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齙牙
我最近學(xué)到了一個新詞,叫投資。 我哥說,他每次打錢給我,也是對我的一種投資。 我問我哥,那他投資的目的是什么? 當時我哥插著我,我的奶子都要被他給揉爛了,我哥托著我的屁股,插得飛快,他喘息著,說你說呢? 后來每次我沒錢的時候,我就會給我哥發(fā)消息:李總,李顏請求投資一百人民幣。 每次我一發(fā)過去,過不了半個小時,余額就會準時到賬。 后來發(fā)得多了,消息就簡變?yōu)椋?/br> 李總,投資100。 李總,100。 李,100。 李昱,100。 …… 100。 我哥當時直接給我發(fā)了句語音。他說我沒大沒小,現(xiàn)在要錢連個哥都不會喊了。 我想了一下。給他回了句語音,喊他一聲:李昱哥,小顏妹想要你錢包里的100資金。 我哥當時直接打給了我1000。 我接到的時候,以為他手抖多打了一個零。那天晚自習下課,我哥老早就站到學(xué)校門口等我,他一路上看起來好正常,正常到我以為他早上真的發(fā)錯錢了,結(jié)果那天晚上,一進屋他就托著我屁股把我抱了起來,沙發(fā)上用了一個套,浴室里用了一個套,還有一個用在床上,把我洞口cao得合都合不上了,后來他給我擦洗身子的時候還心疼地說,小顏口子邊的皮都被我弄紅了。 當時我一點都不想理他。第二天一覺睡醒,外頭的太陽都到了頭頂,屋里悶熱,我拿出手機一看,十一點了,嚇得我趕緊穿好衣服背好書包,打了個電話給我哥,喊他快點幫我跟班主任請假。 我哥語氣十分淡定。 他跟我說他早就跟班主任請假了,我晚上上樓梯摔了一跤,去醫(yī)院拿完藥回來到凌晨三點了,跟老師請到了中午。 我隔空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真不愧是我哥,睡覺前先把假理由都給編好了,再出去拍了張樓梯間照片,搞得班主任深信不疑,還回消息叫我要注意上下樓梯,下次別再摔到了。 我上課的時候容易開小差。我哥告訴我,吃顆涼糖可以放空大腦,刺激神經(jīng),半個小時都不會再去想七七八八的事。 我下課就去小賣部買了一把涼糖。 袋子掛到桌子邊的勾勾上,我一上課就含一顆,吃著嘴里一股清涼味,刺激得我的大腦精神倍兒棒。高中的課程有些緊張,老師上得很快,一個知識點幾乎就講一遍,管我們聽沒聽懂,他就開始下一個,班主任開學(xué)就跟我們說過,高中要想成績好,靠的全是自覺和舉一反三。 我沒有我哥成績好,我自習的時候很容易開小差。 吃一顆涼糖大腦放空一下,我認真記要背的知識點,背著背著,腦子里又在想其他事情了。 我也跟我哥說過這件事,我哥說,成績不重要,盡力了就好。 我覺得我哥對我真佛系,他讀書的時候又對自己那么狠。 我哥說,當時是因為他想爭獎學(xué)金,多掙點錢,以后好帶我去縣里生活。 現(xiàn)在他說,我們在縣里了,只要我的高中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度過就好。 我感覺他雖是這么說,可每次放學(xué)回來他都問我作業(yè),仔仔細細給我檢查,我哪里錯的他都給我圈出來,還去給我翻書找知識點。 我哥是高中輟的學(xué),我每天回家都會帶書回來和我哥一起看,我哥嘴里嚷著現(xiàn)在書的版本改了好多,書上好多知識都是他沒學(xué)過的了。 我遇到不會的,回家跟我哥討論,我哥說他有些也不會了,我倆就一起翻書找,翻到十二點,我見我哥越看越起勁,趕緊把書收起來,喊他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我哥六點就把我喊醒。他穿著背心褲衩,把早餐擺好,問我,今天該背的課文背了嗎? 他抽我背課文,背著背著他又盯著書發(fā)呆,我背完,去看我哥在看什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我背的文言文,他翻到詩詞那頁去了。 我哥說,他有好幾年沒看高中課本了,再不復(fù)習一下,他腦子里一點都記不得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有些低落。我懂我哥,畢竟當年我哥在縣里也是一個傳奇人物,現(xiàn)在因為種種原因沒法讀書了,但我哥骨子里的傲氣也不允許他平庸下去。 后來上課的時候我涼糖不斷,把老師說的知識點都給抄了,下課總結(jié),晚上帶回來給我哥看。我哥每次看到我寫的筆記,都笑著摸著我的頭,說小顏真棒。 我嚴重懷疑我哥表面上說只要我盡力就好,其實他在反向讓我好好學(xué)習! 我氣炸了,質(zhì)問我哥,我哥還哈哈大笑,說小顏真聰明,這都被你給發(fā)現(xiàn)了。 我氣得去撓我哥的吱嘎窩。我哥嘴里喊著李顏饒命,雙手卻圈緊我不給我動。他笑盈盈地看著我,親著我的脖子。 我哥說,我們普通出生的孩子,沒有別人先天擁有的優(yōu)異條件,要想去到更遠的地方,只有讀書一條出路。 我哥摸著我的頭,說我也想讓小顏帶著我,去往更大更遠的地方。 高一很快就要過完了,馬上就到高二的分科了。 聽說高二分科完會有其他縣城的人過來借讀,隔壁幾個縣都有,我看了一下名單,我之前待的那個縣里有六個人,只有人數(shù)看不到名字,不過我之前待的那個縣里也沒幾個認識的人。 分完班的第二天,我早早就坐到了我的位置上背化學(xué)元素周期表。 班里很吵,聽說要來新同學(xué),他們都在小聲討論,有幾個女生在討論,聽說是幾個很高的男生。 我同桌是班長,他站起來吼著,上課了還不安靜! 大多數(shù)同學(xué)都安靜了,只有小部分不服他的還在底下嘀咕。 背完我開始默寫,我在本子上畫圖,記著它的順序,一個一個寫著。 寫著寫著,我聽見班里討論聲大了起來。我抬起頭,看見門口站著三個新同學(xué)。 有個看起來有點眼熟,但是我認不出他是誰,我也就沒管,繼續(xù)默我的周期表。 我哥說,高中化學(xué)用的最多的是前二十個,他喊我把前二十記熟,后面的有個印象就行了。 我默完前二十,打開課本看后面的,發(fā)現(xiàn)那些字我好多都不認識,我想著晚上下自習,去書店買本字典,明天來翻翻看。 老師進來了,他喊那三個男生到講臺上介紹一下自己,我收起本子,看著他們。 我覺得其中一個越看越眼熟,但是我就是想不到他是誰。 其他兩個人開始做自我介紹了,有一個普通話說得很標準,他說他是外縣過來借讀的藝術(shù)生,還有一個普通話帶著方言,他說話很快,他說了兩遍我們都沒聽懂,最后老師叫他寫到黑板上。 現(xiàn)在到那個我覺得有點眼熟的人了。 他開口的第一句我就知道是我原來那個縣城的人。 他跟我剛來這個縣城一樣,說著很奇怪的普通話。 他站在講臺上,說出了他的名字。 那一瞬間我像是被關(guān)進了一個冷藏庫。 四周蔓延著刺骨冷冽的霧氣,教室里黑了下來。椅子變成了腐朽木柱,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惡心的汗臭味。 我又回到了那個茅草屋里,我被桎梏在那條木柱上,我的腿變得細細小小,我的視線在不斷變矮,我抬起頭,看見他藏在陰影里畏畏縮縮的臉,目光交匯的一剎那,他的臉變得怪異扭曲,他張大嘴巴,喉嚨里吊著的嗓子眼在慢慢靠近。 他的口水流了出來,他嘴巴越張越大,他的舌頭伸了出來,他是要—— 吃了我。 我的后背全被冷汗侵濕透了。同桌伸手拍了下我的肩,問我怎么了? 我回過神,對他搖了搖頭。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我的本子。 我發(fā)現(xiàn)我的筆已經(jīng)把本子戳爛了。 幾十頁的本子,被我的筆給戳了一個大洞。墨水暈了很大一圈,我抬起本子,桌子上還留著一點墨水。 筆尖已經(jīng)歪了,我把筆蓋上,拿紙擦了下桌子。 重新抬頭看向站在講臺上的人,我終于知道為什么看他眼熟了。 他說他叫李文宜, 他是齙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