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演戲的天分
“進(jìn)去吧?!?/br> 他拽出腰間的鑰匙,打開門之后,指著里面:“這一間屋子,好歹有個窗戶,早上的時候你挪挪,能曬點太陽。被褥啥的,我一會兒給你送過來,姑娘,有啥事需要的,再跟我說就是了?!?/br> 成繡在心中苦笑,她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干嘛的。 “多謝官爺了?!?/br> “別,千萬別說什么官爺?!?/br> 那人擺手:“我說了,我就是一跑腿的。只要給這個,你叫我啥都行。” 說著,用手指搓了搓。 成繡瞬間就明白了。 她也明白了為何方才那個衙役會說那樣的話,感情對方這是不相信,再探一探自己的底。 只可惜,她的確是身無分文。 直接說話,也怕駁了他的面子,成繡索性裝傻望著他。反正有衙役的話墊底,這人應(yīng)該也不會太過分。 果真,見成繡一副不明白的樣子,他臉上的笑也逐漸變了模樣。 最終,還是顧及著衙役的話,只是聲音卻沒有方才那般熱情了。 “馬桶,飯盆,都在里頭。沒事的話,也別總是叫我,畢竟咱也得干活糊口對吧。離你旁邊的人遠(yuǎn)點,雖然看著安靜,可進(jìn)了咱這兒的人,那都是手里頭也有事的。萬一出點啥事,咱一點忙都幫不上?!?/br> 說到最后,見成繡還是沒有表示,知道是白瞎功夫了。頓時手上動作麻利許多,關(guān)門落鎖,一點都不敷衍。 他走后,成繡松了口氣,慢慢打量著這間牢房。 這人雖然眼睛里都是錢財,可是有一點的確說對了。 這間屋子,的確是很安靜。 因為是頂頭的一間了,所以一面是墻壁,另外一面,由于是晚上,光線不是很好,烏麻麻的她也瞧不真切。 又等了好一會兒,一點動靜都沒有,成繡猜想,至少今晚,是瞧不見被褥了。 好在這牢房雖然沁涼,但卻不潮。 牢房里面的角落里有不少的干稻草,她將那些稻草抱到了靠近墻的一面,鋪墊好后,躺了上去。 原本以為,這一躺下去,就會浮想聯(lián)翩,可是卻并沒有。驚嚇,奔波,這一層層的褪去以后,留下的只有深深的疲憊與nongnong的倦意。 一夜無夢。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不知什么時候投射到地上。逐漸的,隨著日頭升高,陽光也產(chǎn)生了變化,不知不覺的爬上了成繡的身上,面龐。 久違的溫暖讓人格外眷戀。 她緩緩睜開眼,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有些不大適應(yīng)。 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成繡才想起來。 自己已經(jīng)在大獄里了。 光線還不算充足,所以成繡判斷時間應(yīng)該還早。 從前在家里的時候,這個時間她早就起來了,或者是去找翠枝說話,或者是跟徐卿討教,再或者,去田里思索,想著如何改進(jìn)同時可以防止再一次的雨汛。 然而,如今在這兒。除了躺著發(fā)呆,便是坐著發(fā)呆了。 難怪昨天的那些臉會變成那般,牢房最可怕的不是身體的折磨,而是源自心靈的空虛,吞噬,最終變成一個個麻木的靈魂。 這個認(rèn)知,讓她不寒而栗。 從衙役的轉(zhuǎn)變態(tài)度和徐卿的話,成繡覺得這件事好像有了一絲微微的轉(zhuǎn)變。不過,即便是要死,她也不想跟行尸走rou一樣度過最后的歲月。 說干就干! 成繡一屁股坐起來,先是將整個稻草床重新弄得整整齊齊,然后弄了一些剩余的稻草,簡單的用手攥了一把做掃帚,把整個靠著的墻面給刷了一遍。 做完這些,終于,聽到了久違的聲音。 腳步聲逐漸響起,越來越近,然后,那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喲,小姑娘起了?” 開鎖的聲音清脆動人,只可惜,塞進(jìn)來一床被褥之后,便很快又落了鎖。 “不愧是鹿哥特殊關(guān)照的,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打掃衛(wèi)生。怎么,是把這兒當(dāng)家了?” 成繡摸不準(zhǔn)他的態(tài)度,但是低頭看了一眼被褥,瞬間就惡心了。 那被褥破爛不堪,也就算了。邊邊角角都是大塊兒的黑色油污,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個人,都結(jié)成硬殼了。 甚至還有幾塊兒暗色的污漬,初步判定,可能是血。 成繡覺得,雖然是來坐牢的,得老實點。但是,老實并不是任人欺負(fù)。 更何況,他的銀子,也不是白拿的。 “官爺家住何處?” 那人原本還有一些警惕,結(jié)果初步一摸,這小丫頭片子性子軟的很,便將衙役的話拋到腦后。 結(jié)果她現(xiàn)在冷不丁的一問,他頓時有些緊張了。 看出了他的緊張,成繡笑著開口了。 “官爺不必緊張,我只是想起昨日,你說的話,越想越有道理。” “俗話說,衙門大門朝南開,有理沒錢你莫要來。衙門尚且如此,更何況我這已經(jīng)下了獄的,更是應(yīng)該懂事些才對。” 或許是成繡那張臉太過于欺騙性,他也放松警惕,跟著笑呵呵道: “要不是鹿哥特殊關(guān)照過的人呢,就是有遠(yuǎn)見,聰明,伶俐,一點就透!” “可我走的急,父母尚未歸家。唯一的依仗,也就是那位鹿叔叔了。家中尚有余錢二三,想打探打探官爺?shù)淖√?,等鹿叔叔來了,我讓他回家取了銀子,給您送去。也不枉您照顧我一場!” 這話一出,他瞬間緊張了起來。 他只顧著自己撈銀子,險些忘記了,這人是鹿哥帶來的。況且鹿哥可給了不少銀子,若是回頭來了一看,這丫頭再說點什么,只怕自己往后的日子,就要艱難了。 想到這兒,他不覺得后背沁出一層冷汗,哆嗦著開了門。 “瞧姑娘這話說的,咱是缺錢,可也不是那種貪心到底的人。鹿哥給的,夠了,夠了。這被褥啊,我想起來了,是給隔壁床的,你等著,我一會兒就給你換了來啊?!?/br> 抱起被褥,走了兩步還不忘記回頭叮囑成繡:“等著啊,馬上就來?!?/br> 看著他狼狽的背景,成繡噗嗤一下,竟然笑出聲了。 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笑出來。 不過那又能怎么辦呢?苦中作樂,找自己的生活找點樂子吧。 自從在世子面前撒了一次慌之后,她覺得,自己還真是有演戲的天分,騙起人來,真是一套一套的。 尤其是狐假虎威這一套,簡直都快練到爐火純青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