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入團審請為了本的一百萬美金而奮斗
開一個輕工廠, 在將來或者很容易。 但現在可不容易。 自66年到現在,國家就沒有批準成立過新的工廠了。 而且輕工車間給秦城重工貢獻了100%的利潤額,這些利潤才是現在秦工那一幢幢撥地而起的家屬樓, 是秦城重工現在賴以進貨原材料的最大供血體。 在博士想來, 蘇櫻桃要是在g委退了,就肯定是輕工車間的主任。 至于一個輕工廠,想要審請下來, 那得多難啊。 而且,就在去年, 本曾經給博士寫過一封信, 說中美互通關系之后, 他就要來華國一趟, 博士還期望著, 有輕工車間的秦城重工, 能給予本狠狠的一擊呢。 但愿他如此自信,領導們不要出岔子,要不然,他在蘇櫻桃面前,甚至連褚?guī)r的重要性都沒了。 這才是博士最憤怒的。 偏偏蘇櫻桃捧著信, 還說:“褚?guī)r這家伙挺厲害啊,真幫我找到輕工部的部長了?!?/br> 在博士心里, 褚?guī)r已經死了, 是被他親手處決的。 …… 車是博士回家之后就打著了火的, 所以等全家吃完飯,車里頭熱烘烘的。 當然,這么做特別耗油,停在那兒一個小時, 得燒掉小半箱的油,可惜博士不管家,不知道這半箱油要花五塊錢去買。 自打秦工和秦鋼合并之后,就在兩廠中間繞開秦城,修了一條水泥路,這條路上因為沒有岔路,一條直線,大大節(jié)省了路上的時間,這一趟去,只需要20分鐘就能到。 要沒張平安打小報告,說湯姆談對象的時候,蘇櫻桃沒這個意識,但是,經張平安一說,蘇櫻桃就發(fā)現了,湯姆居然破天荒的,給自己搞了個巴掌大的小鏡子,這一路上走,時不時的,就得梳一下自己那頭褐黃色的頭發(fā)。 這意思是,小家伙還真談對象了? 現在的孩子們都愛看電影,尤其是到了冬天,放寒假的時候。 就不說城里了,哪個村子里放場電影,大家都得翻山越嶺的去看呢,更何況秦鋼這種地方。 說起談戀愛,孩子還小,但其實這種事情還挺常見的,就比如珍妮,今年13了,大姑娘一個,曾經秦城g委會主任劉光的兒子劉建才,就老喜歡跑到秦工看看珍妮,當然,珍妮并不喜歡他,見了就喊他滾。 但劉建才每回來秦工,活脫脫的,那樣子就跟現在的湯姆一樣。 所以珍妮也很關注湯姆,等他下車的時候,就注意觀察。 見他下了車,搖搖擺擺,像只鴨子一樣,朝著宋清溪和宋長征跑了過去,于是就搖蘇櫻桃的手臂了:“嬸兒,快看?!?/br> 蘇櫻桃一看,肚子里的邪火更大了。 湯姆在秦工,現在可是大哥中的大哥。 廠里上了高中的大孩子們,只要進了廠門,都要喊他一聲大哥的。 可是你看他現在的樣子,走在宋清溪和宋長征兄妹倆身邊,簡直活脫脫的一個狗腿子。而且他有在農場勞動,在輕工車間勞動時攢的糧票。 活像個狗腿子似的,就帶著宋長征和宋清溪倆兄妹,就往百貨商店的門市部去了。 博士還要去加班,珍妮跟著悄悄兒跑去跟蹤湯姆,蘇櫻桃則進了電影院,找位置去了。她的座位是博士找人早打了招呼,占好的,當然是中間,最佳位置。 不一會兒,就見宋長征和宋清溪倆兄妹在湯姆的陪伴下,也進場子來了。 他們一路一直往下,到了第一排還不算,居然,湯姆和宋長征把宋清溪抱了起來,舉上臺子,幾個人跑到熒幕后面看去了。 電影這東西,前面看,后面看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人是反的。 而且在熒幕后面看更有一種新鮮感。 珍妮站起來張望了半天,悄聲對蘇櫻桃說:“鄧長城完蛋了,他以后休想讓我給他洗衣服?!?/br> 蘇櫻桃也覺得湯姆有點太不地道,她剛才都看見了,他裝了兩大兜的瓜子花生,還用手給宋清溪喂著黃色的,橘子味兒的水果糖,另一只手里還抱著一包桔子。 小家伙挺豪氣呀,這才開始處對象,就花銷這么大,這要再處10年,那六千塊的撫養(yǎng)費,不得讓他全花光? 所以這會兒熒幕上的電影,蘇櫻桃不感興趣了。 她也想知道,湯姆和宋清溪倆到底處的怎么樣。 看得出來,她時不時給宋長征遞個桔子,又時不時給宋清溪遞一把瓜子,周圍還圍了一群孩子,湯姆幾面點頭,奉承完這個又奉承那個,堪稱八面逢迎,這可給蘇櫻桃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江山移改,本性難移,莫不,她一直那么苦心的教育著,等這小崽子長大了,依然是個她夢里那樣,喜歡花天酒地,呼朋喚友,還動不動一次交二十個女朋友的性格? “嫂子?”就在這時,急匆匆趕來一個女同志,遠遠在跟蘇櫻桃招手。 蘇櫻桃一看,秦露,她也來看電影了。 這就讓蘇櫻桃有點奇怪了,秦露自打回到秦城重工之后,除了上班就是回宿舍,幾乎就沒出過門,怎么她也來看電影了。 難得她頭一回來看電影,身后就有一幫女同志竊竊私語,都在看她。 現在在放電影之前,照例會有一盤《中央新聞》,這會兒是中央新聞,人也還在走來走去。 秦露徑自,就朝著蘇櫻桃這邊擠了過來,下過雪的夜里放場電影,全城的人都要來,人山人海的,不過,蘇櫻桃怎么看,都覺得秦露應該是要跟自己說點什么。 “珍妮,你也到前面去,把這個坐兒給你秦阿姨?!碧K櫻桃于是說。 而這時,熒幕后面,大禮堂穹頂上高高的窗戶上面,樓梯,過道,甚至大門外面,雖然門關了,但門上還擠了好多人,熱味兒攙雜著煙味兒,這個地方簡直能嗆死人。 秦露擠過來,坐到蘇櫻桃身邊了。 杰瑞一見秦露,看了會兒,喊了一聲:“嬸嬸。” 所有跟他mama一樣的女人他都愛喊嬸嬸,今天還拿個彈弓,給秦露比劃著:“打!” 孩子只是見誰都瞎熱情,但秦露特別激動:“我都一年沒見過他了,他居然還記得我?!?/br> 蘇櫻桃真想說,杰瑞對誰都這樣。 “對了嫂子,你們輕工車間要的全自動織機,以及繡花機,應該再有一個多月我就設計好了,繡花機能做針織、梭織、棉織,皮革都能刺繡。”秦露又說。 這個蘇櫻桃真不知道,是博士安排的吧。 秦露笑了一下,臉貼著杰瑞的小臉蛋說:“是博士安排,讓我做 的。不過這個研發(fā)成本,據說是從你們輕工車間的利潤里出的。” 輕工車間,迄今為止一直是手工刺繡,當然,出的也是精品。 但是要真想成立輕工廠,就必須有織機,有繡花機,而這些東西,國內現在,就算大型的毛紡廠,用的也是解放前的老機器。 但是由秦露這樣的女設計師造出來的,那肯定跟老式的機子不一樣。 鄧昆侖人其實很不錯,雖然生活中幫的忙不大,但是至少在蘇櫻桃的工作上,向來會給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支持。 “博士讓我先別告訴你,說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秦露頓了一會兒,又說:“您那么辛苦是為了什么呢,據我所知,咱們輕工車間,會從首都直接來一個領導當主任的,您要從g委會離職,只能回家,那個輕工車間,是您一手打造起來的,但它現在,已經不是您的了?!?/br> 畢竟秦露一直在秦鋼,現在領導們的主戰(zhàn)場也在秦鋼。 秦鋼又是生產民用器械的,很多事情省里的領導是怎么決策的,她比蘇櫻桃更清楚一點。 “我們g委會馬上就要撤銷了,你知道嗎,領導們準備怎么安排我?”蘇櫻桃于是問。 她在廠里是母老虎,也勞苦功高,馬上g委會就要被撤銷,領導們?yōu)榱怂娜ハ蚬烙嫼茴^疼,但大家估計也都不敢跟她開口。 秦露低聲說:“我聽說有人從首都找人打招呼,想讓您回家給博士做好后勤工作,畢竟您是組織安排的妻子,其工作就該是照顧博士?!?/br> 果然,上面有人直接從首都來搶她的輕工車間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兒子,過來,mama抱?!碧K櫻桃伸手,要著兒子。 杰瑞給秦露抱著,還不肯回來了呢,而且要給蘇櫻桃比劃一彈弓:“biu!” 沒有因為博士而嫉妒過,生過氣。 但兒子居然親秦露,不親她,蘇櫻桃這是真會是真有點生氣了。 秦露看蘇櫻桃變了臉色,頓時就笑了:“你也生氣吧,你辛辛苦苦搞起來的輕工車間,現在沒你的份兒,領導們想讓您回家了,這在華國,叫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吧?!?/br> 這也算幸災樂禍吧。 秦露雖然還在工作,但她想走就能走,而且能去m國。 她呆在秦城重工,只是想在這個復雜的地方,征服這兒那些形形色色,復雜的人,該走,她還是會走的。 但蘇櫻桃,這個在任何方面都比她更有智慧的女人,她走不了,她只能呆在這兒,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顯然,現在她要被人欺負了。 但她連欺負自己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不過畢竟都是女同志,惺惺相惜嘛。 秦露抱著杰瑞笑了會兒,又說:“這個國家沒什么好的,這兒的人也沒什么可留戀的,你要想走,我?guī)?,帶你兒子和博士,咱們一起走,我有的是辦法。” 哪怕蘇櫻桃,也有應對不了的人和事。 現在的輕工車間就是一塊肥rou,上面肯定有領導要搶功勞,安排自己的親戚進來。 而這種事情,讓秦露深惡痛絕,居然替蘇櫻桃不值。 她厭惡這種環(huán)境,也厭惡這種人情關系,而她呢,能去m國,只要蘇櫻桃答應一聲,也愿意帶蘇櫻桃全家一起走。 但是蘇櫻桃會這么想,這么做嗎,當然不會啊。 “秦露,你是從西方回來的,厭惡東方式的人情關系,搶功勞這種事情,很正常,但是,不要出了點事情就總想著走,想著逃避?!碧K櫻桃伸手,把兒子從秦露手中搶了過來,指著兒子說:“該是自己的就去爭,就去搶,我一直是這個風格。要不這樣,咱們倆打個賭,輕工車間的事情,我把它處理的漂漂亮亮的,我一點虧都不吃,你也別走了,好不好?” 有人搶你的東西,就跟他們爭,跟他們斗啊。 領導面子大,那就想辦法啊,遇事總想著跑算什么本事。 這回,蘇櫻桃不但要把輕工車間搶回自己手里。 還要留下秦露,這才是真正,東方式的能力。 果然,秦露并不服氣,看杰瑞還想爬回自己懷里,想抱吧,又搶不來,咬了咬牙,說:“行,我跟你賭?!?/br> 就賭一個要是蘇櫻桃能搶到輕工車間,她就不走了。 蘇櫻桃要搶不到,秦露不但要當面笑話她,而且,很快她就會走,離開華國。 蘇櫻桃跟秦露聊完,還得去關注湯姆,畢竟小伙子頭一回談戀愛,這事兒實在太新奇了。 他雖然已經跟宋長征,宋清溪兄妹,以及對方的朋友們打成了一片,但顯然,還是很照顧自己拖油瓶,拖后腿的家人的。 不一會兒,趁著別人看電影,從臺子上跳下來,悄悄摸摸的,就溜過來了。 蘇櫻桃還以為,他是瓜子和桔子太多,吃不完,要來給她們勻一點兒的。 秦鋼大禮堂管的松,前后左右?guī)缀醵荚诳墓献?,她也想磕幾枚?/br> 結果湯姆貓著腰,穿過人群過來,居然問了蘇櫻桃一句:“嬸兒,你知不知道我的具全出生年份” 生日湯姆會過,但具體他是哪一年生的,因為護照被鄧昆侖藏了起來,所以他自己也忘了。 而蘇櫻桃一聽,眉頭都皺起來了。 問出生年月? 為了處對象嗎? 這可是新社會啊,難道說他跟宋清溪處個對象,還要交流一下出生年月? 這才12,就準備要扯證嗎,等不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嗎? “湯姆,你還小,處對象也不需要那么認真,跟宋清溪隨便聊一聊就行了,你的年齡跟她并不多大,你頂多比她一歲,好不好?”伸長了脖子,蘇櫻桃悄聲說。 湯姆嗖的一下就跳起來了。 是真的,刷的一下就跳起來了。 現在看電影,后面的人手里都有個桿子,前面要有人站起來,擋了視線,就得用那個桿子來敲頭:“嘿嘿,這孩子咋會事兒,快坐下,擋著人啦,嗨,你擋著人啦。” 這可是正中間,湯姆一站起來,大半個熒幕上都是他的影子,后面的人可不得敲他。 “什么叫談對象,嬸兒你想什么呢?”湯姆貓下了腰,兩只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 “那你跟宋清溪聊的那么好,是在聊什么?”蘇櫻桃掰下他的腦袋,于是問。 “我想入團,我要加入共青團,宋清溪是咱們秦城共青團的團支部干部,宋長征也是,他們要發(fā)展我入團!”想人鄧長城多么正經,多么正義,多么愛國,多么覺悟高的一個孩 子。 居然被嬸嬸誤會成是談戀愛? 這也太過分了。 他分明是想加入共青團,最近才跟宋清溪倆兄妹打的火熱的! 所以湯姆不是在談對象,而是想加入共青團? “等等,你好端端的,才十二歲,入的什么共青團?”蘇櫻桃又說。 湯姆說:“我叔不是說過,在美國的那位本老爺爺要來咱們秦州,還說,本希望我最好已經融入了這個國家,而且能證明給他看?本可是答應了我100萬的,入團,就是我已經融入了這個國家的最好證明。到時候他必須給我錢!” 所以本說自己要來華國,要來秦城看博士,并且,想看他和湯姆有沒有融入這個國家,并且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時,蘇櫻桃只當個笑話。 湯姆卻已經在努力,要證明自己啦? 小伙子忙忙碌碌,轉身又跑了。 好在就目前看來,湯姆入團的形勢應該挺好的,他湊在一個男孩子身邊,兩只手不停的搓來搓去,在震耳欲聾的大禮堂里,正在聽對方說著什么,邊聽,還邊在點頭。 宋長征,宋清溪,還有幾個他們的同伴,一幫小家伙都在笑,而且就在電影結束后,要離座的時候,還拍了兩把湯姆的肩膀。 看來這個共青團湯姆入定了。 但凡事總會有意外的嘛! 杰瑞給蘇櫻桃抱著,正在等湯姆走上來,就準備要回家的。 可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拍了湯姆的脖子一把,杰瑞就是嗷的一聲。 “嗷,打,哥哥。”說時遲,那時快,小杰瑞的手里本身就有彈弓,嗖的一下,一顆石子兒就打出去了,而且恰好打在剛才拍湯姆的,那個孩子的眼睛上。 這是要幫湯姆打架呢。 “這誰他媽打人?”那孩子一把捂上了額頭,也嗷的叫了一聲。 人多,而且大家都在往上走,這時杰瑞的彈弓還沒收呢。 “這誰家的孩子,就是拿彈弓的那個,怎么能拿彈弓打人呢?!蹦呛⒆右谎劬统蛞娏?,立刻說。 問題是杰瑞這么小的孩子,誰相信他的手勁兒那么大,于是有大人說:“算了算了,不就是個孩子嗎?” “孩子又怎么樣,打疼我了,疼死啦?!蹦呛⒆诱f著,就往上沖。 湯姆伸手堵著:“哎哎,那是我弟,你想干嘛?” “你弟就能打人嗎,我的眼睛要給他打爛啦?!蹦呛⒆右蝗^就搗在湯姆眼睛上了。 大禮堂里多的是孩子,又都是十二三歲狗都嫌的年齡,這下,你搗我一拳頭,我搗你一拳頭,頓時就打起來了。 “別打啦!”有人在拉架。 還有人在趁勢報復自己不順眼的人,搗別人兩拳頭,也在高喊:“別打啦別打啦?!?/br> 但是所有人都已經打成一團了,而處在漩渦最中央的湯姆,正在被一群孩子圍攻。 不過就在這時,正在放著演員名單字幕的熒幕上,突然出現一只陰影形成的,特別大的,用手比劃成的狼。 狼在咬面前一只小小的鳥兒,一大口下去,鳥沒咬著,那只鳥飛的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大了。 正當大家看鳥看的專注的時候,鳥突然刷的一下,怎么一變幻,又成了一條鹿,在不停的飛奔。 配著片尾音樂,所有打架的孩子都停了下來,看著熒幕上變幻的手勢。 鹿跑著跑著,又變成了一只展翅飛翔的鷹,在熒幕上飛了一圈兒,又變成了一只兔子,大家還沒看夠了,它又變成了一只大象,大象的眼睛還在不停的眨著。 剛才挨了杰瑞一石子的小家伙一拳頭伸過來,轉趴在湯姆肩膀上,流著口水驚嘆了一聲:“真好看,這他媽誰搞的!” 人群中,只有蘇櫻桃回頭,就見博士站在最后一排,燈打過來的方向,兩只永遠保持的那么修長,白靜的手正在不停的變幻著。 她看電影的時候他是在加班的,估計也是剛剛回來,畢竟國產的老片子,他不愛看,這應該是來接她們的。 而蘇櫻桃也聽博士講過,說自己在m國的時候,有段時間沒地方住,一直住在學校的放映室里。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他學會的,怎么用手勢比劃出那么多的動物來。 兔子,長頸鹿,天鵝,大象,出水的魚,他的手勢越變越快,熒幕上的動物栩栩如生。 杰瑞看著熒幕上的小動物,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他爸舉著兩只手,站在所有人的身后,遠遠望著兒子,嘴角噙著一絲微笑,依然在不停的變幻著手勢。 于是所有打架的孩子都沉默了,收回了手,揚著頭,或坐或站,靜靜的,看著熒幕上的手勢變幻。 那是光影結合而成的,最精妙的幻覺。 在這個精神糧食貧乏的年代,給人們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色彩。 屏息凝神,這是一場只有兩只手在相互作用的精彩演出,而在最后,兩只手變成了兩張臉,那是一個嬰兒和一個女人,慢慢的,嬰兒消失了,只剩下那個女人的臉。 但是很快,從側面又出來一個男人的側臉,占著整片熒幕,依稀的,陰影勾勒出來的隆廓,然后,就在所有人看著兩個人影時,慢慢的他們觸碰到了一起,并且,居然……吻在了一起。 “流氓!”人群中,好些孩子喊了一聲出來。 還有女孩捂上了眼睛。 而光影,在那一刻滅了。 秦露站在人群中,也全程盯著博士,就見他在光陰消失的那一刻收回了手,輕聲說著讓一讓,朝著蘇櫻桃擠了過去,接過她手里的孩子,倆夫妻并肩在一起,低聲說著什么,隨著洶涌的人流,慢慢的,往出口處擠著。 毛靖,在將來應該也會這樣對她吧。 秦露伸上捂上了唇,心說,要是這一回,蘇櫻桃真的能在省上,甚至有些部級領導的眼皮子底下,把那個輕工車間搶回自己手里,她就真的不走了。 畢竟領袖也曾說,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 她痛恨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們,同時又為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而深深沉迷。 只要有那么一個人,能讓她看見公正和公平終將戰(zhàn)勝那些讓人頭痛而又無計可施的潛規(guī)則和人際關系,她就愿意留下來。 當然,除了蘇櫻桃和秦露,沒人知道,一場差點就要讓一幫孩子相互打破頭,打流血的亂斗。 就這樣,在這個外面大雪紛紛揚揚的雪夜里。 是因為博士那雙靈巧的手,才消彌于無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