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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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陌理解,但沒辦法勸慰。 “我怕他會真的有事。”安池接著說道:“我怕是因?yàn)槲以谘輵虻臅r候?qū)Ψ鹜硬痪?,佛陀知道了我心里的怨恨,所以他就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這時候,大排檔老板拿著第一批烤好的串兒上了桌,他貼心地拿了兩頭大蒜,放在桌上:“慢吃哈,大蒜還有,不夠就拿?!?/br> 他長著一張國字臉,臉上稍微有點(diǎn)絡(luò)腮胡,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十分平易近人。 安池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些許安慰,又或許是安池在外人面前不想露出脆弱的一面,他的痛色有所減少。 于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也不能就這么把事情都往壞的一面想吧。肩膀上落點(diǎn)灰算什么?” “可我當(dāng)時的恨是真的?!卑渤乜蘖?。 他嘴唇在微微顫抖,嗓音也變了味。 他本來是最會控制聲音的人,溫柔時、生氣時、討好時,只要他想,他能把自己的聲音演繹出一百種不同的情緒,可沒有一種能夠有如此痛色。 “佛陀要是有靈,他怎么能不知道我是真的想砸了他的金身塑像……”安池喃喃自語:“他就是在報復(fù),他想讓我用這種方式痛苦。” 這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巧合,安池在心里祈求這只是一次巧合。 可他又怕佛陀不肯手下留情。 于陌其實(shí)也有同樣的擔(dān)心。 他心中有什么東西在異常激烈的翻滾,他喝的比安池少,但他的胃卻已經(jīng)在不住地翻騰。 他想吐。 如果說真是佛祖示警,那于陌就是這一系列因果當(dāng)中的“因”;如果香灰真的會帶來厄運(yùn),那于陌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因?yàn)槭撬麑懙膭”荆撬麍?zhí)導(dǎo)本片,是他非要木子苑來參演其中最悲慘的角色。 這些話于陌明明應(yīng)該說清楚,讓安池不用再如此自責(zé),可他的嘴好像被酒黏住了,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于陌深知自己的卑鄙——他沒法兒承擔(dān)起這么大的責(zé)任。 安池還能坦然地跟別人說出自己的恨,可他呢? 他甚至還沒有安池坦蕩。 安池的哭法和木子苑不同。 他是那種稍顯硬朗的長相,眉眼之間深邃得有異域風(fēng)情,淚珠順著他高挺的鼻梁留下來,砸在酒杯里,于陌覺得他要碎了。 于陌不想承擔(dān)責(zé)任,只好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沒事的,安池,一定沒事?!?/br> “可萬一要是有事,那就是我的錯,對嗎?”安池擦了鼻尖的淚珠:“我知道一定是我的錯,我不該真的恨他……” 于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外頭的大海。 老板陸續(xù)把烤好的食物端上來,但兩人根本沒吃什么。 他倆誰都不餓,根本吃不下東西。 雖然這里氣候溫暖,但到底是冬天的海,多少帶了點(diǎn)蕭瑟的意味。 兩人的聚會后半程,幾乎沒有對話,只有酒杯碰撞的聲音。 于陌酒量沒有安池好,但安池喝的比他多、比他快,所以這場交心的酒局,是安池先醉了。 到后來,安池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他臉上全是眼淚,每句話好像都在念木子苑的名字,一直在悔恨,求佛陀的原諒。 他們兩個根本沒吃什么東西,老板看了也不說什么,動作利索地幫忙打包。 可于陌看著安池醉醺醺的樣子,卻犯了難。 安池這么大一個人,他怎么搬得動呢? 于陌勸道:“安池,別喝了,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拍戲?!?/br> 可安池卻一揮手,說道:“別……你別動我,別……碰我!我自己會走,我沒醉!” 于陌一個頭兩個大,自從談了一場非常倒霉的戀愛之后,他就不大愛跟這些alpha接觸了,團(tuán)隊(duì)里面的工作人員也大多是bate和omega。 他有些嫌惡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安池肩膀上的衣料,皺眉道:“我肯定是不會把你搬回去的,你要是不能自己走,今晚就只好住在這兒了。” 安池手一揮,在空中劃出的弧線都十分的不勻凈,一副爛醉如泥的樣子。 “哥?!?/br> 不知何時,木子苑出現(xiàn)在他們兩個身后,走路悄無聲息的。 于陌被他嚇了一跳,他往后仰了一下,心頭一閃而過跟弟媳私下出來吃飯的心虛。 可他仔細(xì)看了看木子苑的臉色:“你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木子苑咬了咬嘴唇,說:“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作者有話說: 下次更新在明天~ 第102章 認(rèn)清我是誰 知道全然暴露,于陌反倒不慌了,他從褲兜掏出煙盒,從里面磕出打火機(jī)和一根細(xì)桿香煙,避開海風(fēng),點(diǎn)燃了,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抽了起來:“你聽到了多少?” 剛一出口,于陌就知道自己問了蠢話,木子苑的表情復(fù)雜,像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于陌知道,他應(yīng)該是全部都聽到了。 于陌笑道:“也不知道你這喜歡偷聽的毛病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br> 木子苑沒有回答,他只是走到安池身邊,輕輕扶起他,說:“我扶他回去吧。” 于陌說道:“小苑,你信命嗎?” 安池幾乎已經(jīng)無法自己往前走了,整個人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木子苑身上,但木子苑卻好像全然不覺,狀似輕松地?cái)v著安池:“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命,但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正好端端地站在這里,一點(diǎn)小小的灰燼不會改變?nèi)魏螙|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