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追其緣由
豆豆的舉動,讓成繡的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弟弟比自己小的多,又一直被成老太養(yǎng)著,所以姐弟兩人一直不算親近。 加上前世她遭遇那個事情之后早早的就進了侯府別院,一直到死都沒再見過豆豆,所以重生回來,對他的感情也不大親昵。許多時候,甚至覺得跟沒這個人一樣。 可沒想到,被她冷淡的豆豆竟然做出了這種舉動。 林氏摟著兒子,夾了一塊子涼拌柳樹芽在豆豆的碗里,夸獎他:“小豆子真棒,知道護著jiejie?!?/br> 豆豆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沖著成繡一樂:“jiejie,jiejie,吃魚!吃魚,不疼?!?/br> 已經(jīng)五歲多的孩子,可是連句囫圇話都不會說,林氏開始難過起來。 見娘這樣,成繡忍不住安慰:“娘,往后咱們就自己過了。你跟爹要是忙,我就帶著豆豆,我陪他說話?!?/br> 說罷,將自己的碗端起來,與豆豆面前的空碗換了一個。 對著豆豆?jié)M是懷疑的大眼睛,成繡溫柔的笑著解釋:“jiejie的身子剛才好,郎中說還不能吃rou呢,豆豆替jiejie把這小魚吃了,豆豆吃了,jiejie的肚子里也飽了。” 豆豆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成繡,最后,點了點頭,接過碗,卻給林氏和成貴一人面前夾了一條。 “爹吃,娘吃?!?/br> 五歲多的孩子,身量卻還不如三歲的孩子高,面黃肌瘦的模樣壓根不用猜都知道為什么。她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可這孩子卻如此的懂事。 林氏紅著眼圈,端起面前的碗筷,將小魚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淚花閃閃,唇角揚笑:“嗯,真好吃!” 豆豆也開行了,開始繼續(xù)吃著碗里的小魚。 一頓飯吃罷,林氏去廚房忙活,順便把這個屋子打掃打掃,成貴則直言有話想要跟女兒說。 木訥的老實漢子從進屋開始就一言不發(fā),找了個角落蹲著,雙手插在袖筒里,滿懷心事。 成繡連忙站起來,拎起桌上灰白的瓦罐,拿缺口的粗陶碗倒了半碗水,端到成貴跟前。 “爹,早起就忙到現(xiàn)在,水也沒喝一口吧。來,潤潤嗓子?!?/br> 閨女給倒的水,成貴接了過來,剛喝了一口,便聽到成繡清脆的嗓音響起。 “爹來是想問我,有沒有被栓子給占到便宜吧。” 成貴一個沒提防,瞬間被水給嗆了一大口,咳咳咳的,鼻子和嘴里都往外噴水,最后,連眼淚都給嗆出來了,十分狼狽。 早在他開始咳嗽的時候,成繡就貼心的接過了碗。畢竟以成貴手抖動的頻率,這只家里僅存三只的碗也很有可能在他手上壽終正寢。 女兒貼心的給自己拍著背,又拿來帕子擦,終于,成貴恢復了平靜。 “繡兒,你,你?!?/br> 他鼻子里頭還火辣辣的,覺得怎么問都不對勁兒。最后,還是一咬牙:“繡兒,按理說,這事該你娘來問的??赡阋仓?,她心里脆弱的很,擔不住事兒。就只有我,我來了......” 成繡心知爹娘早晚會來問,便也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原來那栓子整日里游手好閑,整個村子誰都厭惡他。到了年紀說不上媳婦,便開始作妖。 先是在村子里頭不知對一少女怎么了,后來那少女羞憤投河。等家人找上來之后,因為沒有證據(jù),便被成老太用了二兩銀子給打發(fā)了。 從此之后,村子里面的人看見栓子更是避如蛇蝎,便是連幾歲的小女娃娃,看見他都會嚎啕大哭,凄慘的叫著爹娘來。 可栓子到底到了年紀,不知怎的,竟然獸 般的將目光對到了自家妹子身上。 起初,成繡還沒發(fā)現(xiàn),等覺得栓子有些不懷好意的時候,便盡量避開他。 可誰成想,那一日被他堵在了西柳河邊,終于想要放肆了,可誰成想,一向唯唯諾諾的成繡竟然反抗了起來。栓子大怒,當即便推了一把,豈料她腳下也不穩(wěn),竟然直接墜入河中。 來龍去脈講清楚之后,成貴追問:“這么說,那小畜生尚未對你.....” 成繡笑著安慰:“爹,放心吧,女兒即便是懦弱,在遇到這種大事上還是能護住自己的?!?/br> 成貴搖頭,難過極了:“是爹沒用?!?/br> 想了想,又問:“那小世子他.....” “爹!”成繡哭笑不得,打斷了他的胡亂猜想:“世子救我,純粹是個意外。這件事往后千萬別再提?!?/br> 見成貴一臉茫然,她不得不點破:“侯門大院之復雜,不是咱們能想象得到的。那種人,也遠不是咱們能夠攀附的。只怕一個不穩(wěn),自己倒是先斷送了性命?!?/br> 成貴仔細的咂摸著女兒的話,突然渾身一震,不可意思望著她,喃喃道:“繡兒,你是不是對世子.....” 畢竟少女懷春,看上那英俊瀟灑的世子也是正常。可兩人懸殊太大,所以女兒才說這樣的話來寬慰自己。 原本成繡還沉浸在前世的痛苦之中,聽成貴這么一問,頓時那股子愁煙消云散,只剩下了深深的無奈和好笑。 “爹你放心,你女兒我,連世子長得什么模樣都沒瞧清楚。再說了,救人這種事,世子那樣尊貴的人可能親力親為嗎?八成是他身邊的小廝干的,爹就別胡說八道了。” 成貴見她面色如常,不像是少女傷情的模樣,可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句:“倘若你心中不暢快,一定要告訴我跟你娘?!?/br> “知道了,爹。好了,快去陪豆豆玩一會兒吧,他知道您回來可高興了,您可千萬不能讓他失望啊。” 將成貴哄騙出屋后,成繡不由的笑著收拾了桌面,可在目光觸及到手腕上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隱患呢。 只不過,按理說,這個**應該早就要被引爆了才對啊。 她就是算計好了,叫爹娘看到這一幕,好給分家這回事再增添一點砝碼。 可沒想到,居然到現(xiàn)在,一點聲音都沒有,不僅如此,連成二叔,好像昨天晚上的時候,也并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