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xué)院萬人嫌惡毒女配(十七)
司機到的時候,宋沉韞已然恢復(fù)原狀,除了臉頰側(cè)邊有些不正常的微紅之外,清冷又淡然的樣子,完全看不出片刻之前他是如何被少女羞辱過。 司機為他打開車門,恭敬道:“請進(jìn)?!?/br> 宋沉韞面無表情坐進(jìn)去。 海市的夜晚依舊燈火通明,他透過車窗,看向那棟樓,聲音毫無波瀾,可剛上駕駛位的司機卻聽出幾分山雨欲來的危險: “晚點叫人把這里電梯里八點到九點的監(jiān)控內(nèi)容刪了,叫自己人去,不許看?!?/br> 司機背脊一僵:“是。” 上次聽到宋沉韞這樣的口吻,宋家那位私生子被鬧翻了天,現(xiàn)在忽然不知道為何又如此,但他更知道自己作為司機與助理的職責(zé),就是對這位有頭腦有本領(lǐng)的小上司的私事不多過問。 宋沉韞想到了什么,他蜷起手指,眸子陰沉沉:“刪之前拷一份給我。” “好的,沒問題?!?/br> “回家吧?!?/br> 車子平穩(wěn)開出。 宋沉韞微闔上眼,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 今天他來這里,不單單是為了健身,主要是為的來找溫窈。 他找人盯著溫窈的一舉一動。 也是如此,他才會知道溫窈從先前那個破舊發(fā)霉的廉租房搬到市區(qū)大平層,這倒沒有引起他多少意外,畢竟在他看來,溫窈已經(jīng)勾搭上那個蠢貨傅遠(yuǎn)景,換個好點的住處,不正是她這樣的人所渴求的嗎。 貪婪又虛榮。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會來運動塑型。 人的習(xí)慣與天性是很難一朝一夕被打破,溫窈這樣的人,貧苦日子過了十幾年,連上學(xué)期都還是低眉順眼的模樣,忽然發(fā)生這么大轉(zhuǎn)變,認(rèn)知都提升不止一個階梯,這讓他意外又奇怪。 也讓他有點好奇。 所以,他才頭腦發(fā)熱之下也來到了這里。 所以,那完全就不是偶遇,而是宋沉韞的刻意而為之。 他想要問清楚上次在賽車場,她說的那段話是什么意思? 他后來試探過傅遠(yuǎn)景,他那樣的人,倘若知道他宋沉韞真有什么貓膩,早就按不住性子跟他叫囂著,可他并沒有,就說明,傅遠(yuǎn)景壓根沒有意識到那些。 所以,發(fā)覺他最隱秘想法的是溫窈。 是這個從前幾近乎于透明的、他從不放在心上的一個人。 這讓他心底滋生出奇怪的情緒,像是忽然被人看破后的窘迫,又有被人看穿后的莫名歸屬感,可這太荒謬了,偏偏是溫窈。 偏偏是他最瞧不上的人。 可他這些問題在看到溫窈時,又莫名如鯁在喉,一句也問不出來。 電梯里,這是溫窈第一次正式入他的眼。 那個彎腰駝背又自卑怯懦的溫窈早就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又嫵媚的少女,懶洋洋的靠在電梯側(cè)邊,優(yōu)渥的身高與愈發(fā)緊致與纖瘦許多的身材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宋沉韞為他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無比惡寒。 所以,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更沒有想到,溫窈會主動開口跟他搭話,她就像是一只有恃無恐的貓咪,一點點吞噬著他的底線,眸中對著他也是某種打量與…… 測試? 是的,測試。 似乎測試他可以容忍到哪一步。 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讓宋沉韞的腦袋有些發(fā)疼,他揉捏著眉心,深深嘆出一口氣。 前方是紅燈,車子停下。 司機的聲音傳來:“今天是傅太太的生日宴,宋董問您是否去傅家參加?!?/br> 宋沉韞眼皮子都沒睜開,語氣冷淡:“懶得去?!?/br> 宋沉韞想到了什么,“等等,調(diào)個方向,送我去純Z?!?/br> 酒吧? 司機一咯噔,但又想到宋董也并不介意他可以去那些場合放松心情,只是之前宋沉韞一直有潔癖,每次去還是跟傅少那幫朋友一起,主動去,倒是少見。 “是。” * 溫窈從大樓里出來后并沒有選擇打車,她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過兩公里的路程,除卻其中會有一條小道比較黑之外,倒沒什么特別的,所以她直接選擇步行。 她從包里拿出耳機,隨意在手機上挑選一首舒緩的音樂。 隨著走入一條小道,路燈變得稍有些稀少,前方的路不再清晰,透出幾分讓人膽寒的冷意來。 溫窈依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就這樣勻速走著。 草叢里忽地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在隔著一片綠化帶的對面那段小路,隱隱約約傳出少女的啜泣聲,溫窈聞若未聞,繼續(xù)走她的路。 “你、我告訴你,你不要過來,不然的話,我就,我就打電話叫人了...”少女的聲音弱弱的,她顯然是在佯裝氣勢,那模樣實在太拙劣,混混聽完后冷笑一聲,逼近她。 “叫人?好啊,你叫啊,你叫一個小爺打一個,叫兩個小爺打一雙,你叫啊,我讓你叫??!”男人聲音又粗又啞,難聽的像是老式風(fēng)箱。 溫窈戴上另個耳機,抱著胳膊慢悠悠繼續(xù)走。 阮軟幾乎要哭了。 她只是出來做個兼職,卻沒曾想會被小混混盯上索要她的錢財跟物品,可她不能給啊,這些錢都是她辛辛苦苦掙得,憑什么給他? 可她又不認(rèn)識什么人,唯一認(rèn)識的,可能稍微有點手段跟門路的還是那位少爺,但她手機現(xiàn)在被小混混搶走了,她就是想求救也沒有辦法。 兩人正對峙著,阮軟忽然看清一個由遠(yuǎn)及近的少女,有些說不上來的眼熟,雖然一時間沒認(rèn)清這是誰,可她依稀記得這應(yīng)該是跟她同校的學(xué)生,她立即高聲呼喊了起來: “同學(xué),救救我!求你幫幫我!” 小混混立刻警惕的朝著阮軟呼救的方向看去。 溫窈:“……” 她面無表情摘下耳機,看著兩人同一時間注視在自己身上熱切的視線,她只是皺了皺眉,視線輕掃過那個黃毛的褲子口袋。 露出了一截刀柄。 他帶了刀。 黃毛見還是個丫頭片子,緊張的神情一下子松懈了,但到底因為溫窈個子高,他還是有些許忌憚,他惡狠狠地朝著溫窈道: “別多管閑事,滾遠(yuǎn)點,不然小爺連你一塊揍。” 溫窈點點頭。 不顧女主一言難盡的眼神,她道:“我本來就沒想要多管什么?!?/br> 這是實話。 溫窈從來不是什么路見不平不顧自己安危的人。 那黃毛手里帶著刀。 她憑什么因為一個陌生人而將自己置于危險當(dāng)中? 阮軟一下子慌了神,“求求你,幫幫我,幫我報個警就好?!?/br> 溫窈:“你就這么直接說出來,你覺得,他還會放我走嗎?”溫窈環(huán)抱著胳膊,瞥了眼黃毛。 黃毛笑笑,他點頭,“呵,倒不算太笨,現(xiàn)在你們兩個,一個也別想走!” 黃毛體格子壯碩,足有一米八六,兩個女生在他面前壓根不夠瞧的,更何況,他手里還帶著刀,他摸著刀柄,一點點朝著溫窈走過去,“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溫窈當(dāng)然知道,男女絕對力量懸殊下,對方還帶著刀具,她絕對占不到什么好處,系統(tǒng)商城里的物品又因為上次她違規(guī)使用媚心術(shù)而被短暫凍結(jié)無法使用,現(xiàn)如今,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溫窈冷靜的不像是被打劫的那一方,“你想要多少錢?” 黃毛一愣,完全未曾預(yù)料到的路子,他還以為要跟這小姑娘費上一段口舌,“你很有錢?” 溫窈:“我的命比較值錢?!?/br> 溫窈跟黃毛交流起來,不遠(yuǎn)處的阮軟腳底卻真的在發(fā)軟,她愣愣看著這一切,害怕使她心臟劇烈跳動,她看著不遠(yuǎn)處少女冷靜自若的樣子,一時間都忘記她應(yīng)該要做什么。 溫窈跟黃毛聊天時,抽空瞥了眼阮軟,阮軟說不出那是什么眼神,只覺得很冰冷,冷得好像是最為劇烈的毒蛇。 可她哪怕再遲鈍,也領(lǐng)悟到她的意思。 她在拖延時間。 叫她想辦法從后面偷襲黃毛。 溫窈當(dāng)然知道站在那里的是女主。 在她看見她的那一刻,016就提醒了她。 跟她想象中的差不多,個子嬌小,長相清麗。 溫窈對待女主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情緒,讓她跟女主交好成為朋友,她并不會。讓她主動針對女主,她也不會。 畢竟,連那一世的她,也只是因為女主蠢到了她身上,她才會想著針對她。 如果女主這次再蠢到她身上,她也不介意讓她嘗嘗更加陰毒的招數(shù)。 只是她沒想到,這初次見面,女主就送她一個混混來。 阮軟四下張望,這條路雖然幽靜,可是距離繁華市區(qū)也近,她現(xiàn)在沒有聯(lián)絡(luò)的通訊工具,她只能朝著馬路那頭大喊: “救命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 溫窈:“……” 黃毛:“……” 你好歹背著點人吧。 哪怕你跑了去報警呢。 也比在潛在罪犯面前瞎嚷嚷好吧? 黃毛這會兒也不扯皮了,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他哎一聲,“你這小丫頭片子,跟那臭丫頭聯(lián)合起來耍我是不是?別他丫的跟我廢話了,你趕緊把值錢的玩意兒都交給我,不然小爺?shù)牡犊刹婚L眼!” 阮軟還在喊。 黃毛被她煩的不行,“我先來解決你這個臭丫頭!吵死了!” 就這樣,黃毛拿著亮晃晃的刀,面目猙獰的朝著阮軟而去。 溫窈始終淡淡地抱著手臂,儼然一副局外人的冷靜。 016開口道:【宿主,不去阻攔一下嗎?】 溫窈抬起下巴:“不?!?/br> 女主,是有女主光環(huán)的。 女主定律之一,她們不用費任何心思主動的去尋找或者制作巧合偶遇,總能遇到各式各樣的男主男配。 比如此刻。 溫窈看著這條人跡罕至的小路,忽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一輛車,又從那車上下來一個伸手敏捷的男人。 男人巧妙的護(hù)住阮軟,三下五除二就解決那個持刀黃毛。 溫窈勾起唇,冷漠的神態(tài)與上揚的唇顯得整個人有種天真的殘忍與陰冷。 那盞總是閃爍著的路燈忽然變好。 溫窈與男人有些復(fù)雜的眼神對上—— 她用著口型,表情無比嘲弄:救世主大人,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