)與莊中人講過,稍后會把整個水云苑收拾出來,那是一處獨立的院落,諸位可以暫時在此處歇腳?!?/br> 眾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朝輕岫伸手搭住徐非曲的肩膀,笑道:“咱們回去休息?” 徐非曲悵然:“早知如此,出發(fā)該帶些文書過來?!庇值?,“幫主勿憂,咱們也無法預料到,只是出門一日就能遇見命案?!?/br> 她在郜方府住了多年,又在縣學待了多年,以前沒覺得治安那么差過。 朝輕岫默默抬頭看向天花板。 她其實一直有所警覺,比如第一天韓思合講課時孫孔兩人沒來,就擔心他二人說不定已經(jīng)橫尸莊內(nèi)。 奈何幾次憂慮后一切平安,朝輕岫也就放松了警惕。 果然,案件總會在偵探想不到的時候發(fā)生。 其他人返回水云苑,韓思合刻意落后半步,等眾人都已經(jīng)離開,才單獨叫住了楊見善。 “楊捕頭,其實在下還有一事想說?!?/br> 楊見善:“何事?” 韓思合:“我知道一位尤其擅長查案之人……” 楊見善不等韓思合將話說完,就截口道:“不必?!毕肓讼?,覺得不好跟地方主官相處太差,又補充道,“人命案件怎好勞動他人,而且事涉江湖幫派,一個處置不好就容易惹上麻煩,正因如此,朝廷才派下花鳥使?!?/br> 地方勢力盤根錯節(jié),而花鳥使大多出身京畿一帶,真查到什么問題,案子處理完后直接就能走人。 韓思合回憶了下朝輕岫以前破案時的英姿,覺得查個真相也不算太勞動,繼續(xù)勸說道:“要是旁的時候自然不必請她來,只是此人如今也在綠波莊內(nèi),若能幫著調(diào)查一二,或者可以早日解決此事。” 楊見善皺眉:“既然在此,此人本身就具有嫌疑,如何還能請她調(diào)查?”搖了搖頭,“多謝韓縣令關心,在下自有主張?!?/br> 韓思合覺得對方的擔憂不無道理,末了只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一切都靠楊捕頭了?!?/br> 楊見善客氣了一句:“還需韓縣令協(xié)助?!?/br> 韓思合搖頭,實話實說:“我應該不行?!?/br> 郜方府平常命案就不多,破掉的那兩個還不是她的功勞。 楊見善:“……” 他想,韓思合是文官,說話時可能就是會謙遜一些。 * 徐非曲陪著朝輕岫回了水云苑,又把關藏文叫了過來,以便讓自拙幫所有人都清晰地處在監(jiān)視人員的管轄范圍內(nèi)。 三人湊在一塊,看書的看書,練武的練武,發(fā)呆的發(fā)呆,對比十分鮮明。 史伯壽有些無聊,在水云苑內(nèi)閑逛了兩個來回后,忍不住走到朝輕岫那邊說了幾句閑話,又問:“依朝幫主之見,咱們需要在此待上多久?” 朝輕岫隨口回答:“今日或者明日吧,應當不會太久?!?/br> 史伯壽苦笑:“那就承朝幫主吉言?!庇謬@了一口氣,“老夫倒是不急,只是擔心耽誤云兒的功課?!?/br> 史翊云干巴巴道:“……我沒關系?!彼墓φn再耽誤也不會造成什么嚴重后果。 可能是覺得祖父臉色不好看,史翊云又趕緊補了一句:“畢竟人命關天,我自己的事情不要緊?!?/br> 史伯壽只好嘆了口氣。 朝輕岫唇角一翹,安慰:“反正大家都被留在莊內(nèi),就當是多散心?!?/br> 史伯壽點頭,忽然目光一亮,面露喜色:“是了,咱們都被留在綠波莊里,”看著孫女,一派慈祥之態(tài),“既然如此,老夫可以把云兒送到韓縣令那邊跟著讀書?!?/br> 史翊云表情直接凝固。 史伯壽臉上的皺紋瞬間舒展開,很高興地帶著表情飄忽的孫女走了,臨道別前還呵呵笑道:“多謝朝幫主提醒?!?/br> 等史家祖孫兩人離開后,在旁練武的關藏文難得開口:“原來是幫主提醒?” 朝輕岫神色溫和:“與在下無關,應當只是史老爺子關懷孫女的拳拳之心在作祟……” 徐非曲捕捉到了關鍵詞:“……‘作祟’?” 朝輕岫微笑:“我也不愛讀書?!?/br> 徐非曲深深看了朝輕岫一眼,倒是有些可惜自家?guī)煾复丝滩辉?,無法督促幫主上進。 眾人隨意閑談幾句,都沒太將破案的難度放在心上,尤其是徐非曲,她深知幫主慧眼如炬,身處案發(fā)地點時,一般說什么就能是什么。 結(jié)果這次卻出了意外。 眾人在綠波莊內(nèi)整整呆了兩天,史翊云更是已經(jīng)涂黑了四本書的“口”字,花鳥使那邊除了捎回了一條訊息,說已經(jīng)得到了趙作元的口供外,居然沒有任何進展。 至于趙作元本人,如今還在自己家中務農(nóng),她在沒跟項意儒溝通的情況下給出了基本一致的回答,楊見善也就沒把人喊回來,不過依照韓思合的猜測,楊見善應該是派了人在旁監(jiān)視。 朝輕岫去韓思合那邊待了一會,聽到些許消息——據(jù)說楊見善正在調(diào)查莊內(nèi)人員在案發(fā)當日的行動軌跡,他也是習武之人,工作起來晝夜不歇,如今已經(jīng)核對了莊內(nèi)一半仆役的情況。 雖然沒有任何收獲,不過表現(xiàn)出工作熱情倒是很值得贊揚。 除此之外,那位被稱為花鳥使的楊見善捕頭偶爾還會把水云苑中的人喊去溝通一下情況,比如史翊云,就被喊去了三次,理由是楊見善覺得她瞞了點事情沒說。 作為花鳥使,楊見善的眼力不算差,很快就查出了被史翊云隱瞞的事情——她把《刑律要義》的書殼套在了《江湖奇?zhèn)b集》上,意圖借此躲過身邊師長的耳目。 楊見善:“……” 花鳥使忙,被留在綠波莊內(nèi)做客的人也忙,比如王占定,他手頭都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實在無法干坐著耗時間,已經(jīng)叫人把不二齋那邊需要處理的工作給送了過來,韓思合與袁中陽也直接開工,連史翊云都在祖父的監(jiān)督下,每天都在勤勤懇懇地假裝讀書。 目前還處在空閑狀態(tài)的人,似乎只剩下朝輕岫一個。 朝輕岫悠哉地坐在躺椅上,左手邊是一盤蜜餞,右手邊是兩盤蜜餞,手中還抱著個茶杯,她對走過來的徐非曲誠懇道:“我覺得無須用工作把時間排得太滿,勞逸結(jié)合才能長命百歲。” 徐非曲忍不住看向上司。 對方有把工作排得特別滿過嗎,為什么說起來會是一副過來人的口氣? 徐非曲深吸一口氣:“幫主……” 朝輕岫不等她說完,就道:“不過此次出門的時間有些長,若是你待膩了綠波莊,咱們就早些離開?!?/br> 徐非曲:“顏堂主等人也一定盼著幫主早日回歸總舵,主持大局?!?/br> 朝輕岫坐起身,頷首:“既然如此,勞你替我給韓縣令帶句話……” * 水云苑內(nèi)。 韓思合叫了個跟楊見善一塊抵達的捕快過來,開門見山道:“請問花鳥使,將咱們留在此地,卻直到今日都未曾破案,莫非是在玩忽職守?” 捕快聞言大為驚訝:“如今才過去兩日……” 韓思合強調(diào):“是已經(jīng)足足兩日!”而且這甚至已經(jīng)是她假期的最后一天。 回想當年,在處理劉家莊那件案子時,韓思合記得自己剛到現(xiàn)場沒一個時辰,真兇就已然伏法。 有了朝輕岫珠玉在前,韓思合下意識提高了對六扇門內(nèi)專業(yè)人士的要求。 捕快噎了一下,旋即垂首:“……下官這去請楊捕頭示下?!?/br> 這位捕快告辭離去,第一時間將韓思合的態(tài)度傳遞給了楊見善。 雙方同為朝廷命官,自然需要友好相處。雖說楊見善是四品捕頭,品級要高于郜方府的縣令,然而對方乃是文官,又是科舉出身,在朝堂上具備天然的優(yōu)勢。 而且踏春假快要結(jié)束,楊見善確實不好繼續(xù)將人留在莊內(nèi)。 一位捕快道:“莊內(nèi)旁的嫌疑人大多已經(jīng)聊過,到了今日,該去和那位朝幫主談談?!?/br> 六扇門在辦案時有些約定俗成的規(guī)則,在陌生人跟親友都事涉案件時,優(yōu)先懷疑親友,在江湖人跟普通人都事涉案件時,優(yōu)先懷疑江湖人。 在楊見善看來,此地所有武林人士中,朝輕岫是最不符合其真實身份的一個,她言辭溫文,一點不像地方幫派的總瓢把子,也就格外令人不安。 楊見善:“過去說一聲,我要見那位朝幫主?!?/br> 過了會,被打發(fā)去跑腿的捕快重新出現(xiàn),面色古怪道:“那位朝幫主說,她現(xiàn)在有些忙,若是有什么話要問就請您過去?!?/br> 不是自己過來見他,而是叫他過去見自己。 楊見善還沒對朝輕岫的態(tài)度做出評論,外頭就又來人傳訊。 捕快拱手:“大人,剛剛接到了門內(nèi)的飛鷹傳書。” 江湖中各類奇巧技藝甚多,六扇門早早訓練出了一批可以用來傳訊的信鴿與獵鷹,花鳥使過來處理案件時,也用獵鷹捎信回去,告知周邊的同僚,如果同僚有話要捎給他,也會用信鴿或獵鷹來傳訊。 楊見善不解。 作為一個橫眉冷對以孫相為首的朝廷要員,同時也拒絕對武林人士假以辭色的花鳥使,他的社交關系一直比較簡單。 捕快:“是阮時風阮捕頭的口信,聽說大人您兩天都沒破案,問問有什么情況。要是有事的話,反正她就在附近,正好過來幫忙。” 楊見善遲疑:“阮捕頭?” “不止阮捕頭,還有伍識道伍大人的信……” 楊見善皺眉:“此事與他有什么干系?”隨即冷笑一聲,“此人如今不正陪著那個姓黃的為非作歹么?” “姓黃的”是孫相剛派下來的門生,目前正在忙著搜刮地方,借此填充領導跟自己的錢包。 那位捕快低眉順眼:“伍大人說,聽聞大人您兩天都沒破案,想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問題,是否有什么需要援手之處?!?/br> 楊見善:“……” 他先是驚愕,再是動搖,最后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兩天怎么了,兩天的時間難道很長嗎? 正常來說,兩天的時間連調(diào)查取證都不夠,就算是茶館話本中,那些傳奇人物的破案時長多是以三日為限。 楊見善感覺同僚對自己的要求有些苛刻,而且他也實在琢磨不明白,阮時風跟伍識道二人為什么會捎來相同的口信。 這兩人在六扇門中職位不同,品階不同,甚至陣營傾向都不同,為什么偏偏在“兩天應該破案”上達成了一致見解? 他思忖之事,忽然心中浮出一個猜測——莫非這個案子在別人眼中其實十分簡單,猜不出真相的只有他自己? 阮時風跟伍識道都不清楚楊見善的想法,否則大約能解釋一句,“兩天還未破案”的評價所針對的并非他的個人能力,而是跟莊內(nèi)住客溝通時的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