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跟蹤你嗎？’

    是，他每天都會蹲在巷子的拐角處直勾勾凝視我……今天下晚自習(xí)的時候，他又跟蹤我到巷子口了……

    ‘他為什么突然暴起？’

    他要……我沒有同意他……他表情突然變得好憤怒，他要直接上來扯我的校服?。∥液煤ε?，我拼命跑，我跑到了樓梯口，我把身上的東西扔下去打他——他在追我，他還在追我——！！

    我鎖上了門，他在外面踢，他在罵我，門鎖要被踹壞了……他要進屋子了……他進屋子了！我關(guān)不上門，他進來了，他進來了?。?！他把我壓在地上，他扒掉了我的褲子！我的下體好痛，它在撕裂，我的下體在撕裂——！！我好痛苦，他掐著我的喉嚨，他要殺了我！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爬到了角落，他又往我這邊走來了，他在笑……他在——對我笑——

    「小meimei，不用害怕，已經(jīng)過去了，過去了——」

    可是jiejie，為什么我的下體還在流血？……我是快要死了嗎？我不想死，我還要上學(xué)，我還要高考……

    ‘小meimei，你不會有事的，現(xiàn)在哥哥jiejie都在這，沒有人會欺負(fù)你了?！?/br>
    他還在學(xué)校里問我要錢，他威脅我給他寫了五萬欠條——他還傳播我的謠言，他叫同學(xué)抬腳絆我，他跑cao的時候推我！他罵我是賤人，是婊子，是妓——

    「不哭不哭，小meimei，jiejie會幫你主持公道——他不會逃過法律的制裁的。」

    lt;隊長——結(jié)果出來了，她的體內(nèi)確實有李文宜的jingye殘留。gt;

    ‘知道了，你出去吧?！?/br>
    〔meimei乖，來，吃了這顆藥。

    嗯，真乖，還有這副中藥，來，喝了它?！?/br>
    jiejie，我哥什么時候才會來??？

    ‘小meimei，你哥哥跟著我們?nèi)ゾ掷镒龉P錄了，他很快就會回來的?！?/br>
    局里——警察局？！我哥為什么要去警察局，他去警察局干什么！他為什么不來看我！

    「因為你哥哥是你的監(jiān)護人呀——關(guān)于案發(fā)現(xiàn)場的詳細(xì)經(jīng)過，他必須要跟著我們回去做個筆錄，這也是我們的流程，需要你們的配合?！?/br>
    那他……什么時候會過來看我??？

    ‘不要怕，你哥哥很快就會回來了?！?/br>
    lt;隊長，李文宜他爸來了。gt;

    ‘好，我知道了?！?/br>
    ……

    「meimei，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jiejie和大哥哥晚點再來看望你?！?/br>
    嗯，jiejie哥哥拜拜。

    「嗯，拜拜?！?/br>
    吱嘎——

    嘭——

    我的病房里空了。

    我頂著天花板，旁邊的輸液架上掛著一瓶藥水。

    藥水好涼，我全身都在發(fā)涼。

    李文宜沒死，他還活著。

    不過他現(xiàn)在沒了舌頭，腿也斷了，他再也說不出我哥的事情，我哥就不用去坐牢了，他會一直陪著我，他會一直在我身邊——

    門突然推開了，我看見我哥走了進來。

    他的身后跟著一個女人，我瞧著，就是那天在樓下看到的女人。

    我乖乖喊了一聲嫂子，我哥腳步停了。

    她走過來，坐到我床邊，問我一些關(guān)于現(xiàn)場的事。

    我看著她。

    她長得很高，五官端正。

    我不明白她突然問我這些干什么，我看向我哥，我哥跟我說，小顏，沒事的，她是律師，她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我哦了一聲，把剛剛跟警察說過的話又跟她說了一遍，她聽得很認(rèn)真。

    我說完后，她合上本子，說，李昱，起訴吧。

    她站起來，看我哥的眼神有些不忍。

    我哥對她點點頭。

    我覺得他們兩個好奇怪。

    她別過頭，說我會盡量幫你們的。

    我哥說，謝謝。

    她拍了下我哥的肩，她走了。

    病房里只留下我和我哥兩人。

    我哥衣服上還有血，他坐在我的床頭，包住了我的手。

    他問我，齙牙跟蹤你多久了？

    我說，從你不來接我開始，他就一直跟蹤我了。

    我哥的手用力發(fā)白。

    他問我，為什么不跟我說。

    我奇怪地看著他，你每次回來的都那么晚，我回來的時候你總不在，我怎么說？

    我哥松開手，他捂住了臉。

    我哥說，李顏，我沒想過會這樣。

    他說，我以為我努力掙錢，是在給你一個好的未來。

    我看著他，你晚回家一年了，李文宜跟蹤了我一年，他每次都像蒼蠅一樣蹲在角落直直盯著我，我一出去，就能看見他。

    我哥抱住我，他輕拍我的肩，對不起，李顏，是哥哥又沒有保護好你。

    我哥又要哭了。

    他看著我，眼神全是心疼。

    我拍著他的肩，學(xué)著他安慰我那樣安慰著他。

    我問我哥，哥，你其實也和他們一樣，你小時候就想上我了，是不是？

    我哥嘴唇顫抖。

    你小時候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時候，就開始教我親嘴，撫摸，教我zuoai，哥，是你把我?guī)С蛇@樣的。

    我哥低下頭，他扣緊了我的手。

    我說，哥，現(xiàn)在你滿意了，你得到了，你想跑了，為什么？

    我哥抬起頭，他眼眶發(fā)紅，不是的小顏，我一直想給你一個好的未來——

    我打斷他。

    我說，哥，你覺得你在給我一個好的未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需要的，一直都是有你的未來。

    我哥抱住了我。

    他輕撫我的臉頰，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和忍耐，輕聲說，小顏，是哥哥配不上你，你以后去往大城市了，有更多好的男孩子，優(yōu)秀的男孩子，他們能給你的，比我能給你的更多……

    我低下頭，看著他頭頂?shù)匿鰷u。

    我說，哥，你一直都喜歡我，你為什么，不敢承認(rèn)呢？

    我哥頭埋到我的肩上。他親著我的脖子，眼淚浸濕了我的衣裳。

    我說，他們是能給我更多，可是哥，他們不會在我被輪jian的時候過來救我，也不會在我最需要治療的時候一步一步背著我去醫(yī)院，更不會在我最需要安撫的那段時間里，溫柔地帶我走出那個噩夢。

    我哥手指摸向了我的臉。

    我說，哥，你一直都是無可替代的，我一直需要的都是你，不是他們。

    我捧著他的臉，低頭蹭了蹭他的鼻尖。

    我說，哥，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小顏真的很需要你，一直需要的，都是你。

    你是獨一無二的，你是無可替代的，你是李昱，你是我哥，你是我最仰慕的哥哥，也是我最不能缺失的愛人。

    我說，哥，沒有你，根本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