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想見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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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海港碼頭。 天已近黃昏,被萬丈霞光染成炫目金黃的海平面,一輛白色游艇劈浪駛過,留陣陣?yán)嘶ǚ俊?/br> 今天本是秦濯主場的游艇趴。 因為特殊事件,天還沒黑,就早早結(jié)束,喝酒未盡興的眾人全被秦濯攆下去了。 這會兒,不見聲色奢靡,沒有紙醉金迷,內(nèi)艙不聞香檳歡呼,只有秦濯和潘嶼在甲板吹風(fēng)。 秦濯眺望遠(yuǎn)方,擔(dān)心的灌兩口香檳,“小潘啊,你說,我一會兒會不會挨揍?” 潘嶼給的答案很肯定,“會吧?!?/br> 秦濯更擔(dān)心了,“那要不,我先跑?你幫我頂著?” 潘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勸您留下挨揍?!?/br> 秦濯:“我不太抗揍,一會兒你幫我擋著點?!?/br> 潘嶼:“我也不太抗揍,要不,我給太太打個電話,周總發(fā)脾氣的時候,只有太太壓得住火?!?/br> 秦濯:“……你想我死的更快吧?!?/br> 潘嶼心說,可不嘛,誰讓你太缺德,自己闖了禍,還非拉他一個助理墊背,他本來好好的一個假期,完全是被秦濯坑來的。 …… 游艇下沉式的休息區(qū)內(nèi),圓形的茶幾上放著一盤新鮮的水果,旁邊是一瓶打開的紅酒。 啪! 高腳杯落地,伴隨著一道不可置信的破碎顫音。 “所以,潘嶼沒有騙我,你……你真的結(jié)婚了?” 掌心掩飾情緒的酒杯不在,蘇蘊細(xì)白的手指慢慢收攏,指甲幾乎掐進(jìn)rou里,染滿晶瑩淚光的眸子緊緊盯著對面的男人。 她希望他否認(rèn)。 她希望他說,沒有,我沒有結(jié)婚。 她希望他說,蘇蘊,我還在等你。 亂七八糟的思緒,讓人覺得窒息,蘇蘊甚至連那短短的一秒兩秒都等不了。 “你騙我,庭宴,你騙我的,對不對?你……” “沒騙你,我確實已婚。” 周庭宴打斷她的話,把戴著婚戒的手舉起,靜靜看著她臉上滑至嘴角的淚,語氣極為平淡。 她哭,他甚至沒有絲毫波動。 蘇蘊愣愣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他背后是金色余暉,輪廓和棱角依舊冷峻,沉穩(wěn)的讓人著迷,還是記憶里那個人。 可是—— 蘇蘊的目光從周庭宴的俊臉移到他手上,失神的看著他手上那枚戒指,腦袋一瞬間空白。 “已婚?你已婚?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跟別人結(jié)婚?你怎么能跟別人結(jié)婚呢?” 她淚流滿面,聲音哀怨。 “你不是在等我嗎?周庭宴,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嗎?” 周庭宴微微蹙眉,對她的話提出質(zhì)疑。 “我什么時候說過,一直在等你?” 蘇蘊不自覺提高聲音,“我跟你說過,我的愿望是,三十歲退圈,三十歲嫁人,你說你等我到三十歲?!?/br> 周庭宴記得‘她愿望’這件事,但并不記得,自己給過她什么婚姻的承諾。 “我說等你到三十歲,是在娛樂圈保你到三十歲,保你順順利利,你嫁人,我給你嫁妝,保你榮華富貴,我沒說過等你,更沒說過會娶你?!?/br> 周庭宴看她,“我的原話是這個,我當(dāng)時,就是這么跟你說的?!?/br> 原話? 蘇蘊沒印象,她當(dāng)時剛拿了個大獎,喝了酒,迫不及待的給他打電話分享,她只聽到那句‘我等你到三十歲’就已經(jīng)醉了。 “可是……” 蘇蘊想說什么,突然就住了嘴。 可是,可是什么呢? 他確實沒說過,蘇蘊,等你三十歲退圈,我就娶你。 他確實沒說過,蘇蘊,我會娶你。 他對她,沒說過,【娶】。 是她錯了,這么多年,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也沒有緋聞,她就以為,他對她是不一樣的,她就以為,他只是性格如此,他不是會把愛掛嘴邊的人。 如今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性格使然,他是一直沒遇到他喜歡的。 … 周庭宴出來之前,跟簡橙說了會回家吃飯。 抬手看時間,已經(jīng)快六點,他心里惦記著簡橙,打算先離開。 “蘇蘊,你不該回來,梅導(dǎo)的電影不是兒戲,你盼了那么多年,得到了,就應(yīng)該珍惜,而不是隨隨便便的請假,跑到這里浪費時間?!?/br> 周庭宴頓了一下,聲音終是放緩了些。 “這么多年,你想要的,我都給了,除了愛情不能給你,蘇蘊,欠你的,我差不多還完了,我……” “還完了?” 蘇蘊突然尖叫著打斷他。 “怎么還?怎么算還完?那是一條命!那是我哥的命!你怎么還完?你能把哥哥還給我嗎?” 周庭宴垂下目光,彎了脊背,沉默。 一通發(fā)泄后,蘇蘊慢慢冷靜下來,見他沉默的樣子,哭著搖搖頭,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崩潰。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哥哥的事不怪你,我知道不怪你?!?/br> “對不起,我就是不能接受你結(jié)婚了,我接受不了?!?/br> …… 蘇蘊不是江榆本地人。 她祖籍在北方,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遠(yuǎn)到她已經(jīng)沒多少記憶的地方。 兩歲的時候父母離異,父親帶著真愛遠(yuǎn)離故土,母親去了沿海城市上班,大概是外面的繁華迷了眼,短短一年,都斷了消息,絕了來往。 她和哥哥跟著爺爺長大,三歲的時候爺爺病故,兄妹兩被打包送到大伯家,小叔家,姑姑家…… 吃百家飯,肚子卻沒怎么飽過。 后來有人找到叔伯,要領(lǐng)養(yǎng)哥哥,哥哥怕自己走了,她被拋棄,怎么都不肯去,手里捏著石頭,誰抱他,他就狠狠砸過去。 后來,沒人再愿意管他們,哥哥牽著她,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路。 哥哥說,“嬌嬌不怕,以后哥哥會掙很多很多錢,給嬌嬌買最大的冰淇淋,給嬌嬌買最大的房子?!?/br> 嬌嬌,她小名叫嬌嬌。 跟哥哥相依為命后,只有哥哥叫她嬌嬌。 后來,哥哥沒了。 周庭宴當(dāng)年的那場車禍,帶走了她的哥哥,帶走了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其實,沒因為這事怨過周庭宴。 因為她知道,這事不怪周庭宴。 那天周庭宴其實不太舒服,在醫(yī)院剛掛了點滴,是哥哥非要帶他出去。 是哥哥知道她喜歡他,非要拉著他給她過生日。 得知哥哥死亡的消息,她從樓梯摔下來,昏迷了兩天,知道周庭宴被人救了,還活著,她慶幸,慶幸他還活著。 唯一的親人走了,她六神無主。 周庭宴腦袋上還裹著紗布,坐著輪椅過來看她,跟她道歉,說以后會代替哥哥的位置,好好照顧她。 …… 周庭宴走后,蘇蘊一個人坐在休息室,拿過周庭宴剛才沒喝一口的杯子,舉著,一飲而盡。 現(xiàn)在想想,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把身份擺的很清楚。 他說,嬌嬌,以后我就是哥哥,我會代替你哥哥的位置。 他從一開始,其實就把自己擺在了哥哥的位置。 是她自己貪心了。 他像哥哥一樣喊她嬌嬌,她當(dāng)初為了掙大錢給哥哥買房子,被人三言兩語哄進(jìn)娛樂圈,磕磕碰碰,不想被潛規(guī)則,就一路群演走到底。 他代替哥哥的位置后,給她資源,幫她掃平所有危險和惡狼的窺探,把她捧到她想要的位置。 今天的蘇蘊,是周庭宴的成全。 這樣的男人,她怎么不心動? 少女情懷時就芳心暗許,繁華誘惑之地走一遭,歸來,目光依舊只容得下他。 可是,他并沒有留在原地等她,他已經(jīng)往前走了,甚至,結(jié)婚的事,他都不曾告訴她。 她知道梅導(dǎo)的電影機(jī)會難得,她知道梅導(dǎo)不喜歡人請假,可是,她必須要回來啊。 經(jīng)紀(jì)人告訴她,最近公司高層有動靜,說是要換老板。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蘇蘊知道,她現(xiàn)在歸屬的娛樂公司,真正的老板是周庭宴,當(dāng)年周庭宴為了給她鋪路,私下創(chuàng)辦的。 經(jīng)紀(jì)人問她,多久沒見周庭宴了。 多久了? 三年了吧。 過了年她就三十了,她想在退圈前多留幾部作品,所以讓自己全年無休,無縫進(jìn)組,一部接一部的拍。 完全不想回嗎? 不是,只是周庭宴不讓她來,他說他忙,沒時間見她。 忙? 只對她忙吧。 她因為心里那越來越不安的忐忑,千里迢迢來找他,潘嶼卻告訴她。 “周總在陪太太吃飯?!?/br> 聽到這話的時候,蘇蘊腦子里在想什么? 哦,突然覺得挺悲哀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周庭宴不接她電話了,她找他,都要聯(lián)系潘嶼。 后來回神,聽清那句‘太太’,她僵在原地,難以形容那種感覺。 她不相信,哪怕潛意識里,她覺得潘嶼沒道理騙她,她還是不信,偏要周庭宴親口跟她說一句。 中秋節(jié)那天再給潘嶼打電話,潘嶼說,“周總陪太太回老宅吃飯了?!?/br> 大概是想讓她認(rèn)清現(xiàn)實,潘嶼很婉轉(zhuǎn)的說: “蘇小姐,周總很愛太太,他們感情很好,周總對您突然跑回來,不太高興,我覺得,您還是盡快趕回去吧?!?/br> 她不死心,潘嶼無奈,說會幫她傳話。 今天早上,潘嶼打電話說,“蘇小姐,周總的意思是,讓我給您買機(jī)票?!?/br> 她沒辦法,只能找秦濯幫忙。 人是見到了,但是周庭宴說,我已婚。 從游艇出來,蘇蘊接到經(jīng)紀(jì)人章珍的電話,章珍聽說周庭宴已婚,大驚失色,問她怎么想的。 蘇蘊抬頭,看向頭頂那片忽而昏暗的天空,目光晦暗不明。 “我想見見他的妻子,我想看看,我到底輸在哪里。”