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師妹別卷了,我們師門已經(jīng)無敵了、怪物監(jiān)獄典獄長、誰比誰能裝(骨科H 破鏡重圓)、死后綁定海王系統(tǒng)(古言np)、馴養(yǎng)、畸形關(guān)系、獨占病因、為了錢,我要嫁給豪門植物人、婢女嬌媚、不好!收過路費竟遇到頂級大佬
西界防守再堅固,也攔不住天下人往之。 顧鋒拿著一封探子送來的信,沉看許久,咬緊牙根冷笑道:“這是要在我們顧家的地盤上搞事啊。” 萬惡淵里,宿聿接過顧七手中那封信件,拿至手上時一抹魔氣消散,只徒留微弱的劍氣,掀開信件,里面那幾行字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宿聿的面前,還未等宿聿細看,不見神明就已經(jīng)貼心地為養(yǎng)父念出了其中的內(nèi)容。 而在聽到萬寶殿時,宿聿的臉色頓然變得古怪起來,信件的邊緣被他緊緊捏皺,“萬寶殿……西界陽龍墓?” 不見神明一看就來氣:“那狗東西還邀請你去?。∵@么明顯的局。” 顧七一直看著宿聿的神色,見著他在議論聲中沉默不語,問道:“你要去嗎?” “去。”宿聿冷笑一聲:“怎么不去?” “那請允許我隨你而去?!?/br> 說話的聲音悠悠傳來,宿聿聽到的聲音頓然回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沉虛葫,醒了? 第117章 出發(fā) 墨獸意外:“葫蘆女人醒了啊!” 圍在宿聿身邊的鬼眾與不見神明等都看了過去, 不遠處樹下飄來穿著淺色長袍的女人,萬惡淵里的鬼眾后來的人很多,見過煉器師沉雨瞳的, 卻從沒見過這個器靈女人,在她出現(xiàn)的時候,眾鬼明顯察覺到她身上帶來若有若無的壓迫力, 連帶著那個巨大葫蘆給人的觀感也發(fā)生變化。 駱青丘剛好也走了過來,見狀微微瞇眼:“器靈?” “這女人誰?。俊?/br> “好像是那個大葫蘆的器靈。” “這么強大的器靈嗎?!” 還未等鬼眾們說出究竟,葫蘆女人接著開口了—— “許久不見,近日可安好?” 女人與虛妄山林時一模一樣,器靈似乎凝實了不少,緊跟在她身后的,還有閉關(guān)甚久的沉雨瞳。顧七在看到沉虛葫時瞳孔微縮,嫻靜溫柔的女人的模樣與千年前幾乎沒有什么變化, 卻只剩下一道透徹的魂靈,他似乎想起什么,一下看向站在她身邊的小女孩,看到那個巨大的葫蘆寶器……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卻隱隱已經(jīng)昭示了什么。 停在葫蘆上時,顧七在宿聿看不到的角落里緊緊地握住了驚雷劍,像是在竭力克制著什么。 沉睡許久的沉虛葫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了, 也在墨獸跟宿聿的意料之外。 宿聿的目光落在沉虛葫身上時,不見神明覆在他的右眼上, 他沉默許久,才出聲問道:“原因?!?/br> 沉虛葫看著他, 眼底帶著幾分柔光,她看著面前有點陌生的萬惡淵, 以及周圍徘徊的或弱小或強大的鬼修們,輕聲道:“因為我是千年前萬寶殿所放置的寶器之一。” 此言一出,萬惡淵眾多不清楚虛妄山林概況,但在聽到面前這個女人出自萬寶殿的時候驚呼出聲。 駱青丘的臉上出現(xiàn)幾分訝異,作為四大門的弟子之一,他比其他修士知道更多萬寶殿的詳情,當年萬寶殿傾塌后,那些寶器有的毀了,有的隨著炸得四分八裂的小靈脈分散到東寰各處,可實際上各大勢力探索秘境占據(jù)小靈脈的時候,遇到的萬寶殿寶器是屈指可數(shù)的,現(xiàn)今也就大概有三四個寶器被天麓山保護著,其他的寶器傳聞早在崩塌之際就全都毀了。 可是啟靈城驚鴻一瞥的刀陣奔雷刀是一個,現(xiàn)今更是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器靈。 “我之前就一直在聽說,說千年前萬寶殿的寶器有多厲害?!?/br> 齊六問道:“有古靈舟厲害嗎?” 沉虛葫的目光透過遠處,似乎能看到那個裝著奔雷刀的小葫蘆,她眼底情緒不明,在鬼眾懵懂的問話中艱難說道:“很厲害。” “因為他們,曾經(jīng)都是活生生的人?!?/br> 此言一出,眾鬼駭然。 駱青丘的臉上滿是震驚:“不對……東寰修道史上記載萬寶殿內(nèi)的寶器皆是修道界各位大能從東寰各界搜尋而來的攜帶通靈的寶器,具仙家之力,所以才會被收集放在萬寶殿里,以供世人頓悟叩仙問道?!?/br> 周圍的鬼修們已經(jīng)被萬寶殿的靈器是人這個消息完全震驚到了,連沉虛葫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宿聿的手搭在搖椅上,緊握扶手的指骨泛白,聽著沉虛葫柔和的聲音。 “本來我以為可能終此一生只能在逃避中躲到神魂覆滅,但現(xiàn)在似乎還有機會能挽救那些尚未死去的修士?!背撂摵従忛_口:“各位可有興趣聽我講一個故事,關(guān)于千年之前,那座世人求道仰慕的萬寶殿?!?/br> 像是許久未曾啟齒的過往,時間模糊了近千年的歲月,沉虛葫再想起來,也只能想到那個囚困著數(shù)多寶器的萬寶殿,而她就是在其中之一,穩(wěn)居高處,在歲月的流轉(zhuǎn)中從憤恨到麻木……到最后從萬寶殿的崩塌中解脫。 沉虛葫并非天虛劍門修士,是一介云游四海的散修,平生所好就是煉器,一閉關(guān)就是數(shù)年。 可若說一切初始,皆是因她在出關(guān)收到天虛劍門一封信,那封信以奚云平為名請求,她才千里迢迢趕往了好友的宗門。 那時候,恰逢虛無之地天虛劍門叛徒屠戮上千修士的傳聞過去三年,也距離好友奚云平失蹤上百年。 外界發(fā)生的事情紛擾眾多,對于那些傳聞,她剛出關(guān)就得知這些消息,只能在不斷地尋找關(guān)于天虛劍門劍宗的各種消息。 沉虛葫是在那個時候看到見到被困在劍冢中的少年,他的身上皆是不倫不類的傷口,露出森森的白骨,周遭天虛劍門歷屆劍修的劍冢狠狠地鎮(zhèn)壓著他,見得沉虛葫不由膽戰(zhàn)心寒,他見過這個少年背著行囊出現(xiàn)在她兵器庫里的模樣,卻未曾見到他這般狼狽。 在她有限記憶里,她是見過那個少年長成的青年的模樣,也見過他無憂無慮地行走世間。 據(jù)聞他是游魂,所以可以自由變化成各種人的模樣,但那森森的白骨……已經(jīng)昭示他無法再自由地變化。 未曾想再見面,他被囚禁,被祖上劍者們鎮(zhèn)壓……身上穿透他的,是他師兄裴觀一的劍。 天虛劍門大長老道:“這叛徒欺師滅祖,屠戮上千修士,重傷上百大能修士才力竭伏誅?!?/br> “慘死在他的手中的修士無數(shù),枉顧人命噬魂毀尸……諸位道友想盡辦法也沒法殺死他,只能將他困在天虛劍冢?!?/br> “……逃?!?/br> 那時候,少年沾血的指尖在她的衣擺上寫下了逃的一字,那夜她心情恍惚地離開了劍冢。 查探數(shù)久,才從劍宗一位長者的口中,得知百年前奚云平失蹤是因去了妖山奚家。 在妖山深處,她借由奚云平信物,才越過層層屏障,見到奚家深處那個上古殺陣。 里面便是被困殺陣數(shù)年,失蹤的奚云平。 奚云平身上沾滿血,全都是未曾好全的傷口,他前往妖山請陣修奚老出面,卻在趕至妖山奚家時慘遭埋伏,奚老先生下落不明,而奚云平在被追殺中被困上古殺陣數(shù)年。幕后人知道殺他艱難,便用上古殺陣耗盡他所有氣力,奚云平在多層陣法中苦熬數(shù)年,早已不知歲月。 當她費勁氣力救出奚云平的時候,得到的是他的交代:“沉虛,有些事情我沒法跟你說太清楚,但天虛劍門里有細作,那些細作可能早就知道劍宗在查血瘟疫之事,想要把所有的事都栽贓在小師弟身上……奚家那邊已經(jīng)不行了,我們得找到大師兄,把事情告訴他……還得保護小師弟。” 當時奚云平還不知道,沉虛葫已經(jīng)在天虛劍冢中看到裴觀一的踏雪劍,而這件事她無法告訴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好友……甚至沒辦法告訴好友,外面已經(jīng)過了上百年,時光荏苒,事物都變了。 劍冢,只有劍主身死,本命劍才會回到劍冢之中。 裴觀一已經(jīng)死了。 奚云平被追殺,再回天虛劍門就太危險了,沉虛葫瞞著世人,將他藏進了她的煉器庫里……她始終在意劍冢中被困的少年留下的那個字困惑,借由靠近萬寶殿寶器為由,一直在調(diào)查這件事。 “然后我在萬寶殿的寶器中……發(fā)現(xiàn)了端倪?!?/br> 沉虛葫心有疑慮,本身又是煉器師,憑借著有限入內(nèi)的機會,瞞著所有人去調(diào)查了寶器的異樣,于是從那些寶器中,竟然察覺到的隱隱的魂靈氣息。那氣息是非常微弱的,哪怕是大能者來此探查,都很難查出其中端倪……而作為煉器師的沉虛葫,是經(jīng)過鍛器的數(shù)多步驟一一審查,才發(fā)現(xiàn)那點微不足道,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魂靈。 在那個時候,沉虛葫才意識到,少年寫在她衣擺上那個逃字是什么意思。 天虛劍門大長老邀請她來天虛山修復寶器只不過是餌,真正的是要她的兵器庫以及她的元神,甚至連她在暗中調(diào)查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那些寶器確實是修士身死后,散落在各處的寶器,但它們的通靈之效,不是天虛靈脈所為,而是用一個個修士的元神去澆筑?!背撂摵氖衷陬潉樱殡x修士的元神,使元神與兵器融合,再以修士的身軀或其他天地靈寶作為材料去使用。修士與本命兵器間的聯(lián)系本就深重,再加上元神強大,無論怎么折磨,都有一息尚存,那些人應(yīng)該是試過了很多次,才能精準地將修士煉入兵器之中。 那是沉虛葫此生作為一個修士經(jīng)歷過最可怕的活人地獄,甚至她清醒地感受著那些人在她的元神上做什么,如何淬煉,如何提靈,最后鑄造成這樣的一個葫蘆,葫蘆里容納萬物,曾經(jīng)是她引以為豪的兵器庫,最后卻變成了她自己。 沉虛葫:“他們會選人,能作為的寶器的,都是千年前的天之驕子?!?/br> 萬惡淵眾鬼都震驚住了,駱青丘的臉色也格外沉重,似乎沒想到居然是這樣……那可是萬寶殿,現(xiàn)在還被無數(shù)修士推崇的萬寶殿。 齊六整個人有點恍惚:“不是啊,拿人煉器是為了什么?。?!” “氣運?!背雎暤娜藖碜怨肀娭螅櫰呗曇艉茌p,他站在宿聿的搖椅旁邊,風吹過時帶動他額間幾縷碎發(fā),堅冷深邃的妖瞳似乎在他低頭的時候,隱沒在鬼影的陰暗里,他的指尖緊緊攥在掌心里,刺出了不經(jīng)見的一點猩紅,“他們要的是氣運?!?/br> 沉虛葫聞言意外地看向了顧七,過了半晌,苦笑道:“對,千年前仙道盛行,早就脫離上古帶來的衰敗之象,東寰那時候仙道氣運磅礴……而其中氣運最盛的修士,就是這些天之驕子們?!?/br> 天虛劍門死去的劍宗修士,四海游歷的刀尊段胤,富有天才之名的煉器師沉虛……還有不可計算,死于其中的修士。這些修士每一個都是千年前的天之驕子,少年成名,修為高深,氣運非凡,而這些他們所積累的道行與氣運,最后變成萬寶殿的一個個寶器,成為那些不知實情的修士們慕名問仙的器物。 “那個天虛劍門大長老也太毒了吧,這種就是遮天蔽日搶奪氣運啊?!?/br> 墨獸嘆為觀止,完全沒想到千年前那個名聲赫赫的萬寶殿居然是這種玩意:“這種掠奪氣運集中到一處,幕后之人獲益匪淺,就連那些去過萬寶殿的人都能頓悟,這個萬寶殿若真的在千年前成了,那真正得益的人就是幕后者?!?/br> “氣運,只不過是他給求仙者一點甜頭而已。”沉虛葫道出真相:“這個幕后人筑造萬寶殿,恐怕就想得到這些天之驕子們的氣運,但具體他后手如何,我至今也不知道了,因為萬寶殿已經(jīng)被那個人毀掉了?!?/br> 駱青丘細思極恐,不禁看向不發(fā)一言的顧七。 所以一切都有跡可循,就像是他與顧子舟,他們的兩個在現(xiàn)在的東寰修道界里屬于天之驕子,年紀輕輕氣運非凡,能先于其他修士登階化神,所以他們的元神魂靈的氣運與其他修士不一樣,最后那個青衣人臨走前,也想帶走他們的元神。 “等等!那金州鎮(zhèn)那會,我家少爺跟宿家宿弈不也是?。俊?/br> 齊六還記得當時那個巨人樹,非常執(zhí)著地進攻他家少爺,而且困誰不行啊,非得盯著齊家跟宿家:“我們少爺也是……” 駱青丘解答:“齊衍年紀尚輕,但我?guī)煾刚f過,他也是天資聰慧的修士?!?/br> 千年前的萬寶殿,以至現(xiàn)在擺在面前這紙信件,就像是重疊在了一起。 那個算計萬寶殿的修士,事隔經(jīng)年竟然還沒放棄,在萬寶殿傾塌之后,甚至重新盯上這個時代的天驕們。 南界之外,東界北界,幕后人所算計的極北魔淵牽扯到了北界戚周兩家,東海之禍牽扯到殷家尹家乃至羅山門,每一步看似簡單引起不令人生疑的禍事,可實際上幕后人所盯的,都是現(xiàn)今靈氣衰落后各個鼎鼎有名的勢力,這些勢力里都有天驕……搶奪魂靈,搶奪的目的是魂靈當中的氣運。 因為毀掉了萬寶殿,所以千年前幕后人的謀奪天驕氣運的后手不了了之。 張富貴忽然道:“那不就是——” “那個一直被罵的大魔頭,在千年前救了修道界嗎?” “你們想啊,若當時讓幕后人得逞了,修道界不知道會陷入什么后禍,毀了不是好事嗎?”張富貴小聲說著,往后修士只能看史書所言,也只看到萬寶殿被毀的結(jié)果,背負罵名的也只有那個鬼修。 周圍的鬼修們都陷入死寂,這信息量太大了,與他們知道的東寰修道界完全不一樣。 而且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修士,都被既往的歷史欺騙著,甚至沒有意識到新一輪的陰謀早就鎖定著他們。 墨獸想到鬼修,那不就是宿聿嗎! 它低聲用內(nèi)識問:“那個大魔頭不就是你——” 顧七不禁看向旁邊搖椅上的少年,而宿聿沒有出聲,他只是靜靜地聽著沉虛葫所言,仿佛眾鬼議論的那個毀掉萬寶殿的鬼修不是他,而這些真相經(jīng)由沉虛葫的口中說出的時候,他的表現(xiàn)更為平靜,仿佛是無所謂了,無謂修道界的造謠編排,平靜到如同死水,不會再因為什么蕩起波瀾。 良久,宿聿才開口:“所以你要去陽龍墓?” “當年四散而去的寶器一共四十九件,我不知道在那場浩劫中身毀的寶器有多少個,但像我這樣留下來的寶器是存在的?!?/br> 沉虛葫靜靜地看著他,那雙眼睛里帶著柔和,似乎有無法說出口的情緒:“奔雷刀的出現(xiàn)讓我確定了一點,萬寶殿部分寶器之中,可能還殘存著一些故人的殘識,我不知幕后人現(xiàn)今把萬寶殿的遺跡放出來有何用意,但是那些寶器,不該再淪為被折辱,甚至是利用的對象?!?/br> 宿聿忽然想起來,沉虛葫當時阻止他毀掉不見神明時,就是先請求毀掉自己。 當時她說的便是,她不能面世,否則會帶來無盡的災(zāi)禍……當時那句話中,似乎除了她作為萬寶殿寶器的擁有的禁制,還有別的意味,因為禁制會被幕后人察覺,若她被帶回去,只會再一步淪為幕后人的工具。 “而且不止是萬寶殿?!?/br> 沉虛葫深吸一口氣,而后再道:“驚嵐與我道別前,說的是去西界某處秘境,雖未言明,她去的地方應(yīng)該是陽龍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